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再度攫住她的,她看见他眼底赤裸裸的欲望。她拼命地挣扎,欲逃脱他紧钳的双臂之中。
他不理会她不无谓的抵抗,以粗鲁而残暴的吻惩罚她。
这一瞬间,孟筑使劲地咬住他的嘴唇,他惨叫了一声,用力推开她。
她被他猛力一甩,跌倒在地,唇边还依稀沾有他的血味。
“你疯了!你竟敢咬我?!”他捂着流血的唇,暴怒地吼道。
“我错了!”她慢慢自地上爬起。“我是不可能把我的身体交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的!”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走过,紧抓住她的手腕。“不然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说我爱你吗?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是真的!唉,我早就知道女人总是爱听谎言的,但我以为你是比较特别的,我不想欺骗你——”
“可是你的话语已经深深伤害到我的心!你自己不相信爱情,却也不容许别人去爱你……你好自私无情呀!”
“我……”
“够了!”她挣脱他的手。“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
她转过身,带着疲惫的身心走回帐篷。
“宇,你怎么啦?脸这么臭。”Eric好奇问道。
“没什么,别管我!”他没好气地回答。
“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到底又怎么了?”坐在前座的项伯忍不住转过头说:“磬宇,你的嘴唇怎么搞得破皮了?!靠近一点,让我瞧瞧。”
他急忙谎称:“不用了!项伯,那只是吃饭时不小心咬到的。”
“依我看,不知道是被哪只‘蜜蜂’螫到的吧!”Eric调侃道。
“哼!”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坐在一旁的孟筑自始至始都不吭一声,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自从萧磬宇宣称要看好他们不再脱队,因而与他们共乘一车后,她就紧闭双眼,装作在补眠。夹在他俩之间的Eric见他们不发一言,觉得无聊,只能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大漠风光。
忽然——
“Look!Amirage!”Eric兴奋地大叫。
众人纷纷依言探头望去。
“Fatamorgana!”孟筑以意大利语说道,她还记得这个字是路卡教她的。
“那是海市蜃楼?!”萧磬宇接着说。
“哇!我们见到了沙漠中闻名的海市蜃楼了!”项伯也惊奇不已。
Eric突然问道:“有谁知道海市蜃楼的原理吗?”
“嗯,”萧磬宇回答道:“特别是在沙漠地区引进冷水,造成近地空气层的剧烈温差,就会于空中产生反映远处景物的效果。”
“而那很有可能是楼兰的建筑物……”孟筑梦呓般地喃喃自语。
“可是这干燥的沙漠中哪来的水呢?”
她像是倏然被敲醒似地,惊恐地说:“糟了!在这个时节、这个地点会发生海市蜃楼,一定是孔雀河上游地区的雪水融化了!届时河川暴涨,我们根本越不过去!怎么办?这可是怎么办才好?”
萧磬宇看着她忧虑紧缩的眉头,安慰道:“那毕竟只是假设,先别担心这么多。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等到了孔雀河岸再说。若情形真是如你说的那样,也只有到时候再想其它办法了。”
“可是——”
项伯也劝道:“磬宇说得没错。我们总不能连条河都没看到,就折原路回去吧?再不然我们就在那附的扎个几天营,等大水退了,不就过得去了。”
“项伯,你有所不知。那库鲁克山于回语为‘干山’之意,自过了库鲁克山后,沿途的供水都要从数百公里外之地运来。我们目光虽然还备有足够的饮水和食粮,但那并不足以给这超出预计的等待之期;再者,今年的夏季来得特别早。八成是因为温室效应,使得全球温度不断上升。现在才四月份,白天的气温就高达摄氏四十多度!我不能确定这涨潮究竟会持续多久。”
“照你这么说,我们该早早打道回府喽!”Eric说。
萧磬宇坚定地回道:“绝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最后大家决定,先到了河边再看看。
他们继续开了数小时的车,终于到达了孔雀河的北岸。放眼望去,原本在这个季节应该是干涸的河道,却盈满了白山上融化流下来的雪水,水流得甚为湍急。果真如孟筑所料,看来是过不去了!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在这时陆陆续续地抵达,众人张口结舌地凝视着奔腾的流水,仅能望河兴叹。
“现在可怎么办?”Eric看着四周亦在讨论的人群,无奈地说:“我看似乎只有回去一途了,等潮水退了后再来。”
“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项伯察看这附近的形势,啧啧称奇:“怎地这么大的一条河上,连半座桥都没有?”
萧磬宇接道:“谁叫这里是鸟不生蛋的沙漠地带!你没注意到我们一路从和硕到这儿,沿途见到的房子与行人愈来愈少了吗?这个根本没人会来的地方,谁会特别为它造座桥?”
此时,一名节目制作人员走了过来,希望与萧磬宇私下谈话。
“那么神秘兮兮的,不晓得在搞什么鬼?”Eric不满地说。
孟筑没有叶见他在发牢骚,只是愣愣地望着河的对岸,心思飘到了很远很远……那个时候,他们也是经由这条路去楼兰的。
当时,克莱恩教授、凯特、罗伊、阿里、塔西娜和路卡都还在世上,大伙儿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对那次的考古之旅十分兴奋。孔雀河的水势也不像现在那么大,不过是条小水沟罢了,他们毫不费力就渡过的对岸。还记得那时路卡原本是要陷害塔西娜落水的,自己却倒反受其害,与塔西娜双双跌入水中……
“路卡……你还活着吗?”她默默在心底说道。
萧磬宇终于结束了谈话,神色凝重地朝他们走来。“飞扬电视台的人决定经改走另一条路线:从敦煌出发,穿过罗布荒漠到楼兰城,也就是古代丝绸之路的路线。”
“那样要几天才会到达楼兰呀?”项伯问道,他想到还要再坐车旅行好几天就一个头两个大。
“向导说最少也要十五天。”
“什么?!不行、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再也禁不起了,我要马上回台湾!”
萧磬宇笑道:“我早跟爷爷说过了,这趟旅行可不是走马看花、办家家酒,您老人家是撑不住的,但他就是不听。”
“那我们就照他们说的飞到敦煌,从那里出到楼兰喽!”Eric道。
“嗯,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们都回到了车上,打算即将开回库尔勒市,却发现孟筑仍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孟,上车吧!”
她对他们摇摇头。“不,我不跟你们去敦煌,我突然想到还有别的路可以到楼兰。”
“有别条路?!”Eric大声叫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嘛!”
她对他笑了笑。“可是那太危险了。我们有这么多人,是行不通的。”
“到底是哪条路,你就别再打哑谜了好不好?”
“算了,你们去敦煌吧!不必管我,到时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一样能在楼兰城相会的。”
听到她这么划清界线的说法,Eric气愤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讲?!不把我们当作朋友吗?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生命危险的!”
“对不起!Eric,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
萧磬宇忽道:“你说的那条路……该不会是经过中国的军事基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