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有趣!她一个“姑娘家”都没有怕了,他在怕什麽?
怕她吃了他吗?若是,“吃”了他定比吃其它人,要来得快意许多,她灿笑,露出了扇贝般的白齿。
这姑娘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呀?
还说什麽相逢即是有缘?一直逼近他、朝着他笑是怎地!
梁柏书不自觉地退了一、两步,心跳加速,脸上的躁气加重,不难受,却意外地困扰着他。
他蹙着眉,为此女的大胆行径感到莫名。
“在下告辞。”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梁柏书打恭作揖後,快步走开。
“喂,等等——”花妍本想戏弄他一回,哪知,他转身就走。
她焦急地追了上去,这男子可是难得一见,若是让他走了,上哪儿再去找个不以调戏妇女为乐的伟岸男子?
而她深信自己不可能看走眼,一个惜花男子绝计不可能是负心汉。
是了,她选定他了,选定他为夫君,在短短瞬间,她愿下感情的重注……
眼见男子愈走愈快,疾步加风,看似练家子般,花妍只得心生一计,喊了声:“哎呀!”身子整个跪趴在地,就赌他的心软。
梁柏书初闻此声,缓下脚步,但并未回头。
“公子,等等,我的脚……”她吃力地喊着,小巧脸蛋纠成痛苦模样。
“怎麽了?”转身,梁柏书只见她难过的神情,莫名地,心微扯。
“我的脚,好疼……”隐住到嘴边的笑意,她运气逼出两滴汗。
“我看看。”梁柏书当下忘记了避开男女授受不亲之规矩,赶到她的身边探视。
“你看,都肿了。”花妍无辜又大方地掀开裙摆,露出白葱似的小腿,脚踝浮出瑰红的色彩。她只伤到小腿,却将裙摆撩得那样高,教梁柏书当场倒抽了口气,震慑於她的曲线美丽还有嫩肌雪肤。
要逼迫自己不去注意到她的完美,好难。
子日:非礼匆视、非礼匆听、非礼匆言、非礼匆动……其共识之
正念着,那方传来娇斥:“你不是说要看吗?瞧,人家的小脚都肿得像馒头这样大了。”
“哦,你、你去看大、大夫。”他竟然结巴,双颊臊红不已。
“我知道呀!可、可是……”她咬着下唇,水眸盈盈,暗示他若不帮她,她自己一个人不能到大夫那儿。
“你要我带你去?”
“不然,我走不动……况且,离山下还这麽远……”
“这……”
“好,你见死不救,就让我留在山上,等晚些时候,让山禽走兽来把我叼去吃了、化作一堆白骨好了。”这木讷男人,是不点不通的。花妍飞快地想清楚有利情势,针对他的人格缺点攻入,誓得事半功倍之效不可。
“我、好吧!我送你下山。”不消多言,梁柏书自知离山下还有段距离,要她独自下山是难为了她,便改口道。
“送?那可不成。我这个样子只怕是走不了了。”花妍得寸进尺地说。
“那你是……”
“抱我走。”她大胆要求。
“什、什麽?抱、抱……”这女子恁地大胆,不怕他伺机上下其手吗?亏得她生得如此娇美、聪慧,防人之心上哪儿去了?
难道不知人间险恶、人心难测吗?
梁柏书被她的要求再次惊愕,也倍觉头疼,按他的为人是不可能放她一人独自在此的,但她提出的办法却与他的礼教不合。两相之下,他只得择其一。
“不然用背的也成,但是我伤在脚,用背的可能不妥,要是弄个不好,只怕更加严重。”花妍兀自说著,神色一派认真,似除了这两种选择之外,再无其它。
一你不怕吗?”
“怕?怕什麽?”
“我们甚至不认识,你就这麽相信我?不怕、不怕我……”
“你怎样?”呵,这男子好老实。她禁不住地兴起戏弄他的念头,急急追问。
“不怕我、我对你上下其手?”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梁柏书自幼习礼,梁家家境虽非大富大贵,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绝计不会做失礼、败坏门风之事。会如此说,是想知道她何以加此放心?
“你!你不会的。”恐怕只有她会对他上下其手吧?花妍见他故露凶恶目光,却半点儿都不像,在心中窃喜着。
这男人真是有意思,她要定他了。
“何以见得?”
“哎呀,你不要在这里拽文,我的脚都快痛死了,你再不抱我去找大夫,改明儿个,它就要废了。”
“真的很痛?”他的眼不自主地瞥向她的腿,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嗯。”她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望著他。
“好吧!”梁柏书弯下身子,轻而一举地将她抱起。
她好轻!比一个年幼孩子重不了多少……突地,他察觉自己分心了,胀红脸转移心思,忙暗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四非者罪也,四正者罡也,愿世上修子,其共识之……”
花妍才不睬他紊乱的心思,她只知自己将顺利的下山,将自个儿的一辈子交予此人的手上。
她轻阖上眼,享受著这轻飘飘的适意感、甜蜜蜜的喜悦,还、还有……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男性麝香气息。
“好了,只是扭伤,没有什麽大碍,只消多休息、少走动,过几天就会好。”
大夫说道。
“那需要敷药吗?”花妍偷偷对大夫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将她的“病情”说得更严重一点。
“哦,不用。”大夫老实地说。
“需要吃药吗?”早知道就把脚伤弄得更怵目惊心一点,可惜她怕痛,扭伤已经是很牺牲了。
“也不必。姑娘放心,这点伤还难不倒老夫,适才已经为你处理好了。”大夫误以为她是担心日後的行走问题,遂多解释了几句,教花妍险些儿气绝。
他不会看状况吗?没看到她现在正急欲赖上一个“负责任”、“老实”、“出色”的男子吗?
他若不配合,她拿什么藉口留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梁柏书确定她没事之後,胸口压着的石悄悄地放下,那沉石何时被安置上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花妍主动地伸出手,身子主动偎向他。
“你可以自己走。”他拒绝再抱著她。
沿途他接收了不少注视的目光,他怀疑他抱著一个姑娘!在大街上行走的事,已经传回府里,回府之後可有得解释了。
但眼前的她像个什麽礼数都不懂的小孩,全然无视礼教,竟还要他抱,真是……哦,他的额头泛疼。
“可是我的脚好疼啊!”
“不可能吧?大夫都说没事了。”你脚疼,我的头更疼!梁柏书在心中忖道。
“是呀!怎麽可能?老夫都看过了。”大夫不想让旁人怀疑他的医术,忙插话解释。
“可是它就疼呀!而且大夫不是说了,要少走路多休养吗?我是听大夫的话,难道错了吗?”凌厉瞪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大夫,她才将大夫说过的话来反驳两人。
年迈的大夫被小姑娘锐利的眼神一瞪,霎时明白女人与小人难伺候也,便不敢再持反对意见,忙想送客:“也是,公子你就快把姑娘送回家休养吧!老夫还有其它客人要面诊……”
听出大夫的送客之意,梁柏书只得递出诊金,大夫先行走出内室。大夫一走,他随後转身面对花妍,说道:“我送你回家。”
回家?好呀!你家有几个人?好不好客?会不会难相处?还有……”
“停!”梁柏书只感觉头有点痛,趁着还在医馆,要不要多拿帖治头痛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