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万事皆无,也不能没有当神仙的东西,于是他请出预藏在仓库里的香烟,这下于他大可抽个过瘾了!
他拿起烟正要点燃,却见木窗边立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关若翡。
只见她捧着一碗面站在用外。
可恶!本来还不觉得肚子饿,偏偏她在这时候拿这玩意儿在他面前晃,那香味无孔不人地用过来荡过去,搅得他饥肠辘辘。
“干嘛?看马戏呀?还不滚开!”
他仍嘴硬地骂道。
“这是胖伯特地为你煮的大卤面。”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
“胖伯没事干嘛这么好心?”
他斜眼着他,语气已有软化的现象。
“来趁热吃吧,你最喜欢吃胖伯的大卤面不是?”
她说着,迳直把面放在窗边,但木窗的缝隙大小,那面碗过不来,甚至连他伸出手怯拿筷子都不可能。
他勃然大怒地叫骂,“你存心把我当是狗吗?”
只见她低头扶起面条,放在汤匙里,吹了吹口气,才把那口面迭到他面前。
“吃吧!”
也许是他脸上欲骂不能的错愕,惹得她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抿嘴忍住满脸的笑意,连别开的眼神也含着笑,在黄昏中,天边的霞光把她的侧脸镀上金边,显得璀璨娇媚,他看得心不禁抨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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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似地,那一口面,他吃得特别粗鲁。
她没发觉他内心的变化,只将面一口又一口地穿过窗板,送到他面前,直到把最后一口面送到他口中为止。
“生日快乐!”
她端起已空的面碗,轻声他说完便走了。
他愕然看着她的背影走出视线,久久才回过神来,心中却有股他不太熟悉的温暖,从来没有人,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内,因为他的生日而为他做什么。
“凯子!”
像是对自己,像是对已离去的关若翡,他轻轻骂一声,原本阴沉的心情却在瞬间转晴了。
“小少爷!”
曾姨姨的叫唤把薛腾拉回现实,眼光重新调回夏梨菁递上前来的礼物。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他脱口而出。
“噢!”汪梨菁失望地收回手,低头颓然地看着自己送不出去的礼物。
“小少爷,你怎么这么说!”曾姨姨见状忙打回场,“梨菁,是这样的,我们夫人在世时,就不太喜欢热闹,所以家里就……”
“人家特地替你庆生,再怎么样你也先把东西收下!”郑旭远在薛腾耳边低声他说,“人家一片心意,你还这样伤她的心。”
薛腾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太鲁莽。
“对不起,我说话不经大脑。”
夏梨菁缓缓抬头,摇了摇,眼眶是湿润的。
“还来得及吗?”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礼盒。
她点点头,再次递给他。
“谢谢!”
薛腾扬了扬那纸盒。
“快打开来看看!”
郑旭远见他没有拆开的意思,忙提醒。
像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似地,薛腾把纸盒拆了,里面是一只钢笔。
“谢谢!”他再次客套地道谢,其实他用惯随手一抓便有的原子笔。
“好了!来吃饭吧!莱都凉了。”曾姨姨忙拉着夏梨菁,“来这边坐。”
“那打扰了。”见薛腾把礼物收下,夏梨菁才破涕为笑。
这顿饭在郑旭远和曾姨姨的谈笑下吃完了。
“时间晚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的招待。”喝过茶后,夏梨菁起身道。
“有空再来玩!”曾姨姨热心他说。
“我……”夏梨菁看了薛腾一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欢迎你随时来玩。”见薛腾毫无所觉地立在那里,曾姨姨忙笑着答腔。“噢!对了,外面这么黑,小少爷,你就送梨菁回家吧!”
薛腾回过神来,一脸问号地看着曾姨姨。
“你就去吧!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不太好,”郑旭远见曾姨姨的眼色,忙跟着说,“何况人家特地过来帮你庆生。”
薛腾点点头,拿起车钥匙,对夏梨菁说:“那走吧!”
待大门关上后,曾姨姨和郑旭远达成共识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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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东升,晨风习习,关若翡在花园里缓缓踱步,手下意识贴在尚未看得出的腹部,肚里的小生命不会晓得这些日子以来,已超过多少危机。
“尊夫人的身子大弱,以她目前的健康状况来看,不管是什么手术,都很危险。”
自从那天晚上从那所小医院回来,听医生这么诊断了以后,赵子尚便用尽各种方法要让孩子流掉,甚至硬灌她喝药,所幸体质的排斥,在到达胃以前,全都被她吐了出来。
赵子尚恼怒之下,竟不顾她羸弱的身体,扬起拳头就要往她腹部击去。
“不要——”
她心慌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只要你不对孩子动手,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他低头冷酷地眯了眯眼问。
那眼中的残忍令她心悸,她还是强迫自己点头。
“好!”赵子尚哼地笑笑、“到床上去,把衣服给我脱了!”
“什么?”她一怔。
“在犹豫吗?”
他脸上的残酷更浓了。
她忙松开他,转身要走到床边,却被他叫住。
“用爬的!像条狗一样的爬到床上去!”
迟疑了几秒钟,她咬咬牙,趴在地板,缓缓地爬到床上。
‘快呀!”他无情地催促着,“一件一件的给我脱,要像个妓女一样,一边脱,一边对我笑。”
在赵子尚恶魔似的眼光下,她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解下身上的衬衫,嘴角僵硬地牵扯着,松开自己的胸衣时,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啪’地一声,她感到脸上一阵火辣的热,睁开的眼尚未看清,双肩已被攫起,脸颊上又一阵火辣的痛。
“你跟薛腾在一起的时候,是这个死样子吗?”
赵子尚死死捏住她的下颚,冰冷的眼光直直射进她仍冒金星的瞳孔,“连最差劲的妓女都做得比你称职!”
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一阵敲叩。
“董事长,您的电话,是茂丰建设的李董找您。”
赵子尚恨恨地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待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时,她才骇得全身颤抖,蜷曲在床上,下意识地蒙住嘴,嘤嘤地哀泣起来。
那时的凄苦,即使现在回想,仍会让关若翡悸颤不已。
幸好有当时那通电话,才让赵子尚打消了那样折磨她的念头。
原来那位李董举办了一场酒宴,邀请赵子尚参加,由于参宴者均是国内外商业界的知名之士,并将夫妇同行。
赵子尚为了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非得带她参加这场酒宴不可,因此必须让她休养恢复正常的气色,才不招致他人的怀疑。
酒宴过后到现在,赵子尚始终因为工作忙碌,无暇整治她,故而,她得以安。心休养。
关若翡踩在露水尚在的草地上,缓缓好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过这样清新的感觉。
她漫漫走着,不觉来到后院乍见那幢破旧的仓库仍在,不由得想起薛腾。
少年时期的薛腾挨揍是家常便饭、学校意气斗殴,跟着家里就藤条伺候,末了就到仓库反省,都成了他的生活模式。
薛腾睡仓库的时候比睡房间的时候多得多,或许他在房间还觉得陌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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