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不在,请问您要留言吗?”对方公事公办地说。
“我是红琉璃,我和他有约,由於飞机延误了,所以没碰上他,不知今天是否可以再见到他,或是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联络上他?”
“我们联络不上他,但您可以留他话,一有消息,我们将尽速与您联络。”
“哦,好!”才说完,手机就完全没电了。“该死!”她低咒。
贼头贼脑的计程车司机,见她那无助的模样,歹心倏起,“我可以带你去便宜又安全的旅馆,然後你再与朋友联络。”
“嗯——”她直觉不安。“我还是去喜来登饭店好了。”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但,毕竟人单势孤,又身处异地,加上司机人高马大,三分钟後,她这个可怜的“孕妇”,不但被推下车,还被丢在一处荒凉的河堤边。
又惊又悸的她,强令自己冷静,想办法赶紧找到当地的警察局,再打电话找吟铃求助。
走在罗马市的广场上,挺著“大肚子”的安琪拉,浑身泥泞,平日秀丽的长发也乱七八糟,若不是那双晶亮的乌眸仍然照人,搞不好会被误会为“异国的弃妇”。
安琪拉看著广场边的鸽子飞上飞下的觅食,突然觉得它们在这一刻比自己还幸福。
她好想哭,但却没有掉下眼泪,一迳地东张西望,找寻警局可能的方向,忽然,她看见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宾士车朝她缓缓驶来……
此刻坐在那黑色轿车里的人,正透过乌黑的车窗,以一种她难以明白的目光看著她,
他正是阿其顿·哥罗。
打从他远远睇见安琪拉,便感到浑身有如著火一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动,他甚至感觉他们在哪见过面,而非初相逢。
觑著她全身脏乱的模样,再睇著那双明亮却又无助的眼神,阿其顿感到自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竟全数泛起。
为什么?她不过是个陌生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孕妇!
他不该,也不会对这类的女人投以超乎关怀的目光,因为她们是别的男人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那双单纯得近乎澄澈的眼神,像极了落难的天使,似有若无地向他发出求救信号?
“停车!”他唤道。
司机不明所以地紧急煞车,“总裁?”
阿其顿停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盯著窗外继续往东行的安琪拉。
他……竟然做出生平最疯狂的举动——为了一个孕妇停留?
他怎么了?
铃——阿其顿的手机突地响起,拉回了他飘散已远的神魂。
“阿其顿,我们找到红琉璃可能搭乘的计程车及相关证物……”齐维格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他的精神旋即一振,冷静再现,令道:“折回警局。”
司机二话不说,加速往前冲。
广场上的鸽子在这时纷纷飞散,还有一只急於飞离的鸽子,在安琪拉身上扑打著翅膀,一度被强压的泪水这时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缓缓蹲下身子,放声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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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顿一进警局,齐维格就对好友露出抱歉的表情,“司机死了。”
阿其顿一怔。“死了?!”
“只留下一本被撕破的护照,还有一些女用衣物。”齐维格一边说道,一边抓起另一项东西,“这个小册子写的东西应该是中文吧!你对中文还记得多少?”
阿其顿一见那本记事本,也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心如海涛,直觉这本记事本一定是红琉璃的,连忙抓起本子,“我看看。”
果然如他臆测,这是一本记录琉璃制成方法的笔记本,字体娟秀,里面详细的记录,显出拥有这本小册子的人心很细。
“还有这玩意!我虽不喜欢这些容易碎的东西,但我必须说它们还真是漂亮。”齐维格又秀出另外两个巴掌大的琉璃作品,一尊是小提琴,一尊是窗户。
阿其顿再次感到,惊讶不己,心跳得更快了。这两个作品虽然没有红天使来得巧夺天工,但仍属独特之作,很像红琉璃的手法。
如果她惨遭不测,那他们巴洛克琉璃艺术中心,将损失一位优秀的合作夥伴……
“她人呢?”他急问。
“只找到司机,完全没有她的踪影,至於车上的血渍,全是这个叫阿里郎的。”齐维格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已死亡,也有可能被另一批人绑架?”阿其顿推理道。
“正确!你应该加入我们的调查小组。”齐维格笑道。
“废话少说!尽快给我弄清楚,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话一说完,阿其顿转身就走。
“怎么个重要法?”也许是难得有机会见阿其顿为一个女人这么正经,齐维格突生捉弄之意。
“和你妈一样重要!”又丢了一句话後,阿其顿便毫不留恋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义大利人以母为天,阿其顿这句话既挖苦了齐维格,同时也显示红琉璃绝对胜过他过去的那些莺莺燕燕。
齐维格立即按下桌上的机密分机,令道:“全力搜捕杀害阿里郎的歹徒。”
登时,整个罗马城大大小小的警局全动员了起来。
就连安琪拉报警的那个分局,也因这通电话而忙碌不已,使得她足足等了半小时,才有人来搭理她。
“小姐,你怎么了?”一名肥胖的中年警察,拿著记录本公式化的问道。
“我的东西被抢了,皮包、证件……还有……”她早已生疏的义大利文,一下子无法将问题说得明白。
这个胖老兄大概也没什么耐心,便开始大口小“有没有人会说日文的?来接这个案子。”他以为安琪拉是日本人。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台湾人。我会说英文,我可以打通电话吗?”她真受不了这个义大利佬。
书上还有网路上,不是都说义大利男人如何的热情吗?可是眼前这个胖老兄,简直和传说中的义大利男人完成搭不上边。
等她弯下身时,她终於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是她自己,她现在是个身分未明的“孕妇”,而且脏得很难看,看起来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孕妇,或是胡言乱语的疯妇。唉!
“我可以打通电话吗?”她决定再试一次。
胖子佬撇了撇嘴,“打吧。”
她就在地的面前拨下,组号码,“吟铃,我是——安琪拉——”才开口,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黑吟铃立即安慰道。
“我被抢了!现在正在罗马的警察局,和义大利警察鸡同鸭讲了半天,我快疯了!”她索性放声大哭,将一天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别急,慢慢说……好,我会让白奕夫为你想办法,如果我没记错,他有个好朋友就住在义大利。”
接著,黑吟铃抄下安琪拉所在的警局号码,“我十分钟後给你消息。”
“谢谢!谢谢!”己成泪娃娃的安琪拉直道谢。
“姊妹客气什么?等我消息。”收线後,黑吟铃便去央求和她关系时好时坏的丈夫——白奕夫。
白奕夫也在黑吟铃难得求援的情况下,先打电话到罗马市的市警局。
为了让安琪拉得到良好的对待,白奕夫突生一计——
“我是阿其顿·哥罗的兄弟——白奕夫,你面前的女孩是阿其顿的未婚妻,有劳你们好好招呼她,等阿其顿过去时,自有好处。”
胖子的脸马上变得不一样,“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