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只大笨猪就是爱上你这只小猪……”
两台BMW驶进永夜大楼地下室的密道,停靠在一个古诗古意的水榭入口。
永夜大楼地下各层的造景都不同,有充满现代感的,也有古意盎然的,各楼层的作用也不同,而这座水榭则是在单耘疾以柔和黑帮形象的烂理由下设置的,后来就变成永夜非正式集会的地方。
不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作为养蚊子用。
隐雷和明款火率先下车,最爱美人的隐雷迫不及待的为后面那辆车开车门。
“请。”他再度挂上招牌笑容,伸出一只手,“女士优先。”
珍受宠若惊的搭着他的手下车,隐雷五指收拢,将纤手置于手心,弯腰低头烙下一吻。
“隐雷,我的名字,为女士服务是我生存的目的。”抬起眼,他似有若无的一笑。
下一刻,紧接着下车的莫追风赏了他一记天残脚。
隐雷“哇”的一声退了好几尺,珍觉得好笑,然后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现另一个翩翩美男子。
明款火笑意盎然,款款躬身行礼,“容我自我介绍,我是明款火,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小姐芳名?”
莫追风冷眼睨他,“要不要再加上几句:待字合中,尚未发妻,小生这厢有礼了。”
此人火气过旺,来势汹汹,还是少意为妙。明款火额头浮现黑线,缓缓的、缓缓的退到一旁。
珍大大方方对两人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好,我叫珍·诺里。”
“你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她并不觉得难堪,摸摸自己的喉咙解释:“曾经被火呛伤,所以……”
“光听声音的确是难以分辨男女,你还有另一个名字,不是吗?”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明款火突然有此一问。
莫追风想拒绝回答,这是私事,没必要向他们报告,但是珍却摇摇头阻止他。
“你说的对,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事实上,那比较像我真正的名字,虽然我并不是很愿意。”对过去已然释怀,她没有任何不自在,“君远玄,幸会了。”
她很诚意的伸出手,反而明款火有些歉然。
“对不起。”他强而有力的和她交握。
“不会。”珍微笑着耸耸肩。
不知为何,莫追风总觉得明款火的那句道歉意义不仅于此,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隐雷不停的看表,然后他在表上按下一个按钮。
“我们赶快进去吧,天王还在里面等我们呢!”他催促着三人,对明款火使了个眼色。
明款火了解的微一点头。
四人踏进水榭中,这仿造中国古典花园的造景看似平凡无奇,事实上却处处是玄机。
珍惊叹着,“好美喔。”
莫追风一想起单耘疾的烂借口就不免翻了个白眼。
而当他看到从雕花木门中一拥而出身着古装的一群人时,他更有种误入虎穴的感觉。
“欢迎,欢迎。”单耘疾穿着可笑的大红唐袍,搓着手率先走向前。
“这到底……”他往后看,明款火和隐雷居然不见了。
这是他们预谋好的。
“天王,我想你应该要好好解释。”莫追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解释?”单耘疾笑得很卑微,“哈哈,是该好好好解释,因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什么大好日子?”他咬牙切齿的问。
“结婚啊。”单耘疾讲得理所当然,“难道你不想娶她吗?”
他指着珍,让从头到尾一头雾水的她吓了一跳,虽然他们是用英文对话,她听得懂,可是这根本……
“太突然了!”莫追风惊骇的柠起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单耘疾摇头晃脑地像老学究般,“惊喜啊!”
莫追风的嘴角抖了两下,他怎么一点也没有惊喜的感觉?
“怀疑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想娶她吗?”单耘疾又问了一次,这次可是特地放大嗓音,让所有人都听见。
他的视线不由得徘徊到珍的脸上,珍的表情是迷惘的,但是她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他的。
该死!他为什么要当众宣示他的爱意,这些人是吃饱撑着吗?
莫追风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我当然想娶她!”他大声的回答,两颊慢慢爬上一阵红。
“那你想嫁他吗?”单耘疾低下头,也是同样大嗓门询问已经羞窘得想钻进地洞中的珍。
她满脸通红,点点头。
“想!”单耘疾替她回答,“那不就结了,走走走!去换衣服啦!”
没有让莫追风有再发言的机会,一群人分别簇拥着他和珍到不同的房间去,皆下来就是一阵手忙脚乱,新娘要盘发上妆、穿戴凤冠霞帔,至于头盖就免了;新郎则是大红蟒袍,胸前再系上一条可笑至极的红结。
不过更让莫追风会气到吐血的是,当新娘出现在红毯的另一端时,居然演奏出西洋结婚进行曲。
“中西合璧,中西合璧嘛。”单耘疾充当神父兼主婚人站在最前方,笑得可得意了,“别介意,纯粹博君一笑。”
博君一笑?敢情天王已经无聊到拿他的婚姻大事来玩?!
不过,这一切怒气全都在当莫追风看见盛装打扮的珍时,烟消云散。
她是个西方人,没想到穿上红色中式礼服反而将她衬托得娇艳动人,中式礼服的保守将她最怕示人的伤疤全遮住了,只露出性感白皙的一截颈项和可爱的锁骨,那含笑带羞的柔美模样像是一朵初绽放的白牡丹,散发着诱人芬芳。
她一步一步走到圣坛前,站在莫追风身旁。
他着迷的视线让底下观礼的人爆出阵阵低笑,在永夜中,莫追风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耶。
“嗯、嗯。”单耘疾清了清嗓子,“前面那堆废话就省略了,我直接问啦,你,莫追风,愿不愿意成为珍·诺里的丈夫,一辈子等等之类的?”
莫追风瞪了单耘疾一眼,他省略得还真彻底。
单耘疾才不在乎哩,他吐了吐舌头,催促道:“快回答啊!”
莫追风深情款款的握住珍的手,十指交扣,温柔低语:“我愿意。”
“那么你呢?愿不愿意成为莫追风的妻子?”单耘疾又问。
“我……”
第十章
枪响代替她的回答。
“珍!”莫追风从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刻听见枪声,他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珍已经松开他的手,缓缓倒在他的怀中。
“珍?”他紧张害怕得无法呼吸,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一阵湿意染红他的手臂,从她的后脑勺淌下红色、浓稠的血……
刹那,莫追风完全无法思考。
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双喜字、红烛火都融化成满身的红色血水,然后慢慢吞灭珍苍白的脸。
莫追风发出痛苦的嘶吼,他颤抖着手,帮珍做生命迹象的检查,然后狂喜的发现她仍有呼吸。
“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一定会保护你……”他贴在她两颊上急促的呢喃,紧抱着她,全身颤抖快步离开。
“风……”能说什么呢?单耘疾发现自己连句抱歉都心虚,他颓丧的看着他离去,无力的捶了圣坛一记。
从枪响的那刻,所有参与观礼的人早就训练有素的摆出作战模式,明款火还领了一批人在外头成护着,而隐雷则是负责礼堂内部,一看见有人开枪,他便追了出去。
不久后,隐雷缓步从外走进。
“雷,人呢?”单耘疾气急败坏的走向前,他部署好一切,没想到还是给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