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千恩的身后跟着四名草莽大汉,每个人身上都配有长剑或者大刀。
「时得,放下大少爷吧!再继续这么移动他,只会加速毒性攻心。」苗千恩脸上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时得将伍学瀚放到地上。「是你下的手?」时得冷冷的问。
「不是,是我那痴心爱着他的妹子所下的手。」
这时苗千芙也跑出了院落,看到罪魁祸首的苗千恩,不顾他身边有四名江湖恶徒,抡拳就朝苗千恩一阵狂打。
「你信上明明说那是春药,结果根本不是。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害死大表哥?」她边哭边迭声质问。
今日午后,小王去市集采买一些姑娘家的用品,半途被苗千恩拦下。他交代小玉一封信和一瓶药,说是要给苗千芙的。小玉将信和药带回交差,苗千芙一看,芳心大振。
信上言明,那是一瓶春药,只要掺和在酒里让伍学瀚服下,必能逼他与她成就好事,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便可奠定她在伍府中不败的地位。
苗千芙没有细想,一颗心只想着要成为伍学瀚的妻子,于是就依信上指示,让伍学瀚喝下那掺药之酒。而她则以袖掩嘴,假意喝下,逃过毒酒攻心之劫。
苗千恩仰天狂笑,「妹子,不借你的手,我要如何除去伍学瀚?如何消除心头之恨?」苗千恩抓下苗千芙的手,恶狠狠的说。
为防苗千恩,伍府上下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人心难测,防不胜防。
「交出解药,说出你的条件。」时得没兴趣知道犯罪的过程,在这夺命的紧要关头,一切以抢救伍学瀚尢要。
苗千恩从腰间拿出一罐白瓷小瓶。「这是云南的千里毒,用百条毒虫的血液提炼而成,无色无香,在一个时辰内便会置人于死地;除非有我手里的解药,否则他活不过今晚。」
「有什么条件?」时得冷声再问。
「给我一万两,我就交出解药。」苗千恩狮子大开日。
这时,整座伍府已被惊动,除伍老爷、二少爷和五少爷都还在月华楼忙碌未归外,三少爷、四少爷和留守在府里的护卫、家丁都赶了过来。
不用问,看到中毒的伍学瀚,再听到苗千恩的威胁,大家都已大概明白事情的始末。
「我们怎么知道你手里拿的解药是真是假?」三少爷逼问。
「现在是我占上风,你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苗千恩的姿态摆得很高。
「大哥,你怎能这样?求求你交出解药。」苗千芙泪眼蒙蒙的恳求。
「你怎么这么笨?伍学瀚这个负心汉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甚至都悔婚弃你不顾了,你还替他求情!」苗千恩大骂道。
「大哥,就算大表哥有千万个不是,你也不能害了他的性命,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苗干芙努力劝阻他继续铸下大错。
以伍府护卫们的能耐,想抢得解药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苗千恩手里的解药是真是假,才是众人迟迟不敢动手的主因。万一杀了苗千恩,解药是假,那伍学瀚岂不是就要跟着陪葬?
这时,听闻风声匆匆赶来的易双和听儿同时来到伍学瀚的身边。
「瀚哥哥!」听儿扑倒在地,一把握住伍学瀚冰冷没有温度的手。「瀚哥哥,你别吓我呀!」
易双检查伍学瀚的眼睛,发现他眼瞳已经吊白;再按上他颈边,脉搏也微不可探;再低头闻着他唇边的血味,接着拿出放在腰间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着十支长短粗细不一的针。
他拿出其中最细小的针,往伍学瀚的十指指尖一根根的扎了下去,指尖随之滴出带有浓厚腥臭味的血珠。
「易双,你在做什么?」听儿虽然力持镇定,但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就算上次被黑衣人挟持,历经生死瞬间,也没有这样的惊恐不安。
谁教倒在她眼前的,是她最心爱的夫君呢?
「少奶奶,你别慌。这是云南的千里毒,我先想办法减缓毒液的流动。」易双一眼便看出这是江湖上常使用的毒药。
听儿点头。她什么都无法做,甚至无暇去关心苗千恩和其它少爷们对峙的情形,只能忍住泪水,看着易双对伍学瀚施以急救。
第10章(2)
另一头的争执仍然持续。
苗千恩忿忿大叫,「千芙,你少罗唆!现在你跟我一样都是杀人凶手,你以为伍府的人还会原谅你吗?相信我,舅舅要是知道是你下的毒,他一定会立刻把你赶出伍府。你快过来大哥身边,大哥是你永远的亲人,拿到这一万两之后,我们再也不用看伍府的脸色,可以天涯海角的去逍遥。我不想再为伍府做牛做马,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苗千恩眼看妹子阵前倒戈,连忙用话来安抚她。
「我不是杀人凶手,是你陷害我的,我不想大表哥死,更不想闹出人命,求你把解药交出来,不要一错再错。就算你拿到一万两,官府的人迟早会追捕你到案,难道你愿意天涯海角的逃亡一辈子吗?」苗千芙真的吓到了。她只是脾气不好,只是有张刀子嘴,可从来不会真的去害人呀!
「苗千恩,我大哥若死了,我就拿你来陪葬!」四少爷撂下狠话。
「四表弟,相信我,我也不想让大表哥就这么死了。他一死,我也逃不过伍府和官府的追捕,我只是要银子,给我银子,我立刻交出解药。不过,你们最好相信狗急会跳墙,以我这条烂命换大表哥的千金命,我可是觉得很值得。」苗千恩嘴边勾起狡狯的笑意。
「你不怕我们抢走解药?」四少爷怒问。
苗千恩冷哼,「我当然不会这么笨。这种毒必须按日服下两种解药,且要连服十四天才能解毒。现在我手上这瓶药只能让大表哥暂时起死回生,真正的解药并不在我身上,等我拿到那一万两之后,我就会将真正的解药奉上。」
「张管事,立刻到帐房取一万两的银票。」三少爷简洁有力的下令。
张管事闻言,立刻跑向帐房。
「三表弟,算你识时务。」苗千恩脸上有着诡计得逞的笑意。
「大哥,你说话要算话,可不能连连再错,否则我只能随大表哥同入黄泉。」苗千芙要胁自己的兄长。
「你……你当真吃里扒外,胳臂怎么净向外弯?」苗千恩气怒不已。
而在易双以针刺指的急救下,伍学瀚的脉搏已经稍稍恢复正常,却仍然昏迷不醒。
「易双,大少爷怎么样了?」听儿眼中只有濒死的他,周遭的动静全都没能入她的眼。
「这毒不难解,只是一时没有药引。」易双虽不是大夫,但因为出身江湖名门,对各门各派的武功、奇毒都知之甚详,同时因为武功了得,对于防身药理也略通一二。
「这药引难求吗?」听儿急问。
「不难,只是这毒为急毒,不立时解毒,大少爷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苗千恩的心狠手辣由此可见,伍府里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若不使用急毒,定不能逼伍府乖乖就范。只要能以急毒取得银两,他就能远走高飞。
「怎么办?若大少爷有个万一……」听儿拿出窄袖里的手绢,轻轻为伍学瀚拭去额上的细汗。若他有个万一,她定追随他而去。
「放心吧!表少爷要的是钱,若真要大少爷的命,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易双劝慰着她。
张管事匆匆取来一万两的银票,在各自护卫的戒备下,三少爷和苗千恩交换了银票和白瓷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