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大条的人果然比较幸福,别人操心得要命他依然可以置身事外,没事人似地让人干著急。
「妳别自己吓自己,王又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埋伏在我家门口伏击,那里不时有警察巡逻。」频繁到四十五分钟就有一辆警车经过,
红烧牛肉应该不错,用蘑菇酱调味,滴两滴莱姆汁会更清甜,微带开胃的酸味。
「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也代表最安全,因为大家都料想他不会动手,因此给了他绝佳的机会。」凡事有万一,不可等闲视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我认为捉犯人是警方的工作,我只能提供意见方便你们进行调查,别浪费太多警力在我身上。」他一个人足以应付。
气恼他的过于无关紧要,忧心他安危的萧红雪咱地阖上他的黑色笔记本。「没有一个任意爱就少了一个刚正的检查官,很多冤情就无处申诉,好人被逼着同流合污,这世界将越来越乱。」
「呵……妳说得太严重了,我还没重要到那种程度,而且我有女朋友了,不想让她太伤心。」一想到他甜蜜的可人儿,他的心窝就暖滋滋地,直想笑。
「女朋友?」萧红雪的胸口刺痛了一下,佯笑地不让人看出异样。
「嗯,刚交往不久。」他回答得极短,低头又开始写起菜单材料。
「她……呃,很漂亮?」女人最在意容貌,总要做一番比较。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完美如女神般高洁,笑起来的模样好迷人。」他回味着门开心蜜般的唇,小腹微烧地想起他们的三垒打。
一垒牵手,有过了;二垒接吻,有;三垒爱抚,腰部以上,要不是一通紧急电话响起,催着她回医院做导流手术,他们早就打出全垒打,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不无遗憾的任意爱把各式的保险套全备齐了,以防不时之需,他们的工作都是随时有状况的那一种,要择个天时地利人和实在太难了,一有机会他绝对要立即把握。
做到一半中途煞车很伤身的,吃再多的补也补不回来,他不想太早得肾亏。
看着他表情变得柔情万千,萧红雪心口又是一痛。「你准备的菜单是要做饭给她吃?」
她问得心好酸,却又极力地掩饰心底的护意。
「是呀!开心的手是用来拉琴的,怎么可以沾上汤汤水水,油烟很伤皮肤,她葱白的十指不适合刷洗油腻的污垢。」他喜欢她那双小手摸起来的感觉,好像抹上一层新鲜的牛奶,非常细嫩光滑。
一谈到女友的美好,不自觉想呵宠她的任意爱便变得兴致勃勃,话匣子一打开就忘了关上,流露出对这份感情的热切和认真,浑然不曾顾及萧红雪的感受。
虽然他们曾经交往过一段时日,也有过男女朋友该有的肉体关系,但是他们的「友情」比所谓的爱情长,粗枝大叶的他仍将她视同一般的好朋友,未曾深思她是否依旧爱着他。
不过应该说他从未爱过她吧!因为分手是他先提出的,即使他们在性事很合,但他总觉得少了一份感觉,没办法和她继续走下去。
「她是小提琴老师?」有他的全心关注,那女人是幸福的。
「不,她是医生。」小提琴只是嗜好。
诧异的萧红雪微睁大眼睛,「医生?」
「对,心脏外科医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专为人开心的。」他说得不无骄傲,好像她的成就就是他的荣耀。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平时忙得连三餐都草草解决的人肯为女人下厨,可见你那颗心都飞到人家身上了。」而她一顿也没吃过他亲手煮得料理,因为他没那个心吧!
看他神采飞扬又一副沉浸在欢喜中的模样,她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怨慰,同样是女人却有天壤之别的待遇,他的偏心叫人好想恨他。
可是有恨也代表她还爱他,两人认识的时间实在太久了,越和他相处越明白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情越下越深无法自拔,她根本恨不了他。
也许这只是一时迷惑,没有女人面对他那张恶脸能无动于衷,只要她有耐心的继续等待,东方白口中的小提琴美女迟早会离开他。
萧红雪暗自希望他的恋情是镜花水月,难以长久,那么她还有机会挽回他,在他失意的时候。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打散了她的希望,由地狱入口笔直落至万鬼丛生的深渊,疼得让她必须按着小腹才不致痛苦地跌落倒地。
「不只是喜欢,我爱她,这一辈子我只爱她一人,除了她我谁都不要。」任意爱的语气坚定,情深得令人动容。
但也伤人。
萧红雪很想问一句,那她呢?难道他没有爱过她,他们的交往全是她自作多情的假象?可是她没有勇气问出口,只涩涩然说了句,「恭喜。」
「呵……其实这些话我只敢对妳说而已,一面对开心我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老是结结巴巴的被她取笑。」不过能博佳人一笑也是值得的,她笑起来真好看,像满园的花朵都绽放了。
没人看出任意爱也会羞涩,他粗壮的外表给人非常大男人的感觉,鲜少人知晓他也有居家的一面,铁汉柔情地只为了心上人成了绕指柔。
若不看他的性别和长相,他比大部份女人还贤慧,不只煮得一手好菜还擅于缝缝补补,住家整理得有条不紊,窗明几净,没有隔夜的垃圾,甚至他还会打毛线衣。
她苦笑着,很想大叫叫他别说了,「刚开始总是比较困难嘛!你难得发情一次,慢慢就会习惯。」
「呿!怎么跟东方同一个调调,什么难得发情?!真是难听,妳别跟那痞子混得太熟,小心被污染了。」他是动情不是发情。滥用形容词。
他一点也不把她当成女人看待,大掌往她背上一拍力道惊人,引起台上开骂得滔滔不绝的大队长注意,略微停顿投以关注的眼神。
任意爱三十岁了,可想而知萧红雪也是这个岁数,他们打打闹闹惯了,又走得极近,给了外人无限的遐想空间,即使他们明白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但好事的外人总以为他们好事近了。
男人和女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个性不同的男女摩擦久了也会擦出火花,何况他们又比一般人亲近,让人不想歪都难。
「任检察官,你有什么意见吗?尽管提出来无妨,大家集思广益商量出一个好对策应付。」毕竟与他自身有关,他有绝对的发言权。
突地被点名,任意爱表情倏地一凛,露出权威性的神色。「各位警方人员的努力我都有看见,不过你们不必对我的安危多加费心,全心将犯人逮捕归案才是当务之急。」
他个人事小,民众居的安全为重,已经严重不足的警力不该再浪费在他身上。
「检察官此言就让我们汗颜了,因为我们的疏忽造成你的不便,我身为警方的一员深感抱歉,更难辞其咎令你置身于危险当中。」这是警方的过错。
「你别太自责了,我不在意成为歹徒的目标。」
听他这么说,傅大队长反而更加愧疚了。「检调本一家,检察官是我们冲锋陷阵的全力战阵,你的安危我们不能不顾。」
该有的保护措施不会减少,错一次不该有第二次,这位不可多得的检察官不能有任何闪失。
「傅队长,你不用太挂心我的事情,专心捉犯人吧!我想我还有能力自保。」他可不想自己身后拖了一串肉粽,妨碍他和女友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