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吗?
别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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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记钱庄前一抹纤瘦的身影急拍着大门,还不住地往回看,好像怕后头有人跟上似的。
「来了、来了,急什么?」伙计开了门,一脸不善地瞪着眼前的女子。「搞什么?这么晚了,打佯了,明儿个再来。」
「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一声,同迟爷说,墨宝阁的云娘有要事见他。」她拉开覆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墨宝阁的云娘?」伙计微挑起眉,顿了顿道:「妳等会。」
「多谢小哥。」
她欠了欠身,双手紧捧着机关盒,不忘用手抚去上头密布的细细水珠。
等了一下,伙计踅回。「迟爷要妳进去。」
「多谢。」她随即跟着他进入钱庄,一到大厅,便见迟姓父子皆坐在堂上。「迟老爷、迟少爷。」
「东西到手了?」迟岁年随即走近。
「是,机关盒就放在后院楼台,我花费了一些工夫才找到的。」她浅勾着笑,把机关盒交给他。
「这么容易就到手?」迟殷熙不以为然地道。
「小姐向来最信任我,通常都将机关盒交由我保管,这一回教慕容二爷给破了外盒,小姐便将这盒子搁到楼台,方便二爷再研究。」云娘急忙解释着。
「是吗?」迟殷熙姗姗走来,随意地瞥了一眼机关盒。「爹,这玩意儿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待会你就知道了。」迟岁年笑得很神秘。
他睇着一旁的云娘,转身对伙计道:「将她的借据拿来。」
伙计随即走进柜台后头,翻出了她的借据。
迟岁年接过借据,递给她。「借据赎回,随便妳要怎么处理,妳可以走了。」当了这么久的内应,他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毕竟这笔借据怎么比得上如意墨?
云娘拿到借据,将上头的白纸黑字看清楚之后,随即痛快地撕碎,转身便走。
待她一走,迟岁年才又捧着机关盒走回座。
「熙儿,这玩意儿来头不小。」迟岁年轻抚着机关盒面,确定这确实是出于慕容世延之手。「制造机关盒的这个家伙,是我的故友,他最喜欢搜集各类珍宝,而他搜集来的珍宝通常都会放进他制作的机关盒里头,为的就是要防一旦遭窃,也让人无法轻易地取出里头的珍宝。
「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最为喜爱的文房四宝,听说全都是来自西域的珍品,个个价值连城,我若是没记错,这如意墨,该是一块如意形状的通红血玉裹上松胶所制成的。」
「你怎么知道这机关盒肯定是那家伙的?」迟殷熙冷哼了一声,对里头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实际上,若不是爹要求他上墨宝阁一探究竟,他才不会理睬那个黄毛丫头。
「因为机关盒只有慕容世延才有法子制作,可不是寻常人便能仿造,再者慕容二少都找上门了,那小子长得同他爹,像是一副模子印出来的,初见之时,我便已猜到他的出身,他提起了如意墨,墨宝阁又碰巧拿出机关盒当作招亲的条件,再加上他又住墨宝阁,这所有前因后果兜在一块,便真相大白,他绝对是为了要寻找他爹的珍宝而来。嘿嘿,多年前听闻他将最珍爱的四样珍宝送人,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哦?看来那个姓慕容的家伙倒是挺了不起的,如爹猜想,顺利打开了机关盒。」
「那是当然,因为他是慕容世延的儿子,他当然知道怎么解。」迟岁年抚着盒身,寻找着要开盒的接缝。「我就是在等,等他打开再要那个女人偷来,瞧瞧里头是不是真有如意墨。慕容世延的性子,我清楚得很,他向来喜欢玩盒中盒的把戏,大盒,我是打不开,但若是只剩最里头的小盒,那可就简单了。」
若不是他主动找慕容凉合作生意,他又不经意地提起如意墨,加上适逢墨宝阁贴出招亲告示,他也不会知道慕容世延最为看重的四大珍宝之一就在这里。
如今,这久不见天日的珍宝就要现世了。
沿着先前被慕容凉动过的痕迹打开,他颤着手,缓缓地掀开盒盖--
「这是什么?!」
迟殷熙凑近一瞧,眉头微蹙。「这不是……」
「不就是贵墨行品质不佳的墨锭,世伯?」阴柔的嗓音带笑传来。
「谁?!」迟岁年朝声音来源探去,惊见慕容凉勾着一脸笑意,不疾不徐地踏进厅里,他不由得瞇起眼。
「唉唉,真不是我要说你呀,世伯,贵行的墨,品质确实是相当差劲,倘若不是贵行削价打压其他墨行,又买通各个管道,还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卖得出去。」慕容凉踏进大厅,黑眸直睇向一旁柜台,对身后的吹影眨眼示意。
他随即领会,闪向一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他佯傻笑道:「对了,我可不是来对贵行的墨品头论足的,而是来替西门家的主子还五十两银子的,不过呢,我给了五十两银子,还希望世伯可以还给我,当年欠我爹的一百万两。」
「我听你在放屁!」迟岁年拍桌怒斥。「我何时欠了你爹一百万两?」
「哦?看来世伯真的知道我爹是谁呢!」他缓步走近他,笑得一脸邪气。「想来也是,如意墨这玩意儿倘若不是我爹的故友,是不会知道的?」
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拿机关盒当饵,就能够确认他的身份。
如今确认了,那么,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迟岁年气得咬牙切齿。
「我以为世伯应该很清楚才是……」他黑眸微瞇,唇角依旧带笑。「你抢了我爹一百万两,现下要你如数还来,当然啦,也包括先前令郎所抢的一千两银票。」
爹向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但是还不至于会好心地把钱借人,爹会说借,那么……就是遭抢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同你爹拿了一百两,何来一百万两之说?就算要讨,也要叫你爹自个儿来!」
「可惜,我爹已经驾鹤归西了,所以我是来替他追债的。」他凉声道。
「怎么,你家老子死了,所以你想要来个死无对证,任由你狮子大开口?」他冷声哼着,根本不打算认帐。
「世伯,你也得想想,这一笔钱,你借了多久,难道不用算上利息吗?世伯经营了一家钱庄,不会不懂连本带利还钱的道理吧,咱们比照贵钱庄借贷的利息,如今跟你要回一百万两,还算是便宜你了。」他笑容可掬地道。
「哼,想要拿回一百万两,你可有借据?」一旁默不作声的迟殷熙勾起阴沉笑意走来。
「啊啊,那倒是没有。」说的也是,爹只交代他几句,其他的就没有了。
「那你凭什么来要这一笔钱?」
「凭什么?」他挑起浓飞的眉,对身后的吹影使了个眼色。
吹影早就来到一旁的柜台。
「你要做什么?」伙计瞪着他,见他直直来,不由对他挥拳,然他的拳头都还没扫过他的衣袖,就已教他一拳打飞。
而他随即走入柜台翻箱倒柜。
「慕容凉,你当这里没有王法了不成?」迟殷熙运掌攻向他的门面。
只见慕容凉不疾不徐地抬手化解,反擒住他的手腕,勾笑道:「有,南京城岂会没了王法?吹影,找着了没有?」
瞬时,听到砰的一声,柜台里头一阵木屑飞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