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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嫁给你,我早嫁、晚嫁又有什么分别?」她气急败坏地嚷着,跺着脚远离慕容流云的怀抱。

  慕容流云跟了上去,将她搂进怀里,「当然有分别,要是妳早嫁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了。」

  施竟芳推开他,负气地说:「那我偏要早嫁!而且还是要抛绣球成亲,我要让你知道,有多少人爱我施竟芳!」

  「不可以!」慕容流云再度拉她入怀,并低头覆上她的唇亲吻着,这个亲昵的动作征服了施竟芳。

  她温驯的偎在他怀里,不甘心地说:「二表哥,你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可以退这婚约的。」

  「竟芳,要我退婚,真的说不过去。」慕容流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世事难料,或许我们会有机会,只要妳不要太早成亲。」

  施竟芳一听,抬眸瞅着他,神情雀跃地问:「我们会有机会?真的吗?那我就等着嫁你啰!」

  「竟芳,我是说或许,并不是肯定。」慕容流云解释着。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一会儿说有机会,一会儿又说不是肯定,施竟芳的心情也被搞得纷乱。

  「我的意思是,人有旦夕祸福,也许那任家千金……我不是在诅咒任家千金,只是世事难料。」

  「我懂了。」她听懂慕容流云的意思了!

  「妳懂了就好。」

  「二表哥,那我们一起请神明保佑我们缔结良缘,然后让那任家千金有什么意外,好不好?」

  慕容流云一听,不由得愣住。

  施竟芳见他的表情古怪,忍不住地问:「表哥,你怎么了?」

  「竟芳,怎么可以对神明提出这种要求?那任家千金不是很无辜吗?」慕容流云当她那番话全然是孩子话。

  「你不也是这样希望的吗?不然你怎么会那样想?我娘说的没错,男人都是满口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骯脏不堪的。」

  「我不是真那样想,我只是……算了,咱们不谈这个,看花灯吧!」慕容流云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他不是真的要那样想,世事无常,他只是希望表妹不要这么早嫁,再等个几年也不迟,也希望届时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

  「好,我们就不谈这个了,人家懂你的心、你的意思就好。」因为他默不吭声,施竟芳便认为他的想法是和她一样的。

  此刻,她注视着前方夜景,心里想着,既然表哥不求神明让那任家千金有个什么意外,那她自己求啰。

  可光这样求有用吗?

  也许她可以扎个布偶,然后在布偶身上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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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后──

  黎明时分,长安城尚笼罩着云雾,清晨的炊烟缓缓升起,袅袅散进晨雾中,浓雾中隐约飘着食物的香味,有豆浆的黄豆香、包子的肉馅香、粽子的竹叶香、烧饼的芝麻香……

  随着香气四溢,街道上伴着鸡鸣、鸟叫、狗吠,和生意人的呼喝声,混着来往的马车声,渐渐地热闹起来。

  一辆马车来到卖豆浆包子的摊位前停下,任映竹跳下马车,跟老板说道:「老板,来两碗豆浆马上喝,十颗包子带走。」

  「好的,豆浆马上来,包子马上打包!」老板随声呼喝着,同时抬头看了任映竹一眼。

  这一看,他眼一直,愣了半晌才赶紧舀了两碗豆浆给任映竹,心里惊呼:好个清灵秀致、楚楚动人的姑娘!

  他在这里卖豆浆包子卖了二十多年,美人见过不少,可像眼前这样清灵秀致、楚楚动人的姑娘,得好几年才会碰上一个。

  任映竹知道卖豆浆包子的老板正在瞧着自个儿,不由得垂首闪过他的眼神,一手各接过一碗豆浆,直接走回马车。

  「哥,你先喝碗豆浆。」任映竹朝车帘说着,待车帘被一只大掌掀开,她再把一碗豆浆递进马车内。

  马车内的任翔接过豆浆,轻声的提醒:「竹儿,妳顺便打听一下,这慕容府怎么走?喝完豆浆,我们得马上上慕容府去。」

  将任映竹送到慕容府后,他的责任就可以卸下,他将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亡命天涯,继续追查任府惨遭灭门的血案。

  七年前,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塞外五恶来到中原,无端的灭了任府全家;自从那一夜,任老爷子誓死保护任翔和任映竹逃走,任翔便开始追查塞外五恶的行踪,发誓这仇非报不可。

  于是,他和任映竹开始过着江湖飘泊的日子。

  七年来,他已经杀了四个,却仍问不出当年他们为什么要灭了任府一门?

  不过,那四人的口供一径指出,灭任府是他们老大的意思,想要知道任府被灭的原因得找出他们老大那寇。

  而那寇不愧是塞外五恶之首,其行踪隐藏之好,至今他仍找不着;然而他却已因杀了四恶被官府通缉着。

  当朝的法令绝不容许私下寻仇的,一切得由官府处置,这也是身为堂堂男子汉的任翔为何现下躲在马车里的原因。

  这长安城乃是京畿重地,他的画像肯定被官府给贴满在大街小巷的告示栏,他不能大剌剌的行走在长安街道上,生怕拖累了任映竹。

  还好,若他没记错的话,这慕容府与任府指腹为婚时,曾约定会在映竹满二十岁时上门迎娶。在下个月映竹就满二十岁了,届时也是她和慕容流云成亲的时候,他这时候送她到慕容府应该是刚好。从此,他可以亡命天涯找那寇报仇了。

  「我这就去打听慕容府。」任映竹走回卖豆浆包子的摊位前,「老板,请问慕容府怎么走?」

  「慕容府?姑娘妳是来参加婚礼的?」老板问着。

  「参加婚礼?慕容府有人要成亲?」任映竹反问。

  「慕容府最近是双喜临门,先是慕容大少爷成了亲,不到一个月,慕容二少爷也准备在明晚成亲。」

  「慕容二少爷要在明晚成亲?」慕容二少爷不就是慕容流云吗?而他怎么会要成亲了?他的新娘不是她吗?任映竹不由得困惑着。

  「姑娘,慕容府就在前头不远,妳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了。还有,妳的包子打包好了。」

  「谢谢。」任映竹回了回神接过包子,从袖袋里掏了块碎银递给老板,转身上了马车。

  「竹儿,妳问到了吗?」任翔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

  「问到了。」顿了下,任映竹语气苦涩地说:「哥,慕容流云……明晚要成亲了,我可以肯定新娘不是我。」

  「他要成亲了?」任翔讶异着,口气益发沉重,不由得冷哼一声,「哼,没想到长安慕容世家竟是不守信用之辈!」

  任映竹甩动缰绳,让马匹往前走。「哥,他们可以不守信用,我们也毋需太客气,这慕容府咱们还是要去。」

  她以为可以顺利和慕容流云成亲,好让她请慕容流云为哥哥免去被通缉的杀人罪名,毕竟那些遭哥哥所杀之人本就罪该万死,她知道慕容府有这个能耐,更何况自己的要求也不无道理。

  自从任府家破人亡之后,她便和哥哥相依为命,她绝不会自顾自的进慕容府享福过安逸的日子,而任由哥哥亡命天涯。

  可如今,慕容府欲毁婚,慕容流云要另娶他人,她能不能过安逸的日子并不重要,反正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她可以继续和哥哥相依为命,过着四海为家的日子,但她不要哥哥背负着杀人罪名遭到官府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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