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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是。」

  然而,吹影才走了几步,随即听见前头传来阵阵骚动,不一会便有伙计跑来,仓皇失措地喊着,「我家小姐教人给抓走了!」

  「什么?」慕容凉蓦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你在胡说什么?她方才还在这里的!」

  「可,就在刚才……小姐就被迟岁年给抓了。他还说,要二爷只身到城郊的破庙找他,若是迟了,我家小姐的姓命就不保了!」

  第十章

  冬夜寒意刺骨,天空闪动着触目惊心的银光闪电,随之斜飘着如银针般的雨丝,且雨势渐大。

  慕容凉依约孤身来到城郊的破庙,才推开门--

  「谁?」

  「是我。」慕容凉淡淡地道。

  「进来。」

  他依言踏进,随即又听到迟岁年吼着,「把门关上。」

  慕容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即将门关上,回身睇着站在角落里的他,见他一身狼狈,不由得勾唇冷笑。

  「世伯,你该叫我顺便替你备上一套干净的衣袍才是。」他冷哂道。

  「少在那头耍嘴皮子,东西呢?」

  「丫头呢?」

  外头雷声隐隐作响,尽管声响不若怒雷般吓人,但丫头怕雷声,哪怕只有一丁点大的声音也会吓哭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这该死的老家伙……

  「那丫头在里头,哭得吵耳,我一掌把她给打晕了。」迟岁年见他脸色乍变,不禁得意地笑道:「怎么:心疼了?你要是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我保证我一定会将那丫头完好无缺地还给你。」

  拳头不着痕迹地握紧,慕容凉微微瞇起黑眸。「我要先见到人,没见到人,你什么也别想要得到。」

  迟岁年阴沉的黑眸一瞇,冷啐他一口,随即退到供桌旁,将西门念弦自供桌底下拉出。

  「丫头,醒醒!妳要是不张开眼,这小子要把妳当尸体看了。」迟岁年连连打了她几个巴掌。

  「啊……」唇角逸出血丝,她蹙紧了眉,张眼瞪着眼前的人。「你……」

  好卑鄙的人哪,居然趁人不备……要是让她逃出去,非要跟他拚个你死我活不可。

  「够了,我不准你再碰她!」慕容凉微恼地低吼一声。

  心痛难遏啊!这个混帐家伙,待会非千百倍奉还给他不可。

  「心疼了?」他嘿嘿两声,笑得很猥琐。

  「你不想要如意墨了?」他自怀里取出小木盒。

  「如意墨?」迟岁年蓦地站起身。「丢过来。」

  「把人带过来。」他拿开了小木盒。

  「你先把东西丢过来,我再把人还给你,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一把拉起神智还不怎么清楚的西门念弦。

  「二爷……」欸,现下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底昏迷多久?呜呜,外头还在打雷吗?讨厌啦,她要回家……

  「丫头,待会就带妳回家。」

  「哦……」呜呜,二爷人真好。

  「啐,我要你来,不是要你来闲话家常的,把东西丢过来。」迟岁年蓦地抽出一把短匕,横过西门念弦的颈项。

  她霎时瞪大眼,再缓缓地抬眼对着几步远的慕容凉。

  啊啊,原来迟老头将她绑来,最终的目的是要威胁他交出机关盒,太卑鄙了吧,居然利用她!

  「二爷,别给他!」她光火地吼着。

  「别吵!」迟岁年哪里容得了她放肆?手劲一使,短匕微掠过她雪白的颈项,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别动手!」慕容凉惊喊道。

  「要我别动手,就赶紧把如意墨丢过来!」

  「好,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她。」

  「二爷,不要!」她才不接受这种下流之辈的威胁,有本事就杀了她。「那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你不能交给他。」

  她都没跟他要回来了,他怎能随便交给这坏人?

  「这碎嘴丫头,看来要是不给妳一点教训,妳是下会学乖了!」眼看他手中的短匕又微微使劲--

  「迟岁年,接着!」慕容凉喊了一声。

  他回神,单手接着小木盒,然而另一只持着短匕的手,却没松开的打算,一样架住她。

  「嘿嘿,就是这个……」

  「把丫头还给我!」慕容凉细长美眸微瞇,肃杀之气乍现。

  「成,待我把小木盒打开。」

  他拿起小木盒,直立起来,但见他往盒底一按,盒盖自动脱落,里头--

  「慕容凉,你耍我!」

  「你在胡说什么?」慕容凉傻眼地瞪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

  他为什么打得开?

  慕容凉是笃定迟岁年打不开,才会把小木盒丢给他的。为什么?如意墨呢?里头为何什么都没有?

  「你敢要我?!」迟岁年红着眼直瞪他,短匕又使劲地压向西门念弦。

  「住手!」

  慕容凉回神,瞬地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击向他,只见软鞭如疾飞的箭翎,直往他的眉间破空而去。

  迟岁年慌张地往旁一退,将西门念弦往他的方向一推。

  慕容凉及时抽回软鞭,往前连奔数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随即甩出手中的软鞭,眨眼间缠住迟岁年的颈间。

  「你错就错在自信过头。你该是明白我爹的性子,他底下的每个儿子,岂会没练上半点武艺?」太瞧不起他了,以为要他只身前来,便能够吃定他?

  错得离谱!现下告诉他一声,省得他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迟岁年狼狈地低喊着,唇角逸出血水。

  慕容凉敛眼瞅着怀里的西门念弦一脸惨白,颈间的血痕更显突兀,教他不由更加深手劲,像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怒意根深,化作一团火,烧得他魂断神摧、肝胆俱裂。谁要他伤她的?明明警告过他了,不准动她的,他居然不听!

  他难得动怒,难得气得如此难以自制……谁要他这样逼他!

  「痛……」西门念弦回神,抬眼睇着他,见他瞇紧的黑眸毫不掩饰杀气,教她不由一愣,耳边又传来迟岁年古怪的呻吟声,她不禁往旁探去,见他好似快要气断魂绝,忙拍着横过他的手。

  「二爷、二爷……」

  慕容凉蓦地回神,猩红的眼瞅着她,百般不舍地睇着她颈间的一片湿意。

  「我没事、没事。」她干笑着,即使痛得有点发昏,她还是佯装没事地挥了挥手,然见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她的颈间,她伸手探去。

  「别碰。」他忙阻止她。

  「不痛、不痛啦!」她笑得很狰狞,额间不断地渗出冷汗。

  见状,他不禁甩掉软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妳这个傻瓜……」明明伤得这么重,还说不疼,是要他心疼死吗?

  西门念弦怔愣地由着他搂紧,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倏地一股热意烧上粉颜,羞得通红。他不是常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却……

  不过,这样搂着,好暖。

  只是……

  「二爷,你的衣袍染上血了。」而且,搂得太紧,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蓦然回神,瞠大双眼直瞪着她。

  「怎么了?」又怎么了?别吓她呀!没事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

  他怔怔地瞅着她,好一会才低叹一声,「我们回去吧。」不是的、不是的,他之所以搂得如此忘我,是因为她为了他受伤,他之所以受惊害怕,是因为道义,他不想当个不仁不义之人。

  可,他又是何时成了有仁有义之人了?

  这是他头一回,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动肝火。她的生死与他何干?他为何想都没想地将机关盒交出去?又是为何让他恼得失去理智,打算痛下毒手?

  她……又是为何教他如此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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