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光靠一张嘴巴啊?光会推卸责任,死鸭子嘴硬。」明明一根寒毛也不敢动她,就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她忍不住的脸红耳热……他的夭声,他的呼吸靠得如此近。
罗为走上楼,穿过一条长廊。
「饶了丁扬吧,我的朋友不多了,妳忍心连他也赶走?」尊贵俊美的面貌,白晰的肌肤,梳着整齐的短发,红润的嘴唇勾着优雅笑容,他想迷惑人的时候,就连千年冰山也要融化。
「你没有朋友是因为你叫『撒旦』,我可不曾得罪过你的朋友,别连自己的人缘不佳都算到我头上来。」冉寒莲闭起了眼,被他这么一晃,已经开始有些晕眩。但他的话实在很气人,如果让外人听到,还以为他的朋友都是被她给赶跑的呢,那她多冤。
他推开房门,把她放到床里。
「……脑袋还能转得这么快啊,不愧是我聪明美丽的小猫。」
冉寒莲侧躺在床上,对他瞇起了眼,他低沉温柔的嗓音一定又是她的错觉,不然不会每次都是躺在这张床上才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缓缓顺了口气,。早已经习惯了一口气提不上来的胸闷感。
他脱去她的鞋,为她拉好衣服,盖上被子。
「罗为……其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在走到尽头之前,有一条新的小生命来延续,这才完美吧?」最近她想了很多,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现在她有点累了……平常一定听不到他温柔呵护的声音……就算只是错觉也好,有些话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说得出口。总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醒来的机会,她最不想和他在不愉快的对话里分别。
「人生不见得需要完美。相等于自杀式的行为更不会是完美的结束。……妳的身子承受不了怀孕生子的折腾,不要再想了。」低沉的声音没有嘲讽,只有温柔和疼惜。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他沉冷的眼神垂落在她褪了血色的唇上……缓缓移开,瞅着勒在她颈间一条细长的银项链,他稍稍捧高她的头,把项链拉好……她从不离身的项链,上面穿着一枚白金戒指,上头镶着一颗椭圆形的蛋白色欧泊。欧泊在矿物学中属蛋白石类,是具有变彩效应的宝石蛋白石。不过……看起来不像天然欧泊,而且从过大的尺寸看起来是一枚男用戒指。
他把它塞回她衣服里。
「你忘了吗?曾经有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都活过来了。也许再赌一回,还是我赢呢。但是不赌,就完全没有机会。」
「别再提那个庸医了。」当初要不是梅寒玉阻止,那个早该睡得很「安息」的庸医早已经被他丢入深海里喂鲨鱼。「睡吧……晚一点我会叫醒妳的。」他的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
「罗为……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不过这实在很荒谬……」她浅浅一笑,轻声叹息。
「关于什么?」他的确不是很在意,问得漫不经心。现在只希望她好好睡一下,恢复精神再说。
「……这戒指上的宝石……最近会亮……也许……」她望他一眼,又闭上了眼。
「也许什么?」他挑眉。看出了她眼里的在意,这终于让他放在心上了。
她缓缓摇头,意识逐渐模糊,无法再说下去。
「……我想生你的孩子。」她在最后沉睡前,无意识地吐露。
睡着的她,像纯真美丽的天使。
罗为瞅着她苍白的脸色,手指轻轻按在她失温的嘴唇。「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妳。」
一路跟上来,默默的倚靠在门上的丁扬抱着胸瞠,缓缓叹了口气。「我果然是被戏弄了。」
「你对她……很动心?」罗为回过头来,扬起了嘴角。
「没这回事!」堂堂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子,到了这只撒旦面前就连一个冷酷的眼神也不敢耍出来。他赶紧转移话题,「你这回到欧洲,还是找不到能治疗她的医生吗?」
冉寒莲的心脏跳得比常人慢,精神比一般人差,有时候会昏睡好几天。这么多年来,她看过的医生无数,却没有人能找出病因来。她二十岁以后,就再也不肯接受治疗了,所以罗为只好拿着她的病历去各地找医生。
「全是些庸医。」他冷冷地扯了嘴角。「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最近这段时间,她有提起关于戒指的事吗?」
「没有。不过最近她常看着戒指发呆。」丁扬狐疑地问:「这戒指是什么来历?」
「……我以为那只是她亲姨留给她的遗物。一只是具有纪念意义,价值不高的宝石戒指。
「你是说……被暗杀的孙慈?」心脏突地一跳。
罗为瞅着他,勾起迷人的笑容,「人不是我杀的。」
丁扬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经过那么多年了,事实真相如何,早已经石沉大晦,只有天知、地知、犯案的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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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了多久?冉寒莲张开眼睛。
房内留着一盏夜灯,遮光窗帘拉上了,看不出来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她把手伸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看了一眼。
日期跳了一格,时间是凌晨三点。
还好……松了口气,她把闹钟放回去,双手缩入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罗为和丁扬的房间都在三楼。罗为……应该还在吧?不过也难说,他是经常来来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说不定她睡着时,他又走了……
管他呢,又不是她什么人。
她在被子底下,握住了那条项链上的戒指,微微扯眉。
最近这戒指,一再让她想起过去……
她很早就失去双亲,领养她的是唯一的亲姨,她们一起住在美国。却在她十三岁那年孙慈阿姨被人给枪杀。听说血淋淋的尸体是她发现的,听说当时她惊声尖叫到彻底失声,四肢僵硬,昏迷过去。
反正醒来以后她没有了那部分记忆、后来身体也开始变差,曾经无缘无故心脏停止,经过急救才醒来。
梅寒玉曾经是孙慈阿姨脚踏两条船的对象之一。她连自己怀孕是谁的孩子都弄不清楚。
罗为和梅寒玉是很好的朋友。曾经有人说,孙慈阿姨的死,是罗为为好友复仇而做,就连梅寒玉似乎都有此顾虑,为了弥补才会成为她的监护人。
不过梅寒玉相当忙碌,在她留在美国接受治疗的期间,他人在台湾,所以一直都是罗为在照顾她。她和罗为住在一起彷佛习惯成自然,后来从美国到台湾,她也住在罗为的房子里。
想想,她和罗为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
今年,她二十四岁,罗为也三十岁了。……多活了四年。
手里的宝石戒指微微生热……
孙慈阿姨在她十三岁生日时,把这戒指套在项链上交给了她,并且把戒指的来历告诉她。
据说,这是一枚婚戒。她的婚事在她出生时就已经决定了,而她的对象的答案就在这戒指里。
一旦戒指发亮,就表示她的姻缘近了。
其实一直以来,她只是把这戒指当作父母留给她的遗物,关于婚约和未婚夫,她以为是孙慈阿姨在开玩笑。
但是,居然就像孙慈阿姨所说的一样,最近戒指偶尔会发出红光……她也知道,在长波紫外线照射下,不同种类的欧泊会发出不同颜色的荧光。不过,根据她对欧泊的了解,这颗宝石似乎又不是欧泊,而且发出的光芒又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