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往方向盘暴力一槌,车子在弯进住处停车场前,完美的快速一个转弯,“刹”的一声停住。
魏芙蕖揪着胸口,被他吓得苍白了脸,忍住头晕目眩的呕意。
两人在车子里静默不语,司徒隼鹰忽然低咒了声,下车来到她的车门边,打开车门弯身抱起她。
“我……我可以自己走。”魏芙蕖不安地偎在他的怀中。
“闭嘴。”他冷硬道。
魏芙蕖不懂他究竟在气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要说有人受了委屈,那也是她,不是吗?为什么他还对她发火、生气?
若魏芙蕖对司徒隼鹰够了解,就会知道他真正气的是自己,气自己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刚才又因愤怒开车车速过快吓坏了她,他该死的竟然忘了她是个娇弱的孕妇!
司徒隼鹰这会儿恨不得宰了自己。
“鹰?你究竟在气什么?”魏芙蕖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他亲手为她泡的牛奶。
“我气什么?你说我在气什么?”
魏芙蕖心虚地半垂眼脸,“我说过我有个妹妹。”
“但双胞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世界还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说不说有差别吗?”
“该死的当然有差别!”当初她若说了,自己就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她?”
魏芙蕖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她颤颤地放回牛奶,“我说过你认错人了,但你不相信。”
“没错,你说过,但你没说你们是双胞胎!”司徒隼鹰气得忍不住低吼。
这是籍口、这是迁怒,他知道荷儿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当初他应该查得更仔细的,看出她的清新气质就应该放了她,可他没有!他仍像天杀的强暴犯占有了她!
魏芙蕖瑟缩了下,“知道我们是不是双胞胎很重要吗?”
司徒隼鹰烦躁地抹脸,“如果我早知道,我当初就不会找上你,你也不会被我侵犯了。”他自讽道。“该死!我要找的人根本不是你!”司徒隼鹰忽然爆烈低吼。
从头到尾,荷儿只是代人受过!从来没有质疑后悔自己的决定,头一回,司徒隼鹰很起自己的残忍冷硬。
暴怒一挥,酒柜的玻璃门应声而碎,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玻璃碎片四处飞散。
魏芙蕖吓得惊声尖叫,就见司徒隼鹰的手在瞬间血流如注。
“你的手——”她连忙起身冲了过去。
“不准过来!”司徒隼鹰厉声喝住她。这里都是玻璃碎片,会伤到她的。他握着受伤的左手不让她靠近。
魏芙蕖愣在原地,娇颜苍白,“可是你的伤口……血……”
只是因为芙蓉,他开始疏远自己了吗?终究,她只是替身……
“我会处理,你回房休息。”一来是怕她被玻璃碎片割伤,二来是怕血腥味会让她难受,再则她一脸苍白疲倦,今天一晚真的是累坏她了。
魏芙蕖犹疑不定地看着他,“请方杰来一趟好吗?”就算她与司徒隼鹰即将绿尽情了,但她仍然为他担心。
“不用,我会直接去找他。”他随手拿条手巾绑在伤口上方,以防止失血过多。
今晚的他不适合跟荷儿独处,他需要冷静以及发泄他的怒气,最好的人选就是严判雍那家伙,若不好好修理他一顿,难以平心头之怒。
“你要出去……”为什么?是故意要避着她吗?否则为什么不请方杰来就好,伤了手开车不是很危险吗?
“嗯,你先去睡吧,今晚不用等我,我会很晚回来。”他拿起车钥匙,不等魏芙蕖回答,便走了出去。
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看着司徒隼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心中其实没有多大意外,她向来觉得自己与他不可能长久,只是为什么觉得胸口好闷。
这就是失恋吗?周围的影像像老式的投影片慢慢地播送着,而她的心却渐渐跳得好快、好快!这种不协调的感觉像要从她的胸腔中爆然而出,疼得她几乎掉下眼泪。
她觉得好累,恋人间不就是爱与不爱吗?为什么她与鹰之间要猜测得这么辛苦?争吵好累,或许是她多心多想了,但她真的觉得,爱情到最后若是痛苦的,又何苦来这遭?
白遥常说她是居家型的女孩,惟一的幸福就是一个平凡的家庭、爱她的老公、一双甜美的宝贝。她的确是,所以当她这个渴求平凡幸福的女人,偏偏遇上司徒隼鹰这个不平凡的男人时,她的心不安定起来了,常想就这么远离一切。
过去是她放任自己沉溺于司徒隼鹰强大的羽翼下,不愿去思索分离的问题,芙蓉的出现终于打破两人间不稳定的关系,现在也该是一切归零的时候……
“老天,司徒你怎么搞的?!”
乍见司徒隼鹰染血的手臂,方杰吓了一跳。
被强灌了大半夜的酒,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几个“疯”女人,正想好好的睡一觉,没想到一回到家门口就见到司徒隼鹰,这男人的血像不值钱似的,顺着手臂汩汩而下,染红了他漂亮的门槛。
嗯,一直以为司徒够冷静,但好像不是,瞧这等阵仗,司徒不会跟小清荷一时不合,两人大打出手,他一怒之下,将人给……宰了吧?!
将钥匙插入匙孔,方杰暗暗思忖。
司徒隼鹰唇一抿,完好的一手粗鲁一推,径自走进屋里,“阖起你的大嘴巴,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他往雪白的沙发上一坐,也不管鲜红的血拖了一地,染脏了方杰的名牌沙发。
方杰眉头一皱,虽不心疼,但仍忍不住叨念,搜出急救药箱,“怎么搞成这样,你那朵小清荷呢?”他先拿出镊子清理他手臂上的碎玻璃。
方杰拥有美国一流大学的医学博士文凭,这点小伤还难不倒他。
司徒隼鹰一声不吭,只是微微皱眉,“在家里,休息。”他简单明了道。
方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她有什么反应?”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将整个人的重量往椅背上一靠,“我不知道。”
“你就这样丢下她跑出来?”方杰处理的手顿了下。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因为那件事?”方杰不点而明,近十年的兄弟了,对兄弟的心思还不懂吗,“她若介意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旁观者清,方杰点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司徒隼鹰烦躁的闭上眼睛,“你不懂。”
跟荷儿朝夕相处的是自己,司徒隼鹰看的最是清楚,他们人前虽是亲密爱侣,但她始终未对他交心,大概是还不够爱他吧,至少两人间她投入的没他深,就是那层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至今未敢向她开口说爱。
可笑!堂堂黑帮的老大,也会有承认害怕的一天,没错!他是害怕,怕荷儿不够爱他、怕她拒绝他的爱,怕她到头来终究会离开自己!
所以他佯装冷漠、佯装两人间他是较潇洒的那一个,但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怕字。
“妈的!孬!”他倏地低斥。
方杰微微一笑,将好友的挣扎全看在眼底,“怕痛呀?打针麻醉就好啦。”扬扬手中的针筒,他调侃道。
司徒隼鹰瞟了他一眼,“不必,直接缝。”阿杰的技术他还信不过?顶多是像蚊子叮咬。
“雍呢?”他问,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方杰以高超的技术操纵手中的银线,“不知道。”他耸耸肩。
“他溜的时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上哪儿你会不知道?”他满腔怒火,直想找严判雍好好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