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手头那么紧,为什么约我在高级餐厅吃饭?」那天爱将不悦摆在心底,尽可能的维持风度。
「因为我一直很想好好的吃一顿日本料理。哎呀,我说我会请客就会请客,我会从妳给我的二十万里扣除今晚的餐费。」何敏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作法是否有欠妥当。
「伯母,我想您可能还是不明白,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何敏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快,「我才不相信妳没钱,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怎么可能没钱?妳说妳没钱,骗鬼啊!」
「我是真的没钱,我的职业是安亲班老师,收入并不丰硕,还要支付生活开销,没有那么多积蓄,那日给您的七十万也是我凑了许久才凑出来的数目,伯母误以为我是个有钱人。」她婉转的说。
「我儿子那么有钱,怎么可能妳会没钱?难道我儿子一毛钱都不给妳吗?是不是要我亲自去问他?」
何敏又开始张开她的爪子,要钱的本领是她的强项,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刚开始也许会不好意思,可次数一多,不要脸起来也是挺吓人的;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要这些钱有什么不对,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没拿着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吐出钱。
「墨有给我钱,可是我没用他的钱,我自己会赚钱,不需要男人养我。伯母上回答应过我不会打扰墨的,难道伯母不记得了?」
「妳不是说和我儿子的感情没问题吗?怎么可以对他的母亲这么残忍?妳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的儿子,妳一定是虚情假意对不对?」何敏大声咆哮。
「伯母,我想我不必跟您解释我对墨的感情,倒是如果您对墨还有一点点母爱的话,请您不要去打扰他。」她渐渐失去耐心。
何敏改弦易辙地说:「这样吧,反正我儿子给妳的钱摆着不用也会生虫,不如拿出来给我花:反正母亲用儿子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这么说很合理吧?」
那天爱不禁摇头叹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笔钱我是一定不会动用的。」这关系着她的骨气问题,她不想为了何敏破例。
何敏怒不可遏的说:「妳不给我钱我就去找报社、杂志社,相信那些记者一定对我儿子的身世很有兴趣。」
那天爱霎时乱了方寸,「伯母,您是墨的生母,怎么可以做出伤害他的事?」
「我也不想这样,妳没挨过穷,不知道贫穷的日子是怎样的难熬。这几年来,我常常身无分文,吃了这一餐,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我也想做一个人人传颂的好母亲,我也想为了儿子牺牲一切,可是我的情况却不允许啊。我有我的难处,我的男人病了,我这么为他,是因为我欠他很多,他身体健壮时帮了我不少忙。」何敏泫然欲泣的说。
「伯母,我绝不会把墨给我的生活费给您。如果您不嫌弃十万元太少,我明天一早会把十万元汇入您上回给我的户头里。」
何敏还是不满意,「不是我嫌少,是我的债权人嫌少。这样好了,十五万怎么样?我保证我拿到钱就走,不会再来烦妳。我说到做到,不会再有第二句废话。」
「伯母,我真的可以相信您吗?」天爱有预感,问了也是白问。
「当然可以,妳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我说话算话。」何敏拍着胸脯保证。
那天爱叹了口气,懊恼至极,她算是见识到无底洞的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何敏是尹墨的母亲,这女人是绝不能招惹的。
她想再说什么,见何敏吃东西吃得那么认真,只好倏然住口。
第五章
清晨,那天爱一张开眼就发现窗外的美景,整片天空一片嫣红,彤云朱曦,美极了。
她走下楼,发现尹墨已坐在客厅里,安静的看着报纸。
她又是一惊,最近他回来的次数多了,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早餐全搁在桌上。」尹墨轻描淡写的说。
餐桌上摆了一些简单的西式早点,有面包、果酱,还有一壶热腾腾的咖啡,曼特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你不是不喝咖啡。」她不解地问。
「给妳喝的,我没要喝。」
那天爱拉开椅子坐下,动手将果酱涂抹在面包上头,顺便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她忽然说:「谢谢你,你吃过了吗?」
「不必谢我,早餐不是我准备的,我弄不来那些东西,我请了一位阿嫂来帮忙,她姓胡。妳以后不必自己下厨,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她说她什么菜都会做,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会儿她买菜回来后,妳可以考考她。」
那天爱停下啜饮咖啡的动作。「为什么要特地请个人替我做菜?」
尹墨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幽深的光芒,「安妮那里也有个替她打扫做菜的阿嫂,所以我想妳这里应该也要有一个。」
「是因为要公平?」她反而有些明白。
「妳要这么说也可以,另一种说法是,我以后会比较常回来,想吃点什么不能老是麻烦妳,还有我的换洗衣物也不能老是要妳帮我清洗吧,所以我请胡嫂来为我做这些事。」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这些事。」她小声的说。
他又看向她,「我不喜欢麻烦人。」
她不再说话,知道他会常回来,她已满足,不能再深入追问下去。
「我今晚不会回来。今天医院会很忙,一大早就有大刀要开,我会在医院里睡。跟妳说这些不是因为我要改变现状,而是我不习惯女人等我。」
「我知道,我从不等门的。」她笑了笑,今天到底是个什么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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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拉甩了杨鹏程一个大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刺耳。
「我要分手!」杜拉拉大吼。
「是妳说的,妳发誓不会后悔?」杨鹏程抚了抚脸颊。
「要我后悔不如要我去死!告诉你,我真的受够你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你。」
杨鹏程感到一头雾水,「我可以知道妳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吗?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妳的事。」
「我住院期间你死去哪里了?」杜拉拉怒气冲冲的吼道。
「我去日本出差啊,这是妳知道的事,因为有一些产品的代理合约要签,非去不可。」
她提高音量,「我生病住院,几乎要死掉,为什么你都不闻不问?」
「不是不闻不问,我问过尹墨,他说妳的情况不要紧,他会照顾妳,要我不必赶着回来,把工作做好比较重要。」
「尹墨那种无情无义、没血没泪的男人的话你也听?你可以把工作交给手下做不是吗?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应该把我摆在第一位,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把我踢到一边凉快,由此可见,你并不爱我。」杜拉拉不分青红皂白的发飙,也不管骂得是不是有道理,只求心里痛快。
「我当然爱妳,只是这次的合约真的很重要,我不能不亲自在现场沟通,而且去的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日文还行。」
她口不择言、得理不饶人的吼道:「骗肖A,不要以为我好骗,要找中日文都行的高手还不简单,花钱就一定找得到,在全世界各国都找得到,要不要我去非洲替你找一个?你一定是被日本女人迷昏头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我在日本忙得要命,怎么会有时间和日本女人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