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是任意爱带人埋伏了将近一个月,一天二十四小时分三班严密监控,最后才在他一名手下的女人口中查出他的落脚处,一举攻坚将其逮捕归案。
那次的行动伤五死二,两名员警中枪但无大碍,冷静沉着的王又南反而无一丝伤口,衣着整齐地笑称没人能定他罪,他很快就会出来。
这种人着实可怕,形色不露于外,不但毫无悔意还向媒体记者挥手致意,彷佛正在接受英雄式的欢呼。
「而你们却让他逃了?」徒呼不可思议的东方白抚着额,难以相信警方的松懈。
萧红雪不豫地横睇他一眼,「你以为我们愿意吗?他杀了两个警察夺枪越狱,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所以上次参与围捕的检调人员都有可能面临危险喽?」他问得很轻,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强势。
「原则上是有此可能,不过王又南的第一目标是把他的头撞向警车玻璃,害他血流满面上报的检察官。」也就是任意爱。
「因为他太猖狂了,把任大检察官惹毛了?」他可以想那一撞有多痛,因为他怀疑他下巴歪了。
可见任疯子的拳头有多硬。
「不。」
「不?」还有其他理由?
她哭笑不得地说道:「王又南嘲笑他挂在胸前的小熊项坠很幼稚,他就把人家的头往玻璃窗一推。」
「你是说那个某个医学院限量赠送的毕业坠饰,数量大概只有一百个,他花五万元硬跟人家拗来的小白熊?」而那只小熊的价值不超过一千元。
它珍贵之处在于只有当届毕业生才有。
蓦地,他想到那个拎着小药箱的心脏科医生,她似乎也是那一届毕业的学生。
东方白的眼眸转深,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丝锐利。
「对,他宝贝得不让人家碰的小白熊。」连她也不例外。
非常匪夷所思,而且真的很「幼稚」。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肯定和小提琴美女有关。
真如他所臆测的那般,他只能心动而不能行动了,毕竟人家的用心是他所不及的,真要出手恐会招来怨咒,好事未成先办丧事。
「你知道?」她的表情是怀疑的,不太信赖他的人格。
见她蔑视的神情,东方白大笑着眨眨眼。「对不起,我不会告诉妳。」
求我呀!萧同学,也许我会一时嘴巴不牢说溜嘴。他的表情很是神气,一脸张狂。
「不说就算了,我不强求。」他的个性她还不知道吗?就是天生犯贱。
「没有一点好奇心?」他问。
萧红雪拂拂警服上的灰尘,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不属狗,不扒粪。」
哇!高招,一句话损人于无形。「嘿嘿嘿!萧警官,妳不想知道任检察官现在在哪里吗?」
她一挑眉,表示随他爱说不说,大都市里的警察成千上万,还怕找不到一个目标显著的大男人?!
「唉!我是很想同情妳用情多年却无人闻问,可妳放在心底不说又有谁知情,就算我想帮忙也力不从心,感情的事呀……」东方白欲言又止地故意钓胃口,留个话尾让人气恼。
「东方小白,你到底想说什么?干脆一点像个男人,别娘里娘气地让人怀疑你的性别。」谁要他多余的关心,根本是猫哭耗子,假得很。
「拜托,别叫我那么难听的名字,小白小白,又不是叫狗,我这女性杀手还不算男人,世上还有男人吗?」她太不懂得欣赏男人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以她「独特」的眼光也只能挑上任意爱那种粗俗的货色,真正的优质男人摆在面前,她大概只有流口水的份,不敢高攀。
十几年的交情不是棉花搭的,东方白对这位「高人」同学可说是没什么男女之别,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因此说出口的话较没禁忌,完全把她当成女的「好兄弟」。
唯一叫他气馁的是身高不如人,每当三人出游时,他总是最矮的那一个,即使他所受的注目最多,但男人一碰到自尊问题多少会有点不平衡,让他想把高个子拉低,好让他也有高高在上的机会。
「小白,你还要继续吠吗?你知道你浪费的时间可以让我召集多少警力找人。」意思是不用经过他也能找到人,警察的力量还是可以期待,不致令人失望。
失笑的东方白为她态度上的不妥协而摇头。「如果我说妳心上挂着的那个人刚和一位美女出去,妳会不会觉得难过得要命?」
「美女?」怔了一秒,随即沉下脸的萧红雪将他的领子一拎。「如果是假设名词,最好别拿来开玩笑。」
「好吧!『如果』妳这么希望,我绝对不会告诉妳任小爱有个星期三下午的约会,他去听小提琴演奏。」
「高尚的休闲和……
不良的动机。
「听小提琴演奏……」
任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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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只要听见任意爱发出一个类似音阶的声音,当下脑海中便会浮出四个字--音乐白痴,然后掩住双耳求他不要造孽,新生的婴儿还希望能长大成人。
其实也不能指望他成为美声家,虽然他低醇厚实的嗓音非常有魅力,但是一接触他那两道浓得像泼墨的粗眉,就注定他与音乐无缘。
总不能一上台就吓哭小孩吧!那是很缺德的事。
不过在海厨房餐坊里,还有一个更令人受不了的聒噪声,那就是一只傲慢到有点势利眼的鹦鹉,老用不驯的鸟眼眄人。
「将军,不许觊觎客人的餐点,回你的横木站好。」良好的家教才能显示出牠的鸟格。
「香烤鸡腿,饿。」爪子抓了两下,似在抗议主人的凌虐。
「不,你不饿,那是人的食物不是你的饲料。」鸟吃烤鸡腿是不是过份了点,同类相残。
「饿!饿!饿!将军要吃。」不给吃就捣蛋,妳看着办。
想吃的凤头鹦鹉脾气特大,以两颗圆睁的鸟眼威胁老板娘。
抹了抹手,湛薇薇笑着捏了捏牠的尖喙。「小心吃死你,你看过不会飞的鹦鹉吗?」
因为过胖飞不动。
「侮辱、侮辱,我会飞、我会飞,我是将军。」她不可以瞧不起牠。
傲气比天高的将军一说完,双翅一展便绕室飞行,得意非凡地拉喉尖叫,嘎呀嘎呀地十分刺耳,炫耀牠会飞的成就。
「是,你是将军,不过你最好马上给我下来,要是客人吃到你掉落的羽毛,将军就会降为小卒。」小兵、小兵,这称谓也不错。
飞得不过瘾的七彩鹦鹉像听得懂人话,拍拍翅膀俯冲而下,停在一客香溢四方的「哈姆士」旁,并未如老板娘的愿回到牠应站的位置,
「哈姆士」是一道希腊中东式的豆泥,非常爽口而且入口即化,佐以披塔饼,口感更是令人难忘,是年轻女孩最常点的餐点。
「你喔你!倒是懂得挑好料理。」主厨特别推荐的新菜色,反应普遍不错。
「吃饼……脆脆脆……好吃好吃……小姐水喔!嫁好尪……」牠模仿电视上的乡土剧,说出赞美的话语。
看到自己的宠物向人乞食,还沾沾自喜地学人奉承,笑得无奈的湛薇薇拍了牠鸟头一下,要牠好好反省自己贪吃的蠢样。
「真是抱歉了,打扰你们用餐。」
两个都会女子打扮的客人笑说没关系,把沙拉中的水果挑出来,放在小碟子上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