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来了。我们在猜……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她得意地笑望着他。
罗为缓缓瞇起了冷柔的眼神,微微一笑,「妳肯定我有爱上妳吗?」
他冷漠含着揶揄的口气,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心冷了半截,也许躲在棉被里大哭一场后,从此就对他死心了。
冉寒莲微微脸红,在心里先把他大砍了八段,才傲慢地昂着下巴,「那么你敢发誓,万一哪天我死了,你不会变得像行尸死肉一样吗?或者像丁扬说的,迁怒于任何人?」
罗为沉下了脸,一股巨大的火气在酝酿之中……这两个家伙什么话题不好谈,胆敢拿她的生命来嗑牙--
「抱歉,抱歉,我去街口吃了碗面,回来晚了!」白衣几乎是冲进来的。
冉寒莲扯起眉头。这庸医早不回、晚不回,偏挑在这种时候。她好不容易才把话题带上来,正要逼他说出口。
「吃面?……是应该吃饱一点,不然我还怕你上路会饿着了。」罗为笑着回过头去对着他。
「上什么路?」白衣气喘吁吁,拿着毛巾抹了把汗,才笑嘻嘻地迎上一张笑脸--
「……黄泉路。」
一尊名为白衣的雕像,僵硬的脸部表情呈现过度惊恐后的扭曲变形,活灵活现。
微笑撒旦……原来是这么来的。
冉寒莲惊讶地望着白衣动也不动,困惑地望着罗为的后脑勺……
「我去把早餐瑞上来。」他回头说了一声,便走出去了。
「……白衣,你真没种耶,只不过是冷冰冰的表情,又不会杀人,怕什么?」
……才不是只有冷冰冰的表情。老天,他刚才吃的面要吐出来了!
「喂,你去哪里?快点帮我开药啦。」眼睛很不舒服耶。
跑进厕所……吃太饱了吗?
那不会先在楼下上个厕所吗?还打断了重要的谈话……
可恶,时间拖得愈长,她愈怀疑罗为到底有没有爱上她了!
不行,她一定得坚持她的判断是对的!不能动摇,得快点叫罗冀天找出那个「未婚夫」才行……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第七章
「喂,你说……她会有什么反应?」白衣无聊地翻着报纸。
「不可能有反应。」丁扬盯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面无表情。
「唉,纸包不住火,我看瞒不了多久的。」新闻登得这么大,连看不见的瞎子都知道的消息,光收掉这乡镇的书报杂志有用吗?
「闭紧嘴巴就没你的事了。」多管闲事。
「我不会说啦,只是看不下去而已。」身为医生,他得照顾到病人的心情啊。
「那又如何?有本事去他面前说。」
白衣昂起下巴,「你以为--我敢啊?」小声的收尾,颓丧垂下肩膀。
丁扬仅只是瞥他一眼。
「什么事情啊?……看你们表情好怪哦。」冉寒莲刚刚在外面的庭院走了一圈进门,就逮到两人窃窃私语。
「没有!哪有什么。」白衣翻了一面报纸,遮起了脸,
白痴!丁扬瞪他一眼,回头盯着萤幕。
冉寒莲望着两人,最后挑了白衣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白衣,是跟罗为还是跟我有关的呢?」轻声细语,靠近在他耳畔,柔皙玉手搭在他肩膀上。
「都……跟我无关、」白衣赶紧起身,投靠窗户边的丁扬寻求支援。
看样子……是跟她和罗为都有关的啰……冉寒莲微微颦眉。
「不说就算了,我要出门。」她起身。
「去哪里?」罗为不在,他得负责她的安全。
她回头望着丁扬。「去北部玩,怎么,你刚好又有事情,又要顺便载我一程?」
「……留在家吧,最好不要出门。」没理会她的揶揄,丁扬难得口气这么温暖。
冉寒莲稀奇地多看了他好几眼,她微笑,「又是罗为的仇家找上我了吗?」
丁扬和白衣对看了一眼,白衣很快的点点头,「老实说,这回这个相当难应付,妳在家里待一阵子比较好。」
「他说得对。」丁扬冷淡地回了一句。
冉寒莲狐疑地瞅着他们一搭一唱的模样……不去照照镜子,演得这么假,骗三岁小孩啊。
「这是罗为交代的吗?」经常不见人影的家伙,又消失了好几天了。
「不。」丁扬冷冷的说。
「是。」白衣急忙点头。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冉寒莲慵懒地托腮,一脸困惑地看着两人。
「你说是就好了,为什么要骗她?」白衣背对着冉寒莲,拚命对丁扬挤眉弄眼。
「你这个笨蛋,罗为叫她往东,她只会往西,你以为她跟你一样会怕撒旦!」丁扬压低音量骂白衣。这个死白衣最近变傻了!
「混帐!你不怕?你不怕还用去看精神科!」
「我哪有去?我看你是被吓得记忆混乱了,你才真有需要!」
「你这个爱摆酷的家伙--」
「你爱耍帅--」
两个人在窗户旁吵骂了起来,把美女给晾在一旁……冉寒莲眨了眨眼,缓缓回头,微微一笑。
「喜玉,妳来啦!」
「他们在吵什么?」风喜玉走进客厅,拿下背在肩上的大背包。她好奇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嚷来嚷去,总觉得吵得有些故意,吵得好假。
「别理他们。今天又带了什么来啦?」冉寒莲对她天天都带来的大包包比较有兴趣。
吵架的声音小了,耳朵倒是竖了起来,还特别伸长了脖子,双脚移了过来--这个风喜玉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了?对她要特别小心才行!
「一对花瓶哦。」风喜玉兴奋地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纸箱,小心翼翼地拆开来,「这是我在网路上买的,刚刚才寄到的呢,我都还没拆,想跟妳一起看呢。」
「哦,妳前几天说的有猪笼草图案的花瓶啊?」
「嗯,对啊。」
两个屏住气息的大男人缓缓吐了口气,对望着安慰的眼神。就是嘛,附近的书报杂志都收得一乾二净了,这个风喜玉怎么会知道嘛,白担心了。
冉寒莲狐疑地瞅着两人奇怪的举动。干嘛紧张兮兮的跟过来又一脸不屑地走回去啊?
「这个卖家真不错,包得很细心呢。」风喜玉笑着,愉快地像拆礼物似的拆着从拍卖网站上买来的花瓶。「另一个给妳拆。」
「好啊、」冉寒莲回头,帮她拆另外一个,「包了这么多层报纸啊。」
「就是啊,这些都可以再回收利用--」风喜玉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报纸!」丁扬和白衣同时大吼,回过头来--
「你、你们那么大声做什么啊?吓死人耶!」风喜玉紧紧抱住花瓶,瞪着他们。还好没摔破。
「给我!带什么花瓶来啊!」丁扬和白衣,一人抢过一只花瓶,急忙看上面的报纸内容。
冉寒莲对空了的手毫无反应,她低着头,盯着铺在纸箱底部的那张报纸……
「罗为……要和欧洲赫连家的小姐结婚?」彷佛灵魂脱离了的轻淡的声音。她抬头,没有任何表情地询问着丁扬和白衣。
她的脸色在瞬间苍白!两人犹如心脏被用力抽了一鞭似的,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眼。
是真的。冉寒莲望着他们,来不及收拾狠狠被宰割过的心情,一串眼泪滚落了下来。
连风喜玉都看傻了,愣了。她来了这么多天,还没看过她的笑容以外的表情,即使严重过敏,她也是不时弯着嘴角。她赶紧去看纸箱里那张报纸--罗为和一位小姐的合照在上面!她担心地抬起眼……
一头长发轻轻的飘晃,立刻令三人紧张不已。还好她只是转身,没有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