“天子大位,谁不垂涎?”婷婷说。
“而姑娘图的是什么?”刚刚被押在内室,显然什么都听在耳内。“以为八哥会封你个侧福晋当?”
“我可不像你和胤祀的这个妖怪,”她一指便指向采霓。“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婷婷,你不要欺人太甚。”子安大喝。
她不以为忖,反而转向胤祥,“十三爷,该揭发真相了吧?”
“真相往往不在表面。”胤祥突然盯住子安说。
子安心下一震,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随即朗声说:“胤祥,皇上想要见你。”
“皇阿玛!”胤祥低呼,所有的人皆可见到他眼中泪光隐隐。
“老爷子真是糊涂了。”容宽说。
“天子召见,向有两面。”子安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婷婷逼问。
“你们现在罢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子安的口气和表情都越来越高深莫测。
“罢手?”容宽仰头大笑。“事情岂有做一半的道理?看来你是因为和妖怪住久了,话才会得乱七八糟。胤祥,说吧!告诉他他的心肝宝贝是什么?”
“采霓成亲了?”胤祥却只关在采霓。“四哥主的婚?幸福吗?快乐吗?”
这些问题采霓全在泪眼中给了点头的答案。
“那就好。”
婷婷看他们全都不慌不乱的样子,不禁生起气来。“你还不快说!”
“该说的我全说了!”
“你!”她冲过去,一副想杀了他的模样。
“唉,”却被容宽拦住。“我还没玩够他们哩!别冲动。”
“容宽、婷婷,你们若有私人恩怨,尽可冲着我来,不要冒犯胤祥,铸下大错,更不该伤及无辜。”子安等于在做最后一次的规劝。
“私人恩怨?”容宽摇头。“不,这怎么会是私人恩怨?我们争的可是天子之位。”
“住口,我皇阿玛仍在位,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有没有胡说,问乐焉最清楚。”容宽将矛头再指向子安。
“我和你们己无话可说,速速放人,我还可以当现在所见完全没有发生过。”
“好大的口气,凭什么?”婷婷问他。
“凭我是新封的安亲王,够不够?”
此言一出,各人的反应大不同,但最令人惊讶的,还是那个和尚冲口而出的那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连你一起除掉。”
“我爹娘果然是你下的毒手!”子安的双眼霎时充满仇恨。
“傻小子开窍了。”和尚还冷冷的笑。
“你!”他差一点冲过去。
“站住,”和尚说:“否则我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投鼠忌器,子安再怎么悲愤,也不得不硬生生打住脚步。
“我看你还是让他下手,正好替你省了麻烦。”婷婷在一旁说风凉话。
“对呀!”容宽也说:“免得她生下个小妖怪,后患无穷。”
“子安,”采霓面色如土。“你走吧!”
“怎么?怕他禁不起打击?”容宽大乐。“放心,他没那么脆弱。”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妻子是妖怪,安的是什么心?”子安喝问。
“当然是好心,”婷婷说:“要是让世人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其实是个男人……不好吧!”
“你说什么?”
“你应该听清楚了,我说姬采霓其实是个男人,至少是半个男人,是胤祀养的妖怪。”
“不!”子安大叫。
“难过了?”容宽笑得狰狞又得意。“痛苦了?”
“应该是觉得恶心反胃吧!”婷婷说:“居然同时跟姬采霓与诚雾飞翻云覆雨。”
子安顿感脑门轰然作响,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子安,”这时只听儿采霓说:“万般恩情,只求来生再报。”
“天啊,”胤祥大叫,“她要咬舌。”
“不准!”子安再也顾不得一切的冲上前去。“不准!采霓,听到没有?不管你是男是女,甚至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爱你,我都要你,你绝对不准抛下我一个人,不准!”
此时此刻,子安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我爱采霓,绝对不准她离我而去!
第十章
“啊……”子安觉得自己完全不存在了,似乎还飞上了天。
采霓紧紧攀住他,任由他带着自己漂浮,不想也无法回到现实中来。
良久、良久以后,采霓才亲吻他汗湿的额头。“王爷,还醒着吗?”
“嗯。”把脸埋在她双乳间的子安低语。
“王爷。”
“不要赶我走。”他可怜兮兮的说。
采霓忍不住笑出来。
“你还忍心笑我,”子安像个孩子般撒娇。“真残忍。”
“王爷。”她睇着他唤。
“不准。”
采霓失笑。“人家什么都还没说呢!”
“可瞒不过我,”他说:“今晚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准来争宠。”
“但那是我们的儿子呀!”
“两个儿子,”说到这里,他已露出得意的笑容。“天啊!你更棒。”
“瞧,还不晓得谁比较惦着他们呢!”
“吃醋啦?”他笑道:“好让你明白个中滋味。”
“好哇!”采霓佯装嗔怨的拍他一下。“就喜欢逗我。”
环紧她,子安坦承道:“我是爱逗你,因为我爱极了你,但你能怪我吗?我可是整整‘饿’了一个多月,都快饿坏了。”
采霓双颊火热,喃喃求道:“别说了嘛!想起临盆在即,咱们两人还贪欢,我就……”
“就怎么样?”他抬起头来问。
“就……你坏透了啦!”
子安益发得意,益发怜惜的抱紧她。“夫妻相爱本属份内,更何况我们这种三世夫妻。”
三世夫妻。
采霓的表情更加妩媚柔和。对,他们的确是三世夫妻,第一世相识于三国,第二世重逢于元初,第三世深爱于当代。
他们全都想起来了,就在几个月前他抢身过去,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救她,即便得知她身份不明也要爱她时,前两世的记忆便全数回笼,“灌”进两人的脑袋里。
但采霓还是咬伤了舌头,当鲜红的血丝自她唇角溢出时,子安差点发狂,急忙张开右手扣住她双颊,硬要她张嘴,再把左手食指伸进去,以防她再次咬舌。
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采霓不禁又拉起他的左手来,吻上他的食指。
“好疼呀!”她说:“每次看到,我每次都心疼。”
“我才心疼,”子安搂住她。“想想你后来咬在我结实的手指头上,都让我流了些血了,更何况是你的丁香小舌,那满嘴的血,吓都吓坏人。”
“你才吓人,”采霓说:“若非四爷及时赶到,别说是你我,连十三爷都得遭殃。”
当时的情况的确危急,在最初的错愕过后,容宽他们五人便回过神来,想要出手,但情势已起变化。
先是胤祥那两位侍女突地瘫倒,原来胤祥早有防备,在她们以为成功下了迷药的当口,反过来对她们动了手脚。
“胤祥,你……”当时容宽大喝,满脸惊疑。
“对,”他摆出应敌的架势,“十年来我日日夜夜鼓励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天,就是乐焉带来的赦命,你想我可能毫无准备吗?”
“可恶!”容宽出手,又快又狠。
婷婷则和和尚联手,想要对付根本已经忘了身外一切的子安和采霓。
“住手!”胤祀的怒吼让一切终止。
当时的惊惶子安实在不太愿意再去回想,他拥采霓入怀。“老天爷不会再让我们分离,不是吗?”
“你真乐观。”
“不,以前我是最最悲观的人,是你今这一切改观。”他说。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