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司老爷要如何解释官银在司家一事?”
“这分明是有人恶意栽赃嫁祸!”
“不要急着撇清,司老爷,这是本官察访扬州城百姓跟你们司家所签下的借据,上头还有令公子的签章,那些百姓手中的银两,有些都是官银,既然钱是司公子借出的,没道理他不知道那是官银。”
“爹,我真的没偷官银!”
“全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司庞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盗官银,还以高利贷给百姓,鱼肉乡民罪加一等,我看你们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光是盗取官银这件事,就足够将司家满门抄斩,说不定连司妃娘娘都难逃一劫!”
顾旷指证历历,司庞全白了一张脸。
“钦差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都是他,全是他一手设计的!”司庞全急指着祈傲音。
“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司家人。”
顾旷发觉祈傲音嘴角始终扬着一抹冷笑,如果同是司家人,司家犯了这么大的罪,可说也是难逃一死,为何他始终一派轻松?
“钦差大人,我是当年祈家的遗孤。”
“当真?”顾旷十分讶异。
他在得知了此灭门血案后,甫到达扬州,他便动手调查此案。一查,果真是疑点重重,只是时间已久,查证困难。但他没想到,当年的祈家竟还有人生还。
“没错!福伯是我爹身旁的老仆,他可以将当年司家的恶行全数说出,他现在人应该在钦差大人的府邸了。”
“祈公子,有什么证物可以证明你真是当年祈家的遗孤?”
“我有!”
出声的是季绯薰,她从胸前掏出凤纹玉。
“这是?”顾旷狐疑的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祈季两家自小指腹为婚,因此祈公子身上有着龙形玉,而我则是凤纹玉,钦差大人,你看,这两个玉是一对的。”
季绯薰将龙形青玉与凤纹白玉合在一起。果真分毫不差的镶嵌在一起。
“喔?这么说,这位是季姑娘罗!”
“我是。”
“你怎么会在司家?”
“两、三个月前,司庞全在庙外见到我,逼迫我嫁给他做小妾,我不肯,他硬是上门骚扰我和我娘。
我娘急病了,却没有大夫敢看我娘的病,不得已,我只好嫁入司家,没料到我娘还是走了。
要不是司庞全如此强逼,我娘也不会因为看我嫁入司家,抑郁而终!”
“可恶至极!司庞全,你不仅鱼肉乡民,还强娶民女,真是罪大恶极,像你这种人早该绳之以法,竟然还让你逍遥法外到现在,你是非判死罪不可。”
“大人饶命,庞全实在是一时色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司庞全急得拼命求饶。
同时,却又有令司庞全更震惊的事发生——
“大人,在后山搜到三具尸体,这应该是凶器。”官差递上一把匕首。
“那是……”司庞全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司老爷子,听你们的家仆说,死的三个人,一个是令公子的大夫人,一个是青楼女子,一个则是司家的管家司安,这是怎么回事?”
“这……”司绍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钦差大人,既然是大夫人的尸体,这应该要问问司公子吧。”一旁的司傲音冷冷的开了口。
“说的是,司庞全,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那是一件意外,是她们争风吃醋,互相杀死对方的。”
“大人,草民可以证明大夫人是司公子所杀。”
“你是谁?”顾旷看向来人。
“草民司兴,是伺候司公子的,当时的情况草民全都知情。”
“司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也不想想我平日是怎么待你的!”司庞全气得直跳脚。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事全冲着自己来。
“另外,司安是司公子吩咐草民杀的。”
“司兴你放心,本官知道你是受主子所托,并非自愿,加上主动告知尸体的藏处,本官会从轻发落。”
“谢大人。”
顾旷转向一旁早已软了脚的司庞全,“司庞全!你恐怕是死罪难逃!”
“爹救我……我还不想死……”
“全儿!你怎么做这么多的糊涂事,杀人是要偿命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司庞全声泪俱下。
“钦差大人,你何不趁现在问问祈家的案子?”
“祈公子,当年误判祈家灭门血案的王太守,已经被本官关进大牢,本官会将他押解回京受审。
另外,司老爷,你们司家与王太守勾结之事,你不会又推说不知情了吧?”
“大人!司家跟王太守的确是交情匪浅,不过他误判祈家的那件案子!跟我们司家毫无关系。”司绍生一口撇清。
“没关系?,司绍生,你可真推得一干二净。”祈傲音恨恨地望向司绍生。
“祈公子,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直说无妨,不用担心,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当年,司绍生看上我娘,为夺得我娘,便栽赃祈家盗拿司家的财物。司绍生以此要胁我娘,如果我娘跟了他,他自会放过我爹。
司绍生早买通王太守,王太守根本不管我爹说了些什么,硬是认定我爹盗拿司家钱财,因此我爹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好自尽以表清白,而我娘为保贞节也自尽在我爹身边。
司绍生一见我爹娘都死了,恶心大起,杀光祈家所有的人,将现扬布置成强盗抢劫,顺便杀人灭口的模样,王太守便以此作为结案。”
祈傲音咬牙切齿的瞪着司绍生,恨不得亲自动手杀了他。
“那后来你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
“我躲在床底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司绍生看我可怜,把我带回家,认为义子。
事发不久后,我无意中在扬州城的郊外,遇到一人独居的福伯,他认出我来,告诉我我的身世,不然我永远不会知道我认贼作父!
福伯为避免司绍生知道他没死,会杀他灭口,所以搬离扬州城。”
“祈公子,没想到你竟会有这段凄惨的过去。”顾旷闻言深表同情。
“爹,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庞全不敢相信,原来祈傲音并不是自己当初以傲的孤儿那么简单,而是大有来历,如果爹当时一刀杀了他,肯定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发生。
“司绍生,我有没有说错什么?”司傲音用着森冷的眼光看着他。
“我原以为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司绍生叹口长气,老天还是有眼的,原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贪色,也不会有今天这事端。他是来报仇的,是来为他的爹娘报仇的……
“看来真相已经大白。司绍生,祈公子指控你是当年祈家灭们血案的主使者,你承认吗?”
“我认了!这件事我一直后悔不已,或许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件事吧!
当年我之所以没杀你,只是因为怜你无父无母,所以认了你做义子,从没想过你可能会知道你的身世,所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防备也越来越少……傲音,我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儿子般看待!”
“少来这一套!”
祈傲音依旧冷着脸,对于司绍生发出的忏悔之意,祈傲音压根儿不愿接受。
换作是任何人,一样没办法忍受,跟自己的仇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是忍受了多大的矛盾和痛苦啊!
“钦差大人,季姑娘被逼嫁进司家的事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你俩自幼指腹为婚,季姑娘应当嫁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