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怀中的木制匕首,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那天,他因为她吵闹不休,所以特地为她雕了个小匕首,好让她随时可以拿出来玩 ,也是为防止她再抢他的木剑,隐约记得,当时他本是想雕个小木剑让她玩耍的,可是 他雕刻能力不足,便把小木剑弄成了小匕首,本以为她会在意,但她没有,仍是高高兴 兴地拿著小匕首到处刺著玩。
依稀有印象,在她收到小匕首时,好像闹了一句:“聂哥哥,这是你送给我的订情 之物!”
他的心为此冷不防一惊,那时,他们俩的关系仍旧是未婚夫妻,是以,他没将她的 话放在心上,可她今日的出现,表明了她是认真无比,尽管当年聂宫两家作为订亲信物 的玉佩早已各自收回,他雕送给她的小匕首却没有!
难怪她会找上门来!
答案明显浮现,差点,他就冲动地往外奔去,拉回他那前任未婚妻了,幸好他的自 制力够坚定。
不过宫朝阳的出现已在他平静的心湖上泛起点点涟漪,他已深刻地记下她怒火冲天 的模样,想遗忘——是难了。
第二章
带著满身怒焰离开聂家庄的宫朝阳没有多加逗留,马上带著琉衣踏上回家的旅程, 对于聂宇她已不抱任何期待。
她知道他并没有认出她来,光是那陌生的一瞥,她即可深刻地感受到。原来他并不 像她般,日日夜夜将他悬放在心坎上,而是不痛不痒地继续过他的日子,或许关于解除 婚约一事,他也不在乎吧!
他那无谓的态度,使她自觉像个丑角,滑稽又可笑,瞧她闹了多大的笑话,想必聂 老夫人终其一生都会将此事铭记在心。
为此,她烦躁地双手成拳,贝齿紧咬著下唇瓣,直想大剌剌地发泄囤积在心中的怒 火,但顾及琉衣在场,她才按捺下来。
小琉衣不时地留意她的情绪转变,也明显地感受到小姑姑的心情变得异常恶劣,她 是听不懂白天那个婆婆所说的话,但也晓得她最亲爱的小姑姑遭人欺负了。
“小姑姑,你不要难过,小琉衣帮你打跑欺负你的人可好?”小琉衣爱娇地偎进宫 朝阳怀中,仰头道。“不好。”小琉衣贴心的举动浇熄了满腔怒火。
“为什么?”小琉衣不解地偏头问道。
“因为小琉衣是小姑姑的心肝宝贝,小姑姑可舍不得你为了我而不小心伤著自己。 ”宫朝阳轻点了下侄女的鼻头。
“爹爹有教我功夫,小琉衣不会伤著自己。”小琉衣自认为已拥有高强武艺,所向 无敌。
“谢谢你,琉衣。”小琉衣那三脚猫的功夫,她何尝不知,可她仍是带著喜悦的笑 容回应。
“不客气,小姑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小琉衣会保护小姑姑,就像小姑姑保护 小琉衣一般。”向来,小姑姑就和她玩在一块儿,她自然不喜有人欺负她的姑姑。“好 !小姑姑让你保护。”摸摸小琉衣细柔的发丝,宫朝阳轻笑道。
“这回咱们回家后,你可别忘了替小姑姑向你爹爹求情哦!我们偷溜出家门,铁定 是让你爹爹气坏了。”光是想到要面对兄长的怒火,她就觉得头疼不已,大哥可是视琉 衣为心中宝,她一声不吭地带走人家的宝贝,一顿好骂是逃不了的了。
“好的,小姑姑,我不会让爹爹生你的气。”小琉衣用力点头加强语气。
“谢谢你,小琉衣。”她笑著用力将小琉衣抱紧,就像小琉衣另一个母亲般全心全 意爱著琉衣、照顾著琉衣。
“呵!呵!”小琉衣娇笑著,享受著属于她的温暖。
她自小就没有娘,是大姑姑和小姑姑照顾她,使她不那么寂寞,所以这世间,除了 爹爹、爷爷和奶奶外,她就最喜欢大姑姑和小姑姑了。
可是她娘呢?她娘到底在哪儿?
她不敢告诉小姑姑的是,这回会跟著小姑姑偷跑出来,也是想找她的娘娘,没有人 知道她娘娘在哪儿,娘娘就是这样不见了,她好想、好想看看亲生娘娘,就算是偷瞄一 眼也好,真的!
不过她怕小姑姑以为她不喜欢她,只要娘娘,是以才没说出实话,只说想和小姑姑 一起出来玩找小姑丈。
小小的脸蛋儿若有所思,可也小心地没让宫朝阳发现。
忽地,外头传来兵刃相接的打斗声。
“小姑姑!”小琉衣显然被外头刀刃撞击的声音给吓坏了,一双小手紧抓著宫朝阳 的衣襟。
“别怕!没事的。”宫朝阳轻锁眉峰,由声音判断,那些人正在客栈的中庭打扰众 人的安宁。
尽管有宫朝阳的安抚,小琉衣仍不甚放心,将头紧紧埋在她身上,连抬头看一眼的 勇气都没有,早忘了曾说过要保护宫朝阳的话。
她所成长的环境是再单纯不过,从未见过有人打斗,莫怪她会吓成这样。
宫朝阳轻抚著小琉衣的背脊,一方面仔细留意外头的动向,以防万一。她担忧也许 有人已知道她们的身分,所以想藉由打斗来引开她的注意力,进而闯入攻击。
“小姑姑……”小琉衣怕得希望父亲就在身旁,爹爹那样厉害,一定可以马上把坏 人打跑,不让他们在外头打得铿锵有声。
“乖乖,有小姑姑在哦!”宫朝阳试著让她冷静下来。
她话刚说完,立即听到破风声,她马上抱著小琉衣往旁跃开,一把大刀朝她们方才 坐的地方扫了进来,狠狠地镶在床柱。“啊!”小琉衣吓得脸色发白。
宫朝阳恼怒地瞪向外头,可惜外头正在缠斗的两人没时间去留意她,兀自打著。
是气忿他们让大刀甩进房内,宫朝阳自腰间取出一排银针,神准地朝两人射去;这 使银针的功夫,是爹教给她的,希望可以供她防身之用,此时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外头的两个男人发现有暗器来袭,各自跃开一大步,本是处于下风的男人趁此机会 施展轻功离开,而占上风的男人不悦地将目光朝她们射来,怀疑她们与那逃走的男人是 同党。“宫朝阳?”男人讶异于她的出现。
听闻外头的男人唤出她的名字,宫朝阳藉著月光瞧见他的容貌,果真是冤家路窄, 她都决定要回北方了,居然让她遇上聂宇。哼!
她不悦地别开脸,抱著小琉衣出房,想要请店小二为她们换间房,这一间房的窗户 已被方才那柄大力给破坏,不能再住了。
“你认识徐天?”因为她的银针,使聂宇马上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去。
她没打算回他话,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迳自往前走。
“宫朝阳,你敢做不敢当吗?”她的默不出声,使聂宇当她是心虚、是默认。
“谁说我敢做不敢当?!”宫朝阳猛然旋身,不容许他以言语侮辱她。
“你如何认识徐天的?难道他也成了魔教中人?”他开始臆测,心中盘算著该如何 抓到徐天。
徐天本是正道中人,拥有良好名声,人人崇敬,却没人想得到徐天居然是个披著羊 皮的狼,表面上与正道人士同仇敌忾,实际上尽做些杀人放火、淫人妻女的下流勾当。 好不容易他总算揪出徐天的狐狸尾巴来,揭发其恶行,本是要马上除掉徐天,没想到徐 天抓了人质逃走,而今那人质似乎不在徐天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这更加强了聂宇要 除掉徐天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