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亚叹气地摇头,认命地说:“我改变不了自己,我真的做不到。”
“我倒要问你了,你需要改变什么?”
“他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我们都知道我不会是那样的小女人,所以……所以我……”一时之间,昭亚不知该怎么说。
她试过做个一般人想要的小妻子,是那种会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为此她努力了,真的努力做一个标准的好妻子,可是……
春娘柔柔地笑了,安慰地拍拍昭亚的肩头:“没有人要你去改变你自己,要知道大家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真的?”她不信地睁大双眼,自己曾惹出那么多问题,没有人怪她或怨她吗?
“如果你只是一个什么都顺着人家的昭亚,那你就不是任昭亚了。”
“是啊!”她想春娘说的没错,“如果我会乖乖听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这是好还是不好呢,到现在她也小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那就对了。”春娘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他,敞开心怀接受一个人并不难。”
“可是我怕……”
“怕?我们家的昭亚会怕什么?”这好像是天大的笑话,春娘大惊小怪地看着她。
这话似乎说中昭亚的心事,通常会反讥回去的她这次却犹豫不决:“如果他只是被逼着娶我……”
“那他大可对你不闻不问,干嘛还要费心地要讨你开心,还处处为你着想,他可以把你丢在这,一个人逍遥去。”春娘笑问,“你想,夜魈会这么简单地跟人妥协吗?”
“不会!”昭亚诚实地承认,依她对他的了解,夜魈的个性可硬得很,否则她早就从这一团乱中脱身了,也不会弄得自己好乱,甚至无法仔细思考。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我只是……”昭亚欲言又止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迟疑下去,他会放掉喔!”春娘一根指头警告地在昭亚面前晃,“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有耐性的。”
“我……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快去。”春娘推着她往前走,“快点去,说不定现在他就已经变心,想着要如何甩掉你了。”
“我去找他。”
昭亚才刚跑开,一旁就出现了三个人,显然刚刚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春娘给了他们一个搞定的笑脸。
任天高兴地拍手叫道:“果然还是做娘的出面有效。”
“这下子可以准备喝媒人酒了。”拓跋亹抚着下巴说,他这个媒人做成了,是否意味着胡汉间有了好的开始?
行文大胆地要求:“我要上等的女儿红。”
一旁的任天接着说:“白酒也不错。”自己卖酒当然知道哪里有好货,为了昭亚,他要把他最好的酿品都拿出来。
“总之不醉个休。”行文带头叫道,一桩好事快要了结了。
看着昭亚跑开的方向,春娘思付着,她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她终于可以放下那颗操劳的心,因为这担子她已交给了另一个人了,她想,他会好好地管管任性的昭亚。
此后昭亚闯了祸已不关任家的事,这下子夜魈可有得烦恼了,春娘偷偷地窃笑着……
“夜魈!”
昭亚看着空无一人的书遥楼,有点失望地垮下双肩,她闷闷地想着,他不在这会在哪?通常这时候他都会待在这看看书、批批文案的,怎么今天会看不到人影?
算了,去问小瞳,说不定她会知道夜魈在哪里。想着人又匆匆地跑掉了,就在凌宇居碰到正在清理的小瞳,在开口问之前她环看了屋内,干静整齐没有其他的人在。
她带着一丝冀望问:“小瞳,有没有看到你家大人?”
“大人?”小瞳抬起下巴眼珠子转啊转地回想,不确定地说,“刚刚在花庭好像有看到。”
这话让昭亚燃起一点希望,拉高裙摆急忙往花庭奔去,但等她的却是一片翠绿的树从,根本没有夜魈的影子。风映着她的长发,摇着她的裙摆,眼前浮现他们在这的相见、对打……情挑……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转身继续寻找,就在曲廊上,拉住一个家丁问:“有没有见到你家大人?”
他指着大门的方向:“到前厅去了。”
昭亚赶到了前厅,发现只有一两个丫环正在做日常的清扫,她问其中的人:“有没有见到夜魈大人?”
得到的答案让昭亚好生失望,她低着头带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直到撞上了拓跋亹。他有点奇怪地看着一脸颓意的昭亚,很难得她会有这样的表情,刚刚还见她高高兴兴的,才一下子就变脸了。
拓跋亹扶住差点被他撞倒的昭亚,关心地问:“怎么了?”
昭亚有气无力地重复她的问题:“有没有看到夜魈?”
“我不知道,我没有叫他去做什么。”他先把自己撇清楚,免得又被拉下水惹来一身骚。
昭亚垂下双肩,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我知道,我要回房了。”
她离开了拓跋亹,经过书遥楼的门口,遇到了行文,又提出了她的问题:“行文,有没有见到夜魈?”
行文想了一下,知道地点头:“刚出门去了。”
这回答让昭亚一愣:“他出门了?”
“是啊!要我去帮你找他回来吗?”
昭亚忍着泪水,摇摇头:“不要了,没什么事,我回房了。”
昭亚闷闷地走在回廊中,想着自己会不会觉悟得太慢了,春娘的话让她担忧。想到这,她忍不住心情低落起来,她走到曲桥上看着水面上的倒影,她会失去他吗?
“在做什么?”
这声音……昭亚猛然转身一看,她所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后,一看到他,她发现自己的泪水竟忍不住了,双手搂住他放声大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夜魈搞不清自己是哪招惹她了。
“见到我也用不着哭成这样吧?”他试着改变气氛,以轻快的口气说着,“这种欢迎让我受宠若惊。”
她抽噎着告诉他:“人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回答让夜魈觉得他刚刚不在时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哄着她:“好了,别哭,再哭下去这里会淹水的。”
昭亚笑了,眼中带泪地笑说:“我才没这么夸张。”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他领着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你在找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上上下下都打过了,我好担心你就这样不见了。”想到刚刚的失落感,昭亚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了,她害怕那感觉,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找我?”他微微地把头一偏,“做什么?”
“我有话想告诉你。”
“哦?”气氛不太对,而她的态度举止也很奇怪,“看你一脸慎重,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准你毁婚或逃婚什么的。”如果是要说这个,他可连听都不愿意听。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
夜魈警觉扬眉等着,昭亚会主动跟他提起这个,有点不寻常。
昭亚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说出后会有的反应,但她还是要说出来:“我要毁婚。”
他就知道,夜魈一火,几乎是生气地吼叫:“不准,你要是敢毁婚……我……”
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昭亚自言自语地计划着:“然后你再到我家来提亲,我总要风风光光地出嫁才甘心。”
夜魈被她的话给吓傻了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愕然地问:“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