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凡也看到她,跑了过来,瞄一眼她身旁的谷令阳,笑得有点尴尬。
「你们好好聊聊。」谷令阳在席歆悦耳畔低语,体贴地退开。
「歆悦,妳愿意过来参加婚礼,代表妳愿意原谅我和莉敏了?」叶柏凡想法天真,以为不必再背负愧疚的沉重枷锁。
「你一直希望我来,就真的只为了得到我对你们的谅解?」她瞇眼,忍住热泪。难道他丝毫不念他们之间的那段情……
叶柏凡低下头,不敢开口。对于席歆悦,他心存愧疚,若没得到她的原谅,他这辈子心都难安。
席歆悦深吸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只要你现在愿意回头,我不怪你背叛过我。」
叶柏凡润润唇。「歆悦,来不及了。莉敏她……怀了我的孩子。」
席歆悦彷佛掉入冰寒地狱,全身僵冷,心寒至极。
一个星期前他才对她提出分手,现在就知道陈莉敏怀了他的孩子
老天!她最信任的两个人背着她在一起多久了为什么她完全都没有察觉到……
她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发出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歆悦,既然事已成定局,那些问题都不再重要——」
「你真是混帐!」她咬牙忿骂,忍不住狠狠甩他一巴掌,热泪夺眶而出。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吸引了在场每位宾客的注意,现场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几名媒体记者猛朝他们两人拍照。
静伫一旁的谷令阳拧紧眉头,只关心席歆悦的情绪过于激动,会再度引发胃痛。
身穿白纱礼服的陈莉敏从屋内奔出,将叶柏凡护在身后。「席歆悦,妳够了,既然输了就要认输,别跑来这里撒野。」
「歆悦,邀请妳来参加婚礼,是因为我还把妳当朋友看待——」叶柏凡小声说道,希望席歆悦别把事情闹大。
「我不想和这么恶心的人做朋友,那会让我想吐!」席歆悦冷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陷入肉里。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陈莉敏和叶柏凡两人难堪至极。
陈莉敏气瞪了叶柏凡一眼,埋怨他没经过她同意,私下邀请席歆悦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以致搞成这种混乱、难以收拾的场面。
「席歆悦,叶柏凡最后选择我,妳不能完全只怪我们背叛妳,妳应该检讨自己。当柏凡生病、心情不好时,妳有关心过他吗?妳只关心如何画妳的玩具设计图。我十分怀疑妳是否真的爱他?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个连亲生母亲都不肯相认的冷血无情人,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去爱别人?既然妳不能给柏凡幸福,那么就由我来给。」
席歆悦内心宛如被狠狠划上一刀,血流不止,疼痛万分,她忿瞪陈莉敏,却无法出口反驳,激动得浑身不停颤抖,胃部一紧,漫出尖锐的疼痛,她难受地伸手摀胃。
见状,谷令阳急忙走到席歆悦身旁。「我送妳回医院好吗?」
席歆悦望了谷令阳一眼,轻轻点头。她的心已伤痕累累,也对叶柏凡这个男人彻底死心,的确是该离开了……
她一手摀胃,一手抓紧谷令阳的手臂,迈出颤抖的双脚,与他一同走向大门。
「撑得住吗?我抱妳好吗?」她的脚踝也扭伤了,谷令阳不忍心见她如此勉强自己。
「我会撑下去!」她摇头,咬唇忍住疼痛,硬是挺直胸膛,坚持为自己挽留住最后一丝尊严。
多名记者认出谷令阳是台湾赫赫有名的大厨,同时也是力格集团董事长独生子的身分,大伙儿一同上前,七嘴八舌地发问——
「谷先生,请问这位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陪她一同出席今天这场婚礼?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和今天这对新人之间又有何感情瓜葛?为何要突然冒出来打新郎?」
「之前X杂志报导太子电信的千金唐品岚倒追你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接受她,这是否属实?」
「谷令阳先生,有传言指出某位黑帮大老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你母亲不准你和他相认是不是真的?」
「你有没有打算回去接手你母亲的事业?」
「谷先生,请你回答一下啊……」
第二章
由于席歆悦讨厌闻到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拒绝回去医院,谷令阳只好答应送她回她的住所。
小心翼翼地搀扶她进屋后,谷令阳环室打量十几坪大的客厅,见一张长形沙发上堆放好几只的绒毛熊,桌上散乱着杂志书籍、制作布娃娃的布料棉花、空啤酒罐--她的胃不好还喝酒?他无意识地轻拧眉头,净是忧心。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没空整理……」见到他皱眉,还以为他嫌弃她的屋子太杂乱了,席歆悦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身收拾,却不小心牵动到受伤的脚踝,痛呼了声。「哎~~」
「妳真的确定不去让医生检查妳的脚踝伤势如何?」他急忙扶她坐下。
「并不会很严重,冰敷一下就行了。」
「那我帮妳拿冰块。」
「在厨房。」她指指右前方。
他走到厨房,从冰箱中拿了冰袋出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伸手接过冰袋,触碰到掌心的伤口,难受得小脸一皱。
「怎么了?」他抓过她的手察看,发现手心有几道干涸的血痕,那是指甲用力掐入肉里造成的。「妳……」他抬头对上她潮湿的红肿双眼,不禁心疼叹息。
真傻!为了那个负心的男人这样弄伤自己,值得吗?
「有药箱吗?」
她点头,指向子底下。
他探手从桌子底下拿出药箱,蹲在她面前用碘酒替她手心的伤口消毒。
「痛!」伤口受到刺激,泛起热辣的感觉,她瑟缩了一下。
「抱歉。」谷令阳朝她的伤口轻轻吹气,接着动作轻柔地替她涂上药膏,最后再贴大块的OK绷。
他帮她搽药的神情既认真又温柔,席歆悦怔怔望着他,低声轻问:「你一向这样吗?」
「什么?」他抓过她的另只手继续帮她消毒、搽药。
「总是对见没几次面的人这么好。」
他那双澄澈的黑眸总是充满了浩然正气与真诚善意,她相信他真的是个好人,绝不是在伪装。尤其方才要从婚礼上离开时,他们被一大群记者包围,他深怕她被鲁莽的记者撞伤,一路细心保护她上车的举动让她有些感动……
他抬头对她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手伤处理好了,她拿起冰袋轻轻冰敷自己肿胀的脚踝,胃部突然又一阵缩紧,她单手抚胃。
他细心留意到她的动作,从桌上的药袋中拿出一包药,也顺便替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先把医生开的胃药吃了,胃才不会那么痛。」
她听话地服下药丸,再继续冰敷受伤的脚踝。
「这些娃娃是妳自己亲手做的吗?很可爱。」他从沙发上拿起一只黑色格纹小熊看了看。
「嗯,那些都是要拿给老板看的玩具样品。」她看他一一拿起绒毛娃娃仔细地拍去灰尘,然后排列整齐地放回原位,他脸上弯起满意的微笑,她有些莞尔。这男人好像有点洁癖!
「要不是刚才那群记者一看到你就追着你跑,我还不知道你是如此出名的人物。」
他除了是一家法国餐厅的老板兼厨师,还有其他什么特殊的身分呢?
她刚才好象听到一位记者说某位黑帮老大是他的父亲?可是他看起来好斯文和善,很难想象食和骇人的黑道扯上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