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泷终于回到大理。
这两年来,他因为失去可儿,内心悲痛,而选择了自我放逐。
在这期间,他曾回到已成废墟的鹤月山庄,并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日,接着又到他与可儿曾住过的小木屋里待上几个月,之后,他便居无定所的四处漂泊。
在两年自我放逐的日子,他发现自从可儿死后,人生似乎再也没有可在乎的,而在这世界上,惟一需要他的人在大理,因此,他决定回来。
一踏进大门,不见门外的小僮,倒是听见了有人喊着,“小少爷,别到处乱走呀,很危险的!”
“小少爷自从会走路以后,就经常的乱走。”
小少爷?他有没有听错?鹤云泷径自走进前庭。
他看见花园内,有两个男仆正弯着腰看着前方,似乎很小心翼翼的看着什么东西似的,他好奇地趋向他们,站在男仆的背后。
他看见了一个男娃,好小的男娃,该是不到两岁,模样挺可爱的,这个小男娃是谁呢?
他刚刚听下人叫着小少爷,难道会是义父他们两个老人家以为他不会再回到大理,而去认养的小孩吗?
“他是谁?”鹤云泷疑惑地问。
“哎呀!他不就是小少爷吗?”一个男仆直觉地回答着。
突然,那两名男仆像是猛地会意过来,转过身,一见鹤云泷,高兴地几乎同时叫着,“少爷,你回来了!”
“我马上去通知老爷和夫人!”一名男仆高兴的直往大厅里走去。
“这个小男娃是谁?”鹤云泷问着留在原地的另一名男仆。
“他不就是小少爷吗?”那名男仆回答着,讶异少爷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是少爷的……
“小少爷?”鹤云泷充满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眼下那个小小的男孩,发现他正吸吮着手指,也很好奇地看着他,他的一双大眼好生漂亮,晶莹清湛。
看着那男娃清湛的眼眸,让他不由得想起秦可儿的眼睛,对了,这孩子的眼睛跟可儿的一模一样,眼眸里总像是宝石般闪烁着。
“云泷,你终于回来了!”单韶天夫妇在听到鹤云泷回来后,立即来到花园。
“义父,义母,孩儿不孝,直到今日才回来。”
见到单韶天夫妇,鹤云泷惭愧地跪在地上,向两老请罪。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单夫人湿了眼眶,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他。
单韶天只是微笑地看着鹤云泷。两年前山崖一别,他决定让云泷自我放逐一阵子,重整人生,因此他先行返回大理。
没想到一别就是两年的光阴。
站在一旁的小男娃看见单氏夫妇,高兴地摇晃着身子,步伐不稳地走向单韶天,口齿不清地道:“抱抱,爷……”
爷?他居然喊义父为爷爷,那他是……是谁的孩子呢?究竟是谁的孩子?鹤云泷的疑惑更深了。
单韶天见状,高兴地弯腰抱起小男娃,“靖儿,好乖!”被抱起的小男娃把玩着单韶天的胡子,而单韶天看来一点也不生气,像是很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义父,义母,他是……”鹤云泷并不介意他们两老有了孙子,只是这个孩子是从哪来的呢?他很好奇。
“呵呵呵!也怪不得你会不知道,因为这孩子出世时,你人不知道在哪里呢!”单韶天和蔼地笑着说,“来,靖儿,他是你爹,快叫爹!”单韶天很有耐心地慢慢地对着怀抱中的小男娃说。
只见小男娃很乖地听话,开口叫道:“爹——”
“爹?他是……”鹤云泷霎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男娃叫自己爹,那他娘会是……可儿?这孩子有着和可儿一模一样的晶亮大眼,但,怎么可能?
鹤云泷内心满是惊讶、错愕、难以责信、疑惑……等错纵复杂的情绪交杂着,他深呼吸了口气,凝视着眼前的男娃儿。
“看着这孩子的一双晶眸,就知道遗传自他娘那双漂亮的大眼,至于这可爱俊俏的小模样,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单韶天充满智慧地笑道。
“义父,你的意思是……可儿没死?”鹤云泷简直震愕得说不出话来,“但这怎么可能?可儿她不是……她不是已经……”鹤云泷直到此刻提到秦可儿的死,仍会掩不住内心的伤痛而颤抖着。
“可儿并没有死,我找到她了。”单韶天说道。
“那天,我和你在山崖分别后,就到那条急流的下游处去察看,因为那条河虽然很深,但水流湍急,我猜想或许她会被水直冲击到下游处。”单韶天描述着。
“我循着河流的下游到处打听,看是否有人救起一个姑娘,甚至尸体,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半个月后,让我找到了,她被住在岸边的人家给救起来,不过,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意识并不清楚,因为她被河里的暗石给撞伤,而且,她还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在不确定她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可儿姑娘,我留下来替她疗伤,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尽管遭受到严重的冲击,但过人的生命力,使得他毫发无伤地继续在他娘的身体里成长,就跟你一样,不是吗?”单韶天意有所指地说。
“后来她清醒了,告诉我她就是秦可儿,当时她的身子很虚弱,我让她在当地又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起程和她回大理来,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这孩子已经一岁两个月大,而我擅自将他取名为鹤子靖,希望你不会怪义父自作主张。”
可儿没死,还生下了他们的孩子!鹤云泷被这突来的惊喜给重重地冲击着,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义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老人家不但在当年救了自己,现在又救了可儿,以及他们的孩子。
“义父、义母,这个孩子,你们愿意让他姓单吗?”鹤云泷决定让自己第一个孩子姓单,因为没有单家两老,就不会有他鹤云泷,以及他的妻子与孩子。
“真的吗?太好了,我单家有后了!”单夫人高兴地哭了起来。
单韶天虽未语,却也是红了眼眶。
“对了,可儿人呢?”鹤云泷急问着,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她。
“哎!对不起,少爷,我刚刚高兴,只通知了老爷和夫人,忘了到后院去通知少奶奶了,我这就去!”在一旁的男仆道。
“不,你不用去!”单韶天出声遏止道,“让你的儿子带你去,他知道他娘在哪里。”他对鹤云泷说,然后放下怀中的单子靖,慈祥地说:“靖儿,带你爹去找你娘。”
只见单子靖像懂了似的,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小嘴里还念着,“娘——娘——”
鹤云泷跟着儿子,走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只见他握住门槛,慢慢地爬了过去,走进房间。
“娘!”单子靖直喊着正专心刺绣的秦可儿,秦可儿低下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儿子,并未察觉房门外尚站有一人,她充满母爱的抚摸着儿子的脸,然后亲吻他可爱的细嫩脸颊,她很高兴儿子长得很像泷哥哥。
“娘,爹厂
秦可儿惊讶着儿子居然会喊爹了,没想到再依着他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向房门外
她被房门外那个高大俊逸的身影给震慑住,半晌都说不出话。
鹤云泷对于能与她再次重逢的惊讶并不亚于秦可儿,他缓步地走进房间,她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更美,因为记忆是死的,而现实是活的!
两个人紧紧的凝视着对方,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