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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他的手象烙铁一般烫!

  他在发烧!

  明晓溪没有让他甩掉自己,一把反握住他!真的,牧野流冰的掌心不是往常的冰冷,而是可疑地滚烫!

  她捉紧他,满眼紧张:“你怎样,是不是很不舒服,烧得很厉害是吗?吃药了没有?”

  牧野流冰冷笑:“我说过了,不关你的事。”

  明晓溪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她盯紧他,神经猛地绷住!

  离得这么近,她突然看清楚了——

  她的手指不敢置信地碰上他的嘴唇,轻轻一拭——

  原来他的嘴唇红艳,却是因为上面有血!

  指尖的血象一声惊呼,钻裂了她的全身。

  “为什么有血?!冰!”

  明晓溪急得嗓子发抖!

  “你害怕吗?”染血的嘴唇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是,我害怕!”

  轻咳一声,一口血象一朵鲜花绽放在他的唇边。

  牧野流冰望着她冰冷地笑:

  “这是我的血。”

  明晓溪快崩溃了:“冰,你究竟怎么了?!不要这样!!”

  又一口血吐出来,溅落到他的胸前,她这才发现,他黑色的衬衫上早已有着干涸的血迹!

  惊恐笼罩了她,一时间,她失去了所有反应,泪水滑下她的脸庞。

  明晓溪哭了。

  她哭着问他:“你在折磨我吗?你居然有这么恨我?你用伤害你自己来报复我吗?牧野流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残忍的人?”

  初夏的天气。

  因为有雨,竟然清冷得象严寒的冬季。

  牧野流冰优美晶莹的指尖上是她晶莹的泪水。

  他望着那颗泪水轻笑:

  “原来,你还会为我哭啊。你还会为我伤心吗,你心里还有我吗,你不是早已将我抛下了?”

  新鲜的血仿佛五月的花,怒绽在牧野流冰优美的唇上。

  他用沾血的唇吻干指尖的泪,忽然笑了,笑得就象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清澈透明:

  “你误解我了,晓溪,我怎么会报复你呢?这只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牧野流冰拂上她泪湿的小脸,笑着眨眨眼:

  “前天是我的生日,真巧是吧,只比你早三天。”

  “冰……”

  “我知道你不记得,没有人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鲜血不绝于缕地涌出他优美的唇,“可是我决定送自己一件生日礼物。”

  牧野流冰望望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满足得却仿佛这里是世间最辉煌的宫殿:“我要再回到这里,想一想我也曾经幸福过,虽然这幸福短暂得好象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一大口血从牧野流冰的嘴里喷出,溅到明晓溪的脸颊上。

  他皱着眉,想为她擦去。

  她抱住他有些虚软的身体,泪水疯狂地在脸上奔流:“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牧野流冰不同意。

  他固执地要推开她,眼神执拗而明亮:“我不要离开这里,外面,都没有你。”

  想一想,他又笑:“好象,这里也没有你。没有灯光,没有你的饭菜香,没有你的声音,你也不再回来,我想,你已经忘了这里。”

  深蓝色的窗帘,衬着他苍白的脸,唇上的血,有种撕心裂肺的美。

  窗外天色渐黑。

  雨却越下越大,被风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

  牧野流冰凝视眼睛红肿肿的明晓溪,眼神一冷,声音忽然变得比窗外的雨还要清寒: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明晓溪痛恨自己。

  这一刻,她为何只会哭泣,连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应该恨你,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尝过幸福的滋味,再将我抛下。如果我一直在黑暗中,我会觉得生命原本就冰冷得象死寂,你用你的爱把我送上云端,再将我扔下地狱,明晓溪,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她泪眼望着他,他眼底的痛苦将她撕碎。

  牧野流冰仇恨望着她:

  “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也无法真的恨下去。”

  这一句话,抽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仿佛呕出了体内最后一口鲜血,苍白着脸,晕倒在明晓溪怀里。

  ***  ***

  皇家音乐厅的休息间。

  东寺浩雪甜笑着送上一束百合花:“风间哥哥,预祝你演出成功!”

  风间澈微笑着接过花,拍拍她的脑袋:“谢谢你,小雪。”

  “嗯,那个……”

  东寺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边的小泉,小泉却扭过脸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后满脸堆笑地对风间澈说:“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没来得及和我们一起到……她……她一会儿就来……”

  风间澈略微一怔:“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东寺浩雪慌忙解释,“只是一点小问题,没关系的!”

  “这样啊。”

  风间澈望着窗外的夜雨。

  ***  ***

  仁川医院。

  气氛压抑得象死一般沉寂。

  明晓溪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灵魂似乎已经抽离。她两颊被风吹干的狼狈的泪迹,和胸前溅落的血花,触目惊心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鬼堂站得笔直,直挺挺地站在手术室门旁,眼神阴郁地瞪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他右脸的刀疤益发显得狰狞。

  兰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指住明晓溪的鼻子:

  “都是你!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牧野!”

  明晓溪慢慢慢慢抬起头,声音静若落叶:

  “他没死。”

  兰迪灿烂的金色卷发气得乱晃:

  “你还敢说!哈,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你残忍地抛弃了牧野,你早已经杀死了他的心!自从那天你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见过比他更痛苦更伤心的人!他每天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晓溪静若木雕,只有眼睫在微微地眨动。

  “哈!”兰迪湛蓝的眼睛窜出怒火,“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究竟在用什么恶劣的手段伤害牧野?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人活着就好象在地狱里!”

  明晓溪不动不语。

  兰迪气急攻心,冲上去猛晃明晓溪:“你说话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装傻?!告诉你,如果牧野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蓦地扬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镜,声音静如飞花:

  “他、不、会、死。”

  一怔。

  然后,兰迪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句话就可以救得了牧野?除了骗骗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

  “我相信她。”

  一个美丽如夜的声音响起:“还有,放开晓溪。”

  “冰极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个幽美的身影,兰迪险些气歪鼻子:“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冰极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晓溪,我的朋友。”

  兰迪的下巴掉下来了。

  天哪,那个比冰霜还冷漠的酷女居然也会宣称自己有朋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淡金长发的男人脱下手中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扫,落在仍旧保持惊诧状的兰迪身上:

  “果然是你,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兰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个鬼脸:“又骂我,总是骂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友善一点吗?”

  修斯淡淡一笑:“你象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有表现的机会吗?”

  “哎呀,不说这些,”兰迪的脸有些红,“快告诉我,牧野的情况怎么样?”

  鬼堂、冰极瞳、长椅上的明晓溪,远处牧野组的大汉们,目光都盯住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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