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声唤醒了她。
“你,你……”她气得脸色发紫,急急抽回双手。
“睡吧!”他不在意的笑着。
她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子,将头埋入被单里。
真气人,她竟被他整了!
希望这奇怪的一天快点过去。明天就会一切太平了!
* * *
三更半夜。
严继武又习惯性的醒来。
他柔和的目光在赤雁的身上流连。
她柔弱的背紧紧地靠着小枕头,似乎在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他不着痕迹的将小枕头一一抽掉,丢到地上,而她的背脊就顺势贴在他强壮的胸膛上。
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气正是她最需要的。
“好好睡吧!我的爱!”他的唇轻轻拂过她乌黑柔亮的发丝。
他多企盼永远将她揽在怀里,期待黎明永不来临……
赤雁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不是粉红色的凯蒂猫小枕头,而是古铜色的肌肤?
是谁的强壮胸膛?
她居然靠了一整夜?
更可耻的是,她的小脸蛋还深深埋在他的腋下,而小腿竟然跨在他的小腹上。
“啊——”她吓得立刻坐了起来。
她竟然跨过了“界限”,与他有了“实际”的“肌肤”之亲?
“早安!睡得好吗?”他不知何时已醒过来了,慵懒的双眸中闪着盈盈的笑意。
她几乎是慌乱的跌下床,再踉踉跄跄地逃到了厕所……身后那响亮放肆的笑声,让她更是气得跺脚。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地步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那一天,赤雁佯装若无其事的吃饭、上班。可是她却魂不守舍地过了一天。她的工作错误百出,她整个人、整个心,全萦绕着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严继武。
难道她爱上他了吗?否则怎会也如此反常?
* * *
那一天晚上。
她照样洗澡,如她所料的,雾面玻璃上反映出一双炙热的眼,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
她镇定地披上浴巾,嬉皮笑脸的打开门。“又想偷窥我洗澡吗?”
“胡说!我是正大光明在欣赏我的妻子芙蓉出浴、娇态万千之美……”严继武仍强辞夺理。
她气得恨不得撕烂他那一张能言善道的嘴。
“好!那随你看喔!”她按捺下怒气,装作不在乎道。
看?
只怕他再也看不到了。
她优雅的关上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彩绘贴纸。
她将半透明的玻璃贴得如哥德式教堂般的五彩缤纷。
“要看,你就看彩绘贴纸喽!”她得意洋洋地叫着。“想象一下,你是在神圣的教堂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她可以想象他整个脸变绿的神情。
好半晌之后,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是不是认为一个同性恋是不会喜欢看妻子的身体的?”
“我……”赤雁的头垂了下来,心烦意乱道。“你不会喜欢看我的!”
接着,他沉重地叹息了声。
“我记得有一部电影!男主角是同性恋却被母亲逼婚,深爱他的妻子在结婚后发现丈夫是同性恋,深受打击,伤心欲绝的想要自杀,却在无意间被丈夫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丈夫忽然发现,原来女人的身体也很美……从此以后,他便爱上了她。”
他在影射什么?他会抛弃同性恋的身份,爱上她吗?
而她呢?她又会爱上他吗?
“我很想看你,可惜却看不到。”充满柔情的声音,忽地一转。“哼!真是扫兴!”
她顿时笑不可遏。连坐在浴缸里,都还是笑个不停。
又到了“按摩”时间——
“不要关灯!”她强调道。
“为什么?”
“要看清楚按摩什么位置,才能让你快点走路。”她佯装温柔体贴。“你不会反对吧!”
“好吧!”他一口就答应了。
她半坐在沙发上,抓起他的腿,奇怪,今天摸起来竟然软弱无力。
事实上,她还挺喜欢“按摩”他的腿,她总觉得,每到这时,她和他的身体就更亲密了些……
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总没办法搞鬼了吧!她为自己的老谋深算窃喜着。
但谁知他却另有花招!他那炽热如火焰般的目光,竟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胸脯间来回梭巡?
“你真是寡廉鲜耻的小人!”她口不择言,愤怒地转过身子。
严继武的目光立刻暗了下来,难过得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形容你的丈夫?我们不是夫妻吗?”他黯然地转过轮椅。
夫妻?
她呆若木鸡,一脸愕然。
不!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夫妻的……
深夜。
她落寞地爬上床。
既然知道他半夜会把小枕头丢到地上,她只好用棉被了。
她把厚重的棉被全部塞到两人之间,那像是一道隆起的围墙,如果他半夜敢“作怪”,只要一抽掉棉被,她铁定会惊醒的!
“你真的喜欢一辈子都跟棉被做朋友吗?你知道男人的臂膀比棉被温暖又柔情多了吗?”他居然还不放过她。
“你疯了吗?这是一个同性恋会说出口的话吗?”她竟然心动了!听到他说的话,她竟然觉得心儿怦怦跳……
她快崩溃了,立刻转过身子,结束了谈话。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纷乱的思绪,让她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
这就是她的丈夫?
她不敢奢望……
* *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战争,还是在继续发动中……
隔天,他开始彻底反击。
赤雁正在开会。
她有个怪毛病,只要开会就开一天,连中餐都叫便当,让各部门主管连小憩的时间都没有。
快中午了,皮包里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她一怔,那是她私人的号码,只有严家人才知道。那是紧急之时用的。
她中断了会议,急忙接起电话,避开众多的主管,走到玻璃窗前,视线鸟瞰着公司正门的街景。“喂——”她小声道。
“是赤雁吗?”柔情似水的声音。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擅自唤她的名字了。
“是严……公子?”她警戒礼貌道。
她顿时想起这些天严继武的“黏”功,让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有在公司,才能逃离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及难以理解的柔情!
“怏中午了,吃饭没?”他的声音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没十二点,等中午休息了,我会叫便当来吃。”她客气回答。
“不要了,我带你去吃饭!”他坚决地说着。
“不!我很忙……”
“我的车已经停在你们公司楼下了。”他简短道。
“什么?”赤雁大叫。
主管们注目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赤雁仔细往下看,一辆鲜红的保时捷跑车停在正门口,果然是严继武的车子。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她尽量的拖延时间。
“我是想弥补昨晚的不愉快。”他的声音听来很真诚。
不!她在心里大叫,她不需要,她不要他的弥补,她只要他走得远远的!
“我不好意思上楼找你,怕人家知道你有个残废的丈夫。”他催促着。“快下来吧!”
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了,她必须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恢复早上出门时的朴素模样。
她匆匆宣布道:“先解散,下午再继续召开!”便奔出了会议室。
对于总裁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家都十分好奇。
赤雁奔回办公室,迅速的换上裤装,擦掉口红,戴上眼镜……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当她坐到继武车子里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严继武心知肚明,却假意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