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给你,我马上就要嫁给你,我不要当别人的妻子,我只要当你的,呜……”她把小脸埋在他宽大的怀里,激动的直嚷着。
“我不要你有任何委屈或是勉强,我只想要你快乐。”
“不,我爱你,生命满满都是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离开空幽谷,我原以为有吱吱陪着我就够了,可是……可是……阿天,不要让我离开你,求你……”蝶儿泪眼汪汪,稚气地要他的承诺,因为她真的很怕命运会拆离他们。
“不会的,放心吧,任何人也不可能将我们分开。”他吻去她爬满脸的泪水,用他的生命保证着。
蝶儿没有抬头,只是将脸贴得更紧,静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那一声声的鼓动声能抚去她的极度不安。
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阿天给了她一个如山般稳靠的承诺也抗衡不了命运的无情。
唉!明日会如何明日再说吧,此刻她只想窝在他安全温暖的怀中好好的休息,希望一觉醒来她就是阿天的新娘了。
隔天——
震天价响的咆哮怒吼,差点震垮了唐门。
古承天狂怒的脸色已不能用“铁青”两字来形容,此时的他宛若急骤而至的狂风暴雨,挟着滔天怒气席卷而来。
“华山蝶!”他手中紧捏着一张纸,怒火翻腾地仰天狂啸。
他怎么也想到不到,昨夜还依偎在怀中倾诉爱语的她,一早醒来就不见人影,只留了张纸条,什么也不愿意多写就只写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玩他?耍他?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他要把地抓回来,重重、狠狠地打地一顿屁股。
这个小叛贼,没地方可去的,他要上空幽谷把她揪回来,然后再用手臂粗的铁链将她锁在他的床上,让她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他。
他跳上马,急急赶往空幽谷。蝶儿骑了他那匹可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驹,若不赶快,等她进了空幽谷就难找了。
古承天马不停蹄地连赶数日,才终于到达两个多月前曾是出口的地方,但一眼望去,除了山壁还是山壁,他心里充满失望与愤怒,重重地一掌打过去,但山壁仍稳稳地连动也没动,一阵风吹过,遍地野草跟着左摇右摆,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挫败地坐下,手探向腰间拿出蝶儿那张无情的留言,忽然,一抹亮蓝掉出攫住他的视线。
这不是蝶儿的锦囊吗?他不是还她了,怎么还会在他身上?
他百思不解地拆开它,然后,难以言喻的喜悦流刷过他全身,为消沉的他注入一股振奋。
他兴奋地跃上马背,有力的双腿一夹,鞭策着坐骑往当初他落谷的山崖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山崖边,居高临下俯瞰着整座山谷,将刚刚才找来的树藤往谷底一抛,树藤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犹如他扬起的唇角。
他慢慢地顺着树藤一寸一寸地往下攀爬。
华山蝶,我来了,你可要小心接招了!
蝶儿小嘴张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瞪着半空中晃动的人影。
他……他是谁?蝶儿连忙捂住眼睛看也不敢看。她好怕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就是她的夫君,她谁都不要,只要阿天呀……
那日,她靠在古承天的怀里睡了一夜,半梦半醒间姥姥隐隐地出现,嘴里还不断地重复着“夫从天降”,仿佛是在提醒她千万别忘了预言之事,逼得她不得不离开深爱的阿天。
离开阿天,天知道她心里有多苦、有多不舍呀,可是她又能如何?妄想改变天意的后果,是一连串无辜的人受害,她不能这么自私的,所以一切的痛苦她只好和着眼泪往肚里吞。
她低头拉着莫名兴奋的吱吱,噙着泪,认命地等待着上天派给她的夫君。
一旁的吱吱还是兴奋的不停叫着,她扯扯它,要它不要太过分,会把来人吓着的。
“怎么,是知错认错?还是不屑瞧我?”强压下喜悦又得装出十足震怒的声音,听起来别扭极了。
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震,震掉了心里的苦闷,震开了顶上的一片乌云,她紧张地瞪着地上两个交叠的影子,然后慢慢地抬起眼……
她无法置信地瞠大眼,映入双瞳中的人影神奇地将她连日来的憔悴与不安扫荡一空,她黯然的眼底因闪着泪光而分外晶亮,她奋力地奔向前,用尽全力将古承天紧紧的抱住,一丝空隙也不留。
古承天双手握拳贴在身侧,克制住想拥她人怀的冲动,讥讽道:“不是不要我了,干嘛又紧搂着我不放?”
蝶儿咬着下唇,一颗小脑袋埋在他怀里拚命摇晃着。
“说!”他执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一对上他燃着熊熊火焰的黑眸,蝶儿心虚的垂下眼睫,是她对不起他在先,她无话可说。
“心虚了?说话!”古承天霸道地命令着,他要蝶儿给他一个完整的解释,否则就算强行把她带回唐门,难保她不会再偷跑。
“对……对不起。”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地纷纷滴落,她哽咽得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要听这个!”又是一记大吼,他的耐性已至极限。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可是我以为命运不让我爱你,但是天意又让我爱你,我……我……”她声泪俱下,说得语无伦次,他也听得一头雾水。
“说清楚!”古承天怒瞪着她。
蝶儿抽抽搭搭地说着:“姥姥预言我未来的夫君将从天而降,还要我把那三个锦囊交给他,可是我在谷中一直没等着。后来我出了谷,我暗自希望你能是我未来的夫婿,但是……但是那天我又梦见姥姥,她要我回空幽谷等……我不要别人做我的丈夫,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我可能会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我只要当你的妻子,别人我统统不要!”“傻蝶儿。”她的傻气令他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哭笑不得地轻啄她的唇,心中所有疑惑顿时解开。“你一直在绕圈子,也不想想第一次我是如何入谷的,唉!这种代价还真是惨痛呀。”
蝶儿闻言终于恍悟,原来阿天就是……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躲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撒娇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的丈夫会像神般庄严而降,可是你却摔得神智不清,甚至动弹不得,而且刚才爬下来的姿势又狼狈极了,所以我根本联想不起来嘛。”
“还敢说!明明说好不离开我的,却趁我睡着时偷溜,真是小人,要不是锦囊指引我,我恐怕就要失去你了。”忆及这些天,他为了寻她而过着非人的生活他就一肚火。
“是第三个锦囊吗?上面写些什么?”那个蓝色的锦囊是她在离去之前,塞在他衣服里让他留做纪念的,没想到却成了牵引彼此再聚的线,她不禁要感激姥姥的神机妙算。
“真命天子,从天而降。”绝望时,就是这几个字令他生机重现。
“喔……什么?”蝶儿瞪大双眼气得跳脚,“姥姥分明是在耍我,我都已经在你身边了,她还要我回空幽谷,害我们兜了一大圈,气死我了!”
“我相信姥姥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了解谁才是你真正的夫婿,她不想你永远活在内疚与不安里。”他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有蝶儿这样傻气的后辈,真是难为了华心漓姥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