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话、所下的保证,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得连载晴都无法再对他一笑置之,
心里头真起了做他妻子的念头,于是,她开始设法改变他。
一日,她取出所有他送的珠宝,摊在他面前,说:“汉良,你瞧,你买这么多珠宝
首饰给我,而我只知道它们耀眼夺目,却不懂得它们真正价值之处,你能不能一件件说
给我听?”
于是,孙汉良拿起每一件珠宝,细数它们的产地、成分、价值……说得既详细又清
楚有如了若指掌,说得让戴晴充满信心,而鼓舞的对他说:“你瞧,你对珠宝的了解有
多透彻呀!你既然常光顾珠宝店选好货色,何不自己开家珠宝店,为自己的店挑选好珠
宝呢?这样一来,既可以收藏又可以广交同好,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过没多久,珠宝店开张了,孙汉良也有模有样当起老板,开始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或许真是投对了路,店里的营利节节高升,孙汉良愈做是愈有兴趣,第二家分店也在他
设计规画之下隆重开张。
一日,他回来,对她说:“我父亲要见你。”
戴晴吓坏了,在她的蓝图里,编织的尽是她和孙汉良的美好未来,却从未想过必须
面对他的家人,她细心的梳妆打扮,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提起勇气独自
去赴这个约。
戴晴记得,她见到高高在上的孙伯权,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不管你
是如何改变了我的儿子,我是不会允许他离婚的。”
她无言以对。面对外遇,任谁都是先保护家里可怜的元配,而她只不过是抢人丈夫
的坏女人,既然是坏女人,当然就是不可能进得了高贵的孙家大门。
回到家里,她向孙汉良提出分手。她想,既然注定得做情妇,她要做个无情无爱的
情妇,因为有了感情,就会有割舍不下的牵挂,而牵挂正是痛苦之源。
孙汉良不答应,求她,苦苦的哀求她留下,并且一再的立誓他将尽快和妻子解除婚
姻关系,不论父亲如何阻挠,也无法改变他娶她的决心。她信了,她是那么的深信他的
话。
然后,孙汉良又开始他那套“喊话”战术:
“Carey,我父亲答应让我自己解决事情。”
“Carey,昨天我向我太太提了离婚的事。”
“Carey,她疯了,她竟以死威胁我。”
“Carey,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信心。”
“Carey,就算她想死,我也要和她离婚。”
“Carey,我相信她正考虑这件事,迟早她会同意离婚的。”
“Carey,今天我和她正式分居了。”
“Carey,我的律师已把文件交给她本人,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
你。”
“Carey,她居然跑到国外避开我,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同意签字。”
他不明白这些话是如何牵动她的喜、怒、哀、乐,但她信他,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相
信他,然后,事情就这么爆发开来,把她对他的信心,炸得支离破碎。
那日,他飞去南非。下午,她就接到继母打来的电话,慌张失措的喊着说:“戴晴,
你快回家里来,有个女人自称是孙汉良的老婆,跑来家里又叫又骂,你爸爸……你爸爸
好生气……你快回来……”
戴晴急急忙忙冲回家,一进门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苏媚就冲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想抢别人丈夫不是那么容易的,下贱。”说完,苏媚又随手
摔烂好几件东西。
“孙太太,请你自重!”
“请我自重?我才要请你自重,别净和别人的丈夫上床。”
她这些话一出口,戴正丰就从里头把房门狠狠的甩上。
戴晴咬着唇看着关上的门,心想息事宁人,起码别让她在家里闹。
“孙太太,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为什么?难道你也害怕丢脸吗?你敢做就别怕让人知道。”苏媚高声吼着。
“孙太太,你不如等汉良回来,亲自和他谈谈。”
“是你介入我的家庭,我当然要找你。”
“孙太太,我承认我是和汉良在一起,但是你和汉良的婚姻出问题,是你和他之间
的事,他要和你离婚也是他自己想的、自己决定的,和我毫无关系。”
“离婚?”苏媚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从没听过这种事,“你说汉良要和我离婚?
哈!哈……”她突然失声大笑,“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说汉良
会和我离婚吗?”
戴晴心跳倏地停止,冰冷的感觉从头顶贯穿脚底,她望着苏媚的小腹,他说他爱自
己,他说他要和妻子离婚,他的话、他的保证,前前后后说了有半年的时间,而他的妻
子竟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不!我不信,你说谎。”戴晴不相信的说。
“信不信随你,你等着看,看汉良他会不会和我离婚,他的习惯我太清楚了,看上
哪个女人就马上抛弃上一个,你也只不过是供他玩弄解闷,用钱买来的女人,时候到了,
他照样会把你给甩得远远的,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我无所谓,反正他有钱,想找多少女
人伺候他都可以,我也乐得清闲。”
一旁的贺子玲忍不住上前帮腔,“既然你不在乎,那你来做什么?”
苏媚狠狠的瞪了戴晴一眼,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我公公体念我怀孕体虚,需
要汉良多心留意,所以要我拿这张支票来给你,要你离开汉良的身边。而且还说,如果
你愿意,他也可以收你做他的情妇,让你伺候他。”
“呀!是真的吗?”贺子玲惊喜的问,赶忙走向戴晴,低低的说:“喂!主意不错
喔!想想,这老子必然比小子更有钱。”
戴晴狠狠的斜瞪贺子玲一眼,吓得贺子玲赶忙住嘴。戴晴走过去,取过苏媚手中的
支票,刷的撕成两半,再放回她的手中。
“请你告诉孙伯权,我不需要他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戴晴挺直腰走向大门,将
它打开,“孙太太,你的话已经传到,任务已经达成,请你走吧!”
苏媚缓缓走到门口,又说:“喔!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们戴氏企业一年
前就是让我公公给并吞的,想不到‘并吞’得可真彻底呀!哈……”苏媚又哈哈大声失
笑,最后终于离开。
戴晴阖上大门,脸上的表情全都扭曲了,她恶狠狠的盯住贺子玲,咬着牙说:“你
是知道的,对不对?”她指着她,一步步靠近,“你竟为虎作怅,害我做个不孝的女儿、
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那我也是替你着想呀!”贺子玲推诿的说,“人家孙家可是中部地区有名
的望族,有多少人极尽巴结之能事想和他们沾亲带故的,还未必能成呢!虽说是做情妇,
可也是备受宠爱,集荣华于一身呀!谁教咱们缺的是钱呀,哪能不向钱低头呢?瞧现在
搞成这样,你居然还要个性扮清高不拿孙家给的钱,现在你是不觉得,过不了多久你就
知道苦啰!我看哪!还是……”
“够了!够了!别说了!别说了!”她捂着耳朵,死命的摇头,“天哪!我真笨、
我真蠢,居然会听了你的话,依了你的安排,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羞辱父亲、败坏门风
的胡涂事来,我……我怎能这样……怎能……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