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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盯着他在晕黄车灯下线条冷硬的侧脸,她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的说:「今天这场约会,白天我就跟你说过了……」

  「鬼扯淡,妳什么时候……」

  「就在你质问我接了几通私人电话的时候!」她气结的扬声将被他截断的话抢回来,却突觉无力的靠向椅背,「为何跟你讲话得耗费这么多力气?好累。」

  停车等红灯,慎原南烈挑眉转头瞟望她,他都没跟她算让他无端气得一肚子火的帐,她竟还好意思第二度埋怨跟他说话累?

  吁口气,他不自觉的放缓语调,「我不记得妳告诉过我妳今晚有约。」是当真想不起来。

  她用眼角瞪他,「因为当我正要告诉你三通电话里还有一通是曹圣闻打的,他明天要和主管到大陆出差,约我今晚一起用餐时,就被你很无礼的打断了。」

  「很无礼?」俊眸瞇着,不以为然。

  「接着你更无礼的吻了我,你记起来了没?」冲口问完,忆及他霸气放肆的吻,她脸颊一热,心跳怦快数拍,不由得别开脸挪动下身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直到此刻她仍不明了自己怎会在他面前落泪。人前她一向开朗以对,即使心里藏着孤独寂寥,她也未曾向谁吐诉过她的脆弱,为何她竟会控制不住委屈情绪,哭给他看?

  更糟的是,她胡里胡涂偎在他胸前平缓起伏的心绪,结果因他的怀抱太舒服、太温暖,令她恍恍惚惚差点坠入梦乡,是他嗓音温柔得令她心悸的一句「哭够了没有」,唤醒她迷恍的神智,她才慌张离开他的怀抱,困窘的回到工作岗位。

  莫非真是物极必反?白天她之所以会在他面前掉泪又静倚他怀中,全因数他夺去初吻,气过头的关系?

  「当时是妳气人在先,我可不承认我无礼。」绿灯亮起,慎原南烈平稳的开车上路,记起下午他是好像有听她提到有个姓曹的男朋友,然她若没牙尖嘴利的回驳他,他又岂会以吻制裁。

  「不要每次都诬赖我,难道莫名其妙把我拉出餐厅,你也要说错全在我,不承认你无礼?」作贼的喊捉贼,她无法不以火眼金睛瞠他。

  「没错,我说过很注重职员操守,妳不只一次让我撞见和不同的男人约会,我当然有权利管妳。」

  「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下班时间。」

  「公司里的部属下班偶遇我,一样称我为慎原总裁,袭秘书。」

  该死,意思就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对她发号施令?

  她皮笑肉不笑的反讦,「万一我也撞见你和不同的女人约会,也能斗胆的上前拉走你,提醒你注意自己的操守喽?慎原总裁。」

  「很可惜妳没这种机会,我的操守满分,从不风流胡来,若要与情人约会,也势必是同一个女人。」

  话落车停,他转身给她一个得意的俊傥笑弧。想跟他斗,她还嫌太嫩了。

  厚,可恶可恶!他的操性满分,她的难不成负一百分?袭晴正想讥刺他把话说得好听,说不定私底下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迅速,他却猛然抛来一句──

  「下车。」

  「不要!」圆瞪水灵双眸,她鼓着俏脸唱反调。挟持她上车,现在又命令她下车,把她当傀儡娃娃耍呀?

  慎原南烈好气也好笑的揪捏她小巧鼻尖,「妳家到了还不下车?」

  她家?微愣,她转眼望向车窗外,熟悉的巷弄与公寓大楼不期然映入她眼里。她讶问:「你怎么知道我家?」

  「上司要得知部属的住处易如反掌。」他看过她填的基本资料,上回亦送她到巷口过,来她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驾轻就熟。

  「你──」来我家做啥的问话才要开口,他已下车绕过车头到她座位旁,开车门,为她解开安全带,提过她扶抱的提袋,再轻拉她下车,一连串的动作就犹如带她上车那样一气呵成。

  「走吧,回家。」大手环上她的腰,带她走往大门微敞的大楼。她住三楼。

  她急按他胸膛,阻止他的脚步,「你搞错了吧!你家又不在这里,什么回家?」

  「我有事找妳家人。」

  「这更离谱,当你秘书的是我,你有事当然找我,关我家人什么事?」何况她家根本没其他人。

  如黑曜石夺目的深眸直直望进她微慌的眼里,「妳在房里藏了一缸子男人?这么怕我上妳家。」

  她赏他肩头一记粉拳,「谁怕你呀?你别又乱污蔑我。」

  「这不就得了。」有力手臂一勾,她挣扎无用的被他带上三楼住处前。「妳是要按门铃、用钥匙开门,还是我直接用脚踹门?」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袭晴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摆明即使她想谎称门铃坏掉或没带钥匙,他仍会跟她耗着要进她家。万般不情愿的,她只得取出钥匙开门。

  随她进屋,一室微弱的晕黄,如同他于楼下透窗眺见的一样。

  「妳爸妈睡了?方便叫醒他们吗?」她点亮大灯,他放妥手中提袋后问,他得找她父母谈谈她需要约束改进的滥情习惯。

  胸中涌上酸涩,袭晴垂首细语,「如果叫得醒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叫不醒。」轻托起她的小脑袋,她眼里收煞不及的浓烈哀伤令他心头一震。莫非……

  「我爸妈在我七岁那年便相继过世了。」

  果然,她的父母不在了,然他没料到她那么小就失去双亲。凝视她布满感伤的小脸,慎原南烈胸口像被什么拉扯般紧揪着,心生不舍的提手轻抚她的脸,「还有其他家人吗?」

  她如受催眠的回答,「有一个姊姊,前阵子和她老公搬到台中。」

  所以她只有一个人,屋里的电灯也是她自己点的,假装有人等她回家?

  心里一阵疼怜,他轻拥她入怀,「想哭就哭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以雷霆之姿荡入她心里,直捣她心湖的脆弱。

  从来没有人叫她哭,就连她也要自己坚强不掉泪,只有他,这个有着格外温暖胸膛的男人彷佛看穿她的软弱似的叫她想哭就哭。

  鼻头泛酸,她突然有股抱着他任泪泛流的冲动,却在两手环上他的腰时,如梦初醒的推开他的搂揽。

  「你当我是爱哭鬼,莫名其妙叫我哭。你来我家到底要做什么?」退离他一大步,她硬是逼回险些泛滥而出的泪意。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让她差点一天之内就在他面前落泪两次,以后要离他温暖得没话说的怀抱远一点。

  「倔强的丫头。」眼眶已经泛红,硬要逞强压抑。

  旋过身,他像在自个家里那样怡然自如的踱到厨房。

  「谁倔强啊?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你拿碗干么?」袭晴才跟上恍若这屋子的男主人走进厨房的他,就见他拿了个碗出来,只得又跟他走回厅里。

  没回话,慎原南烈轻而易举的按她坐入椅中,落坐她身旁,在她开口抗议前取出桌上提袋内的保温瓶,打开斟倒八分满的中药进瓷碗里。

  「那是什么?」乌漆抹黑的。

  「给妳喝的中药。」

  她愕然,「给我喝的中药?」

  「妳有习惯性胃痛不是?这是我阿姨特别煎煮的,赶快喝。」

  她的愕然不减反增,「你告诉你阿姨我有习惯性胃痛?」

  「喝就是了,哪来这么多问题。」他端起碗递向她。阿姨根本不晓得要喝中药的人是她,他也没打算坦白,以免引来阿姨错误的联想,尤其是那三个肯定会瞎猜的死党心生不必要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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