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他安慰她:“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嗯。”
萧磬宇打量着他俩身处之地,那是一间富丽堂皇、符合“国王”身份的房间。地上铺的是色泽艳丽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数幅织工精致的壁毯,上面绘的依稀是神话故事中的情景,角落则散置着一些各国的奇珍古玩,像是古罗马的琉璃、和阗美玉的雕刻品、古波斯传的香炉和各式香料、阿拉伯式的用黄金铸成加以宝石装饰的佩剑等等……不枚胜举!然而,最引人注日的是中央那张白玉雕成的床,上面铺着质地轻柔温暖的喀什米尔毛毯,枕头和棉被套绵为驰名天下的丝绸所制,而图案织的净是象征吉祥长寿之物。
乍见那张床时,萧磬宇不禁咋舌:“看!白玉做的床,你说像不像‘神雕侠侣’里面古墓派经常功睡的那张寒冰床?”
“像是像,因为白玉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可是我看这上面铺了这么厚的毛毯,应该很温暖才对!”
“那是当然的,因为有我温柔你呀!”他猛然扑向她,将她牢牢地压在床之上,双眸闪动着热情的火光。
他瞧见她敞缚住的双手,霸气又睥睨一切地说:“女奴,今夜你就是我的女人!在这张床上……”
“你少不正经了!”她轻声斥责道,脸上却是一副甜蜜的表情。
“你难道不觉得昨晚在坚硬的沙地上很不舒服吗?现在有一张现成的床,还是古楼兰王睡过的,我们何不过过当国王、王妃的瘾?”
孟筑摇了摇头,在心底叹息道:男人唷,就是喜欢作当皇帝、国王的梦,幻想那种权力在握、后宫佳丽无数的滋味;殊不知对女人来说,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块儿,处处是天堂呢。
“你在想什么?”他盯着她出神的脸。“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想别的事情呢?现在,你只准想我!”
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的双腕钉在头颅上方,身躯慢慢地俯下,温热的气息伴随缠绵的细吻一一盖上她颈部敏感之处,她犹如融化的冰雪逐渐屈服于他柔情的攻势之下,全身势得仿佛被火纹身。
然而当她迷乱的双眼瞥见天花板上绘制的壁画时,她的头脑忽地清醒;那画的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房间,器物、摆设、地毯等等,都画得丝毫不差,而其中最显目的玉床上却有一块即像弦月又像弯弓的图形。她直觉这床必定有着什么古怪。
“你看看上面的画。”她现声唤回他的神志。
正陶醉着的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来,描了上面一眼,随即转而看她。“我不是说过此刻你只准想我吗?我们在亲热耶!而你还有心思在去注意天花板上的画?看来我非得再加把劲不可了!”他企图以更激烈的攻势征服她的身心。
孟筑奋力挣扎着。“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闻言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充满痛楚压抑之情:“你真的会把我逼疯!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你心里的唯一?”
他从头到尾都明显地意识到他最大的“情敌”——她对考古的执着,他怀疑他在这场情爱战争之中是否有胜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的包住他的肩膀。“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我请求你试着体会我的感觉、包容我的想法……”
他软化了,只能怪命运捉弄人!当初他最欣赏她的那份执着与热忱,如今如成他俩爱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说吧,你又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把她适才的揣测告诉了他。
他点点头,了解地道:“那我们就来检查看看这张就要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谢谢你。”她感激他的谅解,眼眶中泛着泪光。
他怜爱地抚着她的脸颊,事实上在他做出让步之际,他同时也得到了她更多的爱、感念与敬重。
“还有一件事……”她可怜兮兮地说。“你可不可以把我手上的绳索割断啊?绑了那么久,我的手可麻坏了。”
“你不提,我还真忘了。”他忙用手表内的刀片将她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事不宜迟,他们下了床。萧磬宇把上面的枕头、棉被和毛毯推落到地面,发现玉床的表面有一片薄板,中间有一道笔直又细微的裂缝,仿佛是人工故意刻划的,两旁是各画着一个弦月与弯弓的图样。
“你看这里真有特殊的图形呢!”她兴奋地叫道。
“问题是——壁画上画的只有一个图案,而这里却有两个。”
她也发觉到谜团的征结所在。“你说的对,这……到底有什么涵议呢?”
他双手交握,撑着头沉思着。
她在室内来回地踱步,时而望向天花板,时而凝视着玉床,亦苦苦思索着。
萧磬宇看着自己放叠的手掌,突然领悟出一个极大的可能性。“我想到了!如果这两个图形重合的话,不就跟壁画上的一模一样了吗?”
“你是指我们应该设法让那弦月与弯弓重叠,可是——”她怀疑地问:“我们推得动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他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气,使力地推着玉床。果然!在他的推移之下,刻有弦月形的一半渐渐地覆盖到另一半之上,两种图案终于交叠在一起。
这时,地面上传来一阵闷响,床忽然缓缓地移动至一旁,下面露出一座幽深的地道。
“是座地道耶!”他讶异不已。“这楼兰境内究竟有几个这样隐密的地道啊?”
“你不觉得这很刺激吗?我们就像是在古埃及金字搭内的墓穴探险一般,”她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这也历历证明了古代的人于建筑方面的智慧,仅运用最原始的工具既造出这样宏伟的工程。我们快去看看这地道又是通往哪儿,说不定那底下另有出路到外面呢!”
他被她挑起了追根究柢的兴趣,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持着手电筒,缓缓步下地道。
“你害怕吗?”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他问道。
犹记得那时在地牢中他也曾问过她这句话。
“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有什么好怕的呢?”虽然面对着未知的命运,地道的尽头不知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她还是不假思索地这么答了出来。
听见她的回答,他满意地笑着。“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你不受伤害。”
他们沿着的地道走了半刻钟左右,终于快到了尽头。
“又是一个房门!你猜这回里头有什么?”
“你希望会见到什么呢?金银珠宝吗?”她反问。
他笑了笑,淘金梦是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他的,尤其他已经找到他人生最珍贵无比的宝藏了。
他以惊悚的语气道:“说不定里面住着一个大怪兽,而我们刚好送上门去当他的食物。”
“胡说八道!”她娇斥道,心里却仍为她的心隐隐发毛。
“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有怪兽在里面的话,我照样以巧智战胜怪兽!”他大言不惭地夸口道。
“你就会贫嘴!”
孟筑放大胆子,迳自踏入那房内,萧磬宇也马上跟了进去。
岂知,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他俩在原地呆愣了许久。那是个与楼兰王的寝室同样的房间,无论是于格局或摆设上都近乎雷同。唯独中央的那张玉床在此换成了一具玉棺,上面覆着一片五彩缤纷的琉璃,之旁则有一副骷髅,衣饰豪华,双手紧紧地扶着玉棺,仿佛至死都守护着躺在里头的死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