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雁低垂粉颈,欲语还羞道:
“你……答应过先帮我找到怡君小姐再说的。”
仲翔托起她的脸蛋,强迫她正视自己,道:
“会的!你放心!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就算你的怡君小姐会飞天遮地术,我也会派人把她找出来,找到她后……你可得二话不说地立刻嫁给我!”
“嫁嫁嫁!当然马上嫁!”
一个声音喧宾夺主地插进来,两人一齐转过头,只见宛倩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一脸笑咪咪,不知免费看了多少的“好戏”!
“干姊,”仲翔好笑又好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啦?”
“敲门?我敲了呀……”宛倩这才举起小手,在门板上“补敲”两下,笑嘻嘻地对心雁道:
“我来替心雁送药材的,昨天下午宫女说,只看到一阵“青色的风”掠过去,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接着就看到一包药材掉在朝阳殿的院落里,这菁枫姊真奇怪,每次送药材来都神秘兮兮的,好象用脚走入皇宫内苑会害她折寿三年似的,“空投”完人就跑了!不过呀!普天之下能治好心雁中毒后身子的,也只有怪婆婆开的药方,和由湘竹姊采的药。”
“宛倩姊,你一定要代我先谢谢怪婆婆和菁枫、湘竹两位姊姊。”心雁感激地道:“如果不是她们,我早就死了,待我可以下床后,我一定要亲自上明月山谢谢她们。”
“安啦!想谢她们的机会多的是!”宛倩笑道:“她们三人的行踪是谜中之谜,如果她们不想见人,就算你把整座明月山全翻遍,也不会看到半个影子;但如果她们想见你,三更半夜他会突然冒出来吓你,再丢下一句,‘少年!没事卡早困啦!不要这么晚还在和老公玩亲亲!’而且,依我看哪!怪婆婆和两位姊姊很喜欢你呢!由她们常神秘兮兮地‘飞’来趴在紫藤花榭上,观看你的复原情形就知道了!”
宛倩又道:“对了,今天还有一个人拜托我带她来见你们喔!当然……你们可以决定要不要见她。”
“谁?”仲翔反射性地护住心雁。
宛倩停了一下才道:“定伦公主。”
仲翔立刻沉下脸,“不见!”她差点害得心雁丧命,他没冲入定伦宫将她大卸八块已算客气了!
“不要这样。”心雁柔声地对仲翔道:“毕竟……她也拋下自己的自尊和名节问题,到皇上面前坦承她设计劫走我,以及闵勇谦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之事,还你的清白。否则,你可能真的要蒙受不白之冤,远走边疆了。”
“宛倩姊,麻烦你请公主进来吧。”心雁又转头对仲翔道:“别这么凶嘛!我相信她今天来一定没有恶意的,笑一个嘛!你瞧你的脸绷得这么紧,催命阎王也被你吓跑了!”
“我是担心你,我绝不能再让你出半点差错。”仲翔不放心地叹一口气,“别讲太久,我就在隔壁房间。”
仲翔出去后,定伦公主才由另一扇门走进来。
心雁第一个感觉就是她也瘦了!更奇异的是,她脸上向来的傲气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愧疚、反省后的平和气质。
定伦头低低的,“我今天来,是专程来向你致歉的。原谅我……我差一点就夺走了你的性命……”
“别这么说,你能信守约定,还了仲翔清白,我真的很感谢你。”心雁微笑道:“公主,你请坐。”
定伦并未坐下,却直直走至床前,担忧地看着她,道:
“你的身子好一些了吗?听我皇嫂说,在你生命垂危时,出现了三位异人,救了你的性命。对不起,心雁……我差点就铸成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当你来定伦宫找我时,我真的是被嫉妒冲昏头了,你是那么勇敢而坚强,毫无畏惧地爱着仲翔,心甘情愿为他而死。彷佛你天生就注定要和他在一起般。”
“当我拿出断肠粉时,我作梦也想不到你竟真的敢喝下去,我以为……什么死生相随的爱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却毫不迟疑地喝下断肠粉,此举不但吓呆了我,也狠狠地唤醒了我。
“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仲翔,我那只知占有、不知付出的幼稚心态能叫爱吗?别说为仲翔而死了,我明明知道只要去皇兄面前,把一切实情全说出,就可证实仲翔不是杀人凶手,但……我竟因那可笑的‘自尊’、‘名节’问题而不愿行动……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我,却眼睁睁地看他被判死刑!”
定伦又苦涩地道:
“你甘愿为仲翔而死,毫不迟疑地喝下断肠粉的行为,给我带来极大的撞击——在你面前,我根本连什么是爱都搞不清楚,说穿了,只是嫉妒、想霸占的心态罢了!”
心雁默默地聆听着,一语不发,只是用那澄澈而了解的眼光,温柔地看着定伦。
“败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定伦握住心雁的手,对她灿然一笑道:“祝福你!我未来的堂嫂!”
仲翔算是定伦的堂哥,心雁自是她的堂嫂了。
“谢谢。”
心雁也反握住她的手,诚挚道:“其实,你并没有输,明白吗?因为,这根本不是属于你的爱情。公主,你是个非常坦率热情,勇于追求所爱的好女孩,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场更美好而浪漫的恋情在等着你!”
※ ※ ※
半个时辰后,当宛倩和定伦公主要离开“紫藤花榭”时,远远地,就看见李夫人领着两位美艳威严、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而来。
“我的天!”宛倩首先低呼,“我婆婆怎么来了?”
“我娘?她也来了?”定伦公主也讶异地低喊。
那两位贵妇,一个是当今的皇太后;另一位,则是定伦公主的生母——赵太后。
两位超级贵客亲自莅临可是非同小可,仲翔亲率“紫藤花榭”的奴婢在门口迎接。
“皇太后吉祥!”
“赵太后吉祥!”
“全起来吧!别行礼了。”慈眉善目的皇太后笑着对李夫人说:“涵君,我这趟来,就当是咱们妯娌间的闲聊,你可千万别太多礼呀!”
涵君,是李夫人的闺名。
“快让我瞧瞧翔儿,”皇太后慈爱地拉过仲翔细看,“这几天,子准可快被我骂死了!事情发生时,我和萍音妹妹远住在别宫,这么大的事,子准竟也没告诉我,害我的乖侄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萍音,就是赵太后的闺名。
“姊姊,咱们快去瞧瞧心雁那孩子。”赵太后提醒她。
“对对!心雁呢?”皇太后急道。
“禀太后,心雁病体末愈,所以未能下床迎接,望太后及赵太后原谅。”仲翔解释。
“别起来!快叫她躺好千万别起来,”皇太后道:“她的身子一定还很虚弱,我们进去看她便行了。”
“干姊,这是怎么回事?”仲翔悄声问宛倩。
“我……”宛倩也一头雾水。
“宛丫头,你过来。”皇太后亲昵地拉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媳妇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告诉我,在心雁的身上发现梅花胎记?昨天涵君入宫看我时,也和我谈起这件事,说她愈看心雁那孩子愈有似曾相识之感,所以,今天我们特地过来看看心雁。”
“原来是这样……”宛倩点点头道。
李夫人道:“两位皇嫂,跟我来吧。雁儿的房间在这里。”
半躺在床上的心雁已听到屋外有许多人的谈话声,当李夫人领着两位雍容华贵却陌生的贵妇进来时,她不免惊讶,但当她看清一旁的赵太后后,却没由来地一阵心酸,泪如泉涌,不由自主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