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洛儿,我好对不起我的孩子们。」
「不,对不起他们的是朕,朕答应妳,不会再逼他们了,现在孩子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朕,朕怕了,朕不再怪他们,只要他们不再恨朕,朕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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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珏面容颓废,脸颊冒出的胡渣,看来充满沧桑。「妳起来,起来啊!妳是个自私的女子,妳给了誓言却不去实现,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恨妳!段紫洛,我求求妳,妳醒来好不好?」
他再也受不住了,四个月了,她仍是这个样子。「穆劲寒死了妳便这样,早知这样,还要嫁给我做什么?妳起来,一刀杀了我!我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每天都说事情给她听,说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可她的眼里仍是没有他。
「公主,妳醒了。」独孤珏看到那无神的眼中滑下一滴泪水,兴奋的冲到床边。「公主,妳不能死,穆劲寒去了,还有我,他能做的我独孤珏也能做,独孤珏照样可以为妳而死!」
那纤弱的手指动了动,彷佛在抗议着。
柔软甜美的声音忽而传来:「你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下去?」
「因为我爱妳,只要独孤珏活着一天,便要爱段紫洛一天。」
「我害死了劲寒,当时恨不得随他去了,但又想到了你,我心里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意识越来越模糊,而她自己也不愿醒过来面对事实。「我欠你太多了,但我同样欠劲寒太多。」
「我可以等妳,等到妳接受我的那一天。」
「给我三年好吗?我想为劲寒守孝三年。」
「只要是妳想做的,我便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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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师兄急着要回东北去,司徒辰萱了解,明白师兄伯自己触景伤情。
「你吃得消吗?」现在已进入东北,大概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师兄的故乡。
「哪有什么吃不消的,我可是大男人;再说,连畅雪一个姑娘家都挺着呢!」
「哥,辰轩也是为你着想。」畅雪娇嗔的看向兄长。
穆劲寒大笑,「还没嫁人,就偏向人家了。妹妹大了,暗示哥哥准备嫁妆了呢!呵呵。」
三人坐在马车里,一路上聊得起劲,虽然司徒辰萱的话永远是那么几句,畅雪仍是笑得很开心。
一记响笛窜入耳里,穆劲寒脸色一变。「辰萱,有人拦路。」由那脚步声可以听出来人还颇为不善。
「你们待在里面。」司徒辰萱钻出车厢,出去探看。
穆劲寒心里虽知道师妹功夫了得,但仍不大放心。
「哥哥,辰轩不会有事对不对?」畅雪很是惊恐。
他倾耳细听,车外围满了贼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模样。
司徒辰萱不悦的看向领头之人,那人长得俊伟高大,五官立体分明,神色颇为嚣张,高坐在威猛壮硕的黑马上,俯视着她。
「让开!」司徒辰萱喝斥,眼神冰冷。
那首领冷嘲热讽的回答:「我向来不给女人让路,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样。」他用一双火热的眼盯着司徒辰萱的身子打转,他看人的眼光可是一流,就算她易容改装,仍是逃不过他这双眼。
「我讨厌目中无人的男子。」她举起袖剑射向男人左眼,却被俐落的接住。
「司徒辰萱,我认得妳,妳是司徒家的四女儿,也是暗中掌握北方牧业的当家。」男子淡淡的吐出话,「我盯妳已经很久了,只有我才配得上妳!」
司徒辰萱冷笑一下,「那得要你有本事才行。」她抽出银鞭,使力一抖。
男子也是用鞭,使得刚劲有力,二人缠斗起来,难分胜负。
男子武艺甚是厉害,司徒辰萱几次欲擒住他,都被化开招式。
「你为何与我为难?」而且还知道她的事情,足见此人不简单。
男人掬起她一绺长发。「我对女人向来势在必得,包括妳!」
她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啐道:「司徒家可要不起这么不中用的姑爷。」
二人连连打了几百回合,司徒辰萱稍占上风,但因为己方人少力薄,亦不敢轻举妄动。
在此时,车厢里已等得心急的畅雪探出身来。
男人一笑,跳过司徒辰萱甩出数枚毒针。
「畅雪,快躲!」司徒辰萱飞掠过去,用内力击坠毒针,却想不到那男子挟鞭偷袭,司徒辰萱担心畅雪遭受毒手,只好用身子保护她。
那一鞭正好打在司徒辰萱的胸口处,她嗓中一甜,呕出一口红艳的血水,她发现男子只用了三分内力,要不然自己早巳气绝。
「妳伤得很重,和我去炎鹭山吧。」
司徒辰萱轻笑,「我要是去了,便是傻瓜。」
「我阮笑玄头次与人这般客气,妳不要折我面子。」
司徒辰萱在他气愤的当儿,以纤指快速的点住他周身大穴,喝道:「若是不想伤及他的性命,尔等速离。」她的手掌抚上阮笑玄的脖子,微微勒紧。
众人退开,不敢追上前。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司徒辰萱把一脸气恼的阮笑玄丢下马车。
「我阮笑玄娶定妳了!」
再次咳出一摊血水,司徒辰萱露出难解的笑容,驾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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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冬天。
柔柔细细的雪从天上飘落,段紫洛抬起头望向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好想来北方看一看,特别是穆劲寒的故乡,北方的天气比起大理来冷得可怕,但这里的民风与风情却是独特的。
一双手体贴的为她披上狐皮大氅,段紫洛贴着那柔软的毛皮,眼里仍是迷茫的神情。
独孤珏说:「回屋去吧,太冷了。」他习惯北方寒冷的天气,而她不行。
自那次以后,她便体弱得很,怎么补养都没用。
「谢谢你。」这次北上,虽然父皇极为不愿,但还是同意了。
父皇与母后和好如初了,但母后仍让淑妃陪同父皇左右,母后的心事她不明白,但母后此举定有她的道理。
前些日子,淑妃竟同自己交好,对母后的看法也明显改变了。
看了看那仍旧深沉痴情的独孤珏,心中一阵愧疚。段紫洛知道,淑妃的友善转变是他的功劳,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可她仍是忘不掉……
新请的管家向他报告一些琐事,独孤珏向段紫洛打了声招呼就出去议事了。
看着外面的雪景,她满腔的惆怅竟无法抑制。
拿出纸笔,不一会儿工夫,几行清雅飘逸的小字跃然纸上--
又逢缀雪迭幽阁,忍回首,泪千行。昔日凝睇,即日伤断旸。馨芳仍旧魂三界,怎奈何,寄无方。
笑饮霜华蕊沾韵,傲骨存,笑音沧;小痕伊在,余息已渺茫:天若惜君怎弄得?香无处,梅花渡。
穆劲寒已经走了近一年了,而她手臂上的齿痕仍鲜明如初。
独孤珏几次劝她把它弄掉,她都推说不碍:心中想留下一点回忆。
这牙痕可说是穆劲寒给她最深刻的礼物。
泪水已糊湿了白纸,依稀只能辨出「香无处,梅花渡」这六个字,在她心中,穆劲寒已化作朵朵寒梅,在冬天来临时采望她;当初的往事,已成了自己心中最沉重的痛楚,但她不想忘却那邂逅的悸动、相知的幸福。
昔日的笑声彷佛在耳边盘旋,犹记当初他心痛时咬住她手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