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上班了吧?而她,正考虑该不该打个电话向桃桂告假。
工作伙伴就是如此,一方有事或偷懒时,另一方自然而然地成为顶替的对象,所幸周未桃桂不必到耀达插花,一个人足以搞定花坊的生意。
小脸犹贴着软软的枕头,鼻端窜进枕侧清爽且有丝熟悉的男人味,贴靠着软枕的小嘴不觉微微弯起。
她昨晚霸占了全台湾女性心目中排行前三名的性幻想对象耶!感觉既梦幻又真实,有种踩在云间、轻飘飘的幻觉。
覆在身上的被单顽皮地往下滑,她故意滚往另一边床位,让被单因身体翻滚的动作而包裹着她,免去落到地面而弄脏的噩运。
动作间,转向床沿的长臂顺从地心引力地垂下床畔,放空的指尖不意碰触到地板上的某个物件。
有点软又不会太软、有点滑也不算太滑……似曾相识的触感,让她颇不情愿地拾起上身往地板一瞧——
噢!不是将她「送入虎穴」的那本杂志还有啥?她昨晚都还来不及看完呢!
在坚持不肯离开床面的别扭姿态下,她努力捞起掉落在地上的商业杂志,继续昨晚让「突发状况」打断的「重点搜寻」。
「杂志真好做捏,这么一大篇占掉五、六个版面.竟然可以什么重点都没写到?!实在有够厉害!」她边看边摇头,除了昨晚看过的部分,其余只能用「乏善可陈」四个字来形容。
这些文字工作者真教人佩服,看来明明有这~~么多内容,读起来偏是雾里看花、越看越花,全是些言不及义外加笔者自己想法的文字,总面言之就是……混!
「有这么好看吗?」
陡地一抹低沉的嗓音,像幽灵似地在她耳边响起,惊得她尖声大叫,慌张间将杂志卷起来当武器,胡乱地敲打出声的人。
「嘿!是我!妳可别谋害亲夫。」吕宗翰结结实实吃了她几记杂志闷捶;别看纸张薄薄的,卷起来打人可是挺痛的咧!
「你……你不是去上班了?」她终于停下发疯般挥动的手,极缓地接收他所说的每个字句,卸除紧张的情绪转而羞赧。
啐,胡说什么嘛?还亲夫咧?上过床就变夫妻了喔?哪有人这么厚脸皮!
「周休啊!这就是上班族的好处。」虽然公司里还有成堆的公事等他处理,但他宁可窝在她家,陪她一起度周末。
「是啦是啦,反正我们开店的就是命苦,可以了吧?」这也能比较?算他狠!
他轻笑,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
两人关系都已进展到这种程度,她还得藉由大众资讯来得知他的消息,传出去可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拜托~~你以为这本杂志是你的专辑喔?除了你,我可以看的还有很多人好吗?」翻翻白眼,她硬是倔强的不敢承认自己对他的好奇。
「妳的回答真伤人,我以为妳至少对我保有最起码的奸奇心。」他故作可怜状,只差没委屈泣诉。
韩乐乐瑟缩了下,真不习惯他这般委屈的模样;她咬咬下唇,上当了。「好啦好啦,我承认自己对你的私事很好奇总可以了吧?」
什么嘛!有人男朋友这样当的吗?他早应该主动「自首」。不用等到她开口问,他就该自行报备过才对啊!现在弄得好像她是恶官,硬给善良老百姓栽赃似的,嗟~~
「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不会瞒妳的。」两个人相处,坦白是第一步,倘若连坦白都做不到,其余的都不用谈了。
「真的?」嘿嘿……意思就是,即使她将他祖宗八代全问过一次也可以?
「嗯。」宠溺地揉揉她的发,突然发现温柔没有想象中困难……
「你有没有兄弟姊妹?」既然如此,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没,我爸妈就生我一个。」
「那就是说,不论你能力够不够,耀达也只能由你接管喽?」后继无人嘛!
吕宗翰没好气地轻敲她的头。「别小看我,虽然我是传承父亲的事业,但我接手后,耀达业绩成长足足超过接手前的一倍。」
「喔。」人家只是发问嘛!干么打人?乐乐无辜地吐吐舌。「那……真的什么都能问喏?」
她接下来想问的问题很敏感捏,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察觉她的犹豫,他大方地开放问题无上限。
「包括……你前一段婚姻吗?」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透过他来了解事实,可是这种事似乎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问他,她还真不晓得可以问谁。
吕宗翰神色一凛,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
韩乐乐垮下肩,没敢催他,毕竟那不是件太过愉快的回忆,她的问题也算尖锐,若他不想回答,她也不会勉强。
那种事不知道又不会死,反正都是过去式了,不提也罢。
「算了,算我多嘴,你别理我没关系。」拉了拉下滑的被单,她深吸口气,硬是将脑袋里的好奇种子拔掉。
「不,没什么不能说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十指交缠。「我跟她都是留学生,家世相当,在家里有心促成之下,我完成学业回国之后,我们就结婚了。」
「所以,你们也算恋爱结婚喽?」胸口好像有点闷,她甩甩头,甩去那份莫名其妙的气闷。
「也不算恋爱,只能说自然就在一起,然后结婚、离婚,中间好像也没什么时间仔细思考感情归属的问题,就这样。」浅叹一口,言辞问颇为感叹。
「既然有这缘分,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怎会搞到离婚收场?」他若懂得好好珍惜,或许便不会来搅乱她一池春水,矛盾!
「其实婚后我们的确过了一段还算愉快的日子,可是随着我接手耀达,工作时间越来越长,她逐渐不甘寂寞,最后她终于受不了,提出离婚。」
「那你们……还有可能复合吗?」不是她小鼻子小眼睛,而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或许有一方短时间不能忍受,但难保不会有后悔的可能,她这叫未雨绸缪。
「妳在开玩笑吗?!」吕宗翰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敏感地察觉她的不安,他笑着搂住她的肩。「小傻瓜,妳在担心什么?」
「我、我才没担心呢!」她逞强的不愿承认,小脸胀得火红。
「没有吗?」他可乐了,凑上嘴吻她个天女散花。
「啊~~别闹啦你!」乐乐又叫又笑地推拒着他,顺手捞起床上的枕头K他。
「又攻击我?!我怀疑妳这女人根本有暴力倾向!」他跳上床,边闪边朝她搔痒。
「可能喏,你要追我可得想清楚……啊!你别拉我的被单啦!」她不以为忤,甚至将他的「毁谤」当成「恭维」,只不过当他的咸猪手用力拉扯她的被单时,她便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起来。
「妳精力太旺盛了,我们还是来做点运动好消耗妳的体力!」谁教她要这么秀色可餐呢?他还没用过早餐,虽然他已经借用她的厨房做了简式餐点,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将「顺序」稍微变动一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是吗?
「不是吧?」惊恐地瞪着他直逼而来,韩乐乐狼狈地揪着被单满床逃窜。「别过来!你这大色狼!」
求饶声此起彼落地响起,不消多时,尖嚷声被呻吟声所取代,规规矩矩地躺在餐桌上的早餐等不到人来品尝,寂寞悲情的逐渐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