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的他又继续笑道:“怎么,没饿死却让我给笑呆了吗?”
“走开!”古承天饱含怒意的咆哮声足以震垮整座英雄居。
唐剑宇掏掏耳朵,不是被吓到,而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听错,天啊!一日两回呢!有趣!有趣!
“我不走,你出来赶我呀?”唐剑宇算准这个极度在乎男人自尊的古承天,铁定会为了保留自尊、面子而不肯出来,所以才敢这么不怕死的嚷嚷。
果然没错,他不但没出现就连声音也没了。
“听钟伯说你瘸了?”同情心终于还是回到唐剑宇身上。
“死不了!”屋内又是一吼。
“大家都在天灵镇上拚死拚活的,连最疼你的爷爷也为了你落崖一事拚着老命在外奔波,而你却躲回府乘凉,这也太不孝了吧!”唐剑宇从他的弱点着手,还故意说出“不孝”两字,就是要让他惭愧。
“师父他……还好吧?”古承天讷讷的开口,声音已经不那么震怒了,反而有着明显的疲倦。
“我不习惯隔扇门说话。”他不理会他的问题,径自说道。
“进来吧。”
唐剑宇推开门人内,不进去还好,一进去便被满面胡碴,形容憔悴的古承天给吓了一大跳。
天啊!他这是什么鬼样子?唐剑宇开始对方才的言语挑衅感到有些内疚。
他从未见过古承天这副狼狈的模样,印象中,无请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丝不苟、刚强果断,一向自朝的男人自尊容不得有半分闪失,可是现在……太不可思议了吧!
瞧出他眼底的不信与震惊!古承天讪讪的开口替他解惑,“是我没错。”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唐剑宇看进他布满血丝、不炯炯有神的眼里,意有所指的说。
“你总是精明得讨人厌。”他的了解令古承天有些不自在地扯动嘴角,被人看清的感觉真像不着寸缕般地走在街上。
“彼此、彼此!你不也冷漠得惹人嫌。”瘦剑宇立刻回损了一句。
“师父还好吧?”这阵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已无多余的心力再去想其他事,唯一能令他挂心的就是恩师的安危。
唐剑宇点点头,“自从知道你失踪后,我、爷爷、世其,还有一大伙人,分成三路找你,我先回来,此时他们应该还在天灵镇附近。倒是你,怎么弄的?”他指着他一身的狼狈。
“我和一群蒙面人交手时,突然被人推下山崖。”古承天语调平平简单地述说着,至于在谷里与蝶儿相处的那一段他是绝口不提。
“知道是何人年为吗?”
古承天冷着脸摇头。
往事再次浮现脑海,古承天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冷硬的脸同在阴影中,阴影巧妙地掩去他再也无法克制的痛苦与挣扎,五官更因极度的痛楚而全皱在一块。
他骨子里刻的是每一条的血债,所有的事情都得一肩挑,就算再苦再累,他也不能表现出一丝的脆弱。
二十年前老天爷选择留下他,二十年后又不让他葬身谷底,说真的,他一点也不觉得感激,因为活着的人得面对所有的苦处与煎熬,然而这容易令人软弱得不堪一击,所以他选择以冷傲与坚强做为最佳的保护色。
“不过你还挺幸运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才只瘸了一只脚。”唐剑宇有些幸灾乐祸,的确是该有些事来挫挫他高傲的个性。不过听他的语气,仿佛这其中还有些什么文章,只是他若不肯说,谁也别想问到。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就算他隐没在阴影中,仍掩不去他浑身上下的杀气,看来,他遇上的麻烦还真不小。“不必了,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标准的古式拒绝作风,他把唐剑宇的好心推在门外,不为别的,他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卷入这场血腥。
“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别忘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身边。”唐剑宇敛去脸上的笑意,神情是绝对的认真。“爷爷那边有世其和我,你放心的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我也该走了。”
唐剑宇临走前还很不放心的再看了他一眼,有些得去面对的事,是怎么逃也逃不了的,不过他仍希望承天能理智的去面对一切,千万别因一时的冲动而后悔莫及。
古承天斜靠在窗口没有回答,但空寂的心此刻已被温暖填满不再感觉孤单。
饶是如此,为何他心底最深的角落还是片清冷呢?是因为蝶儿吗?
他有多久没有想她了?应该有“一刻”那么久了吧。
他无时无刻都会牵挂着她,这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要宽容还是报复?关了自己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理不出头绪、决定不了,每次闭上眼就看见她一双大眼闪若无辜的泪光,这教他如何是好?
他仰天一叹,强忍着胸口那股饱受思念煎熬的痛楚,或许这就是报应吧,谁教他不小心爱上了仇人。
“蝶儿,醒醒……”温柔慈祥的声音缥缈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姥姥?是你吗?”恍恍惚惚中有个模糊的身影立在身旁,蝶儿头昏脑胀的想看个仔细,但愈是接近,那身影便会往浓雾一衰退,急得她连忙止住步伐放声大喊。
“姥姥,别丢下我……”蝶儿张开双臂亟欲往前抱住她,但拥在怀中的仍是低温的空气。
“该醒了,我的傻丫头。”慈祥的嗓音穿透凉飕飕的浓雾,令她感到格外的温暖。
“姥姥……”久违亲切的昵称,让蝶儿所有的委屈霎时全涌上心头,令她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红着眼眶直直的瞅着一脸慈祥的老人。
“傻丫头,醒来吧,别再昏睡了。”华山漓姥略显焦急的声音频频轻唤着。
“没有人要理我,我不要醒,而且……”蝶儿低着头绞着十指,万分委屈,“而且阿天说……他说姥姥您……您杀了人,所以!”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潸潸滑下。
“你信吗?”华山漓姥脸上仍是一抹淡淡的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蝶儿一颗头摇得像个博浪鼓似的,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姥姥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蝶儿,是时候出谷了。”华山漓姥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看着她。
“我不要!”她扁着小嘴不肯答应。
“有件事你得亲自去解决,而现今也唯有你才能解决。”
“不要……”蝶儿哭着耍赖,一个古承天她都应付不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花心思与外界的人相处?
“浊浊洪流原始于一觞清泉!所以人性本善,你不必害怕,也毋需防着,只要你能以宽容待人、以泰然处事,一切事情自会迎刃而解。”仿佛看透了她的不安,华山漓姥用足以安抚人心的嗓音徐徐地道。
“外面的人,为了一本书而杀光人家全家,如此险恶的人心光是靠宽容待人、泰然处事就能应付得了吗?”一想到这儿,她就替古承天感到难过,小小年纪的他根本毫无心机,不也一样遭受迫害,外界人的思想她真的无法理解。
“因果报应冥冥中。有定数,是福是祸,求不来也躲不开的,其实。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已经被预载了。”华山撤姥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考虑着是否要将天书的起缘与它所代表的意义说出。
“您是说…!会发生什么事早已有人把它记载下来了?!”蝶儿惊讶得双目圆睁。这这个人好恐怖喔!竟然能预知千万年后甚至更久的以后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