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那女人嗲声道。「女人择偶时,最希望钓到的金龟婿,一定有像你们这种外科或整型权威医生……」那女人碰到整型大师的重要部位了吗?涓鹃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甚至呻吟了一下,同时也让涓鹃的心震了好大一下。嗯?好熟悉的感觉……
「如果能嫁给你,那我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也不用再抛头露面。我愿意从此息影,专心侍奉你。」整型大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掉落到那女人的幽谷里……「你这个人人景仰的『法医王』,会喜欢上我吗?」
话语一出,涓鹃仿佛遭到雷击般僵立原地。
原来,这个不要脸的「整型大师」真的就是杜岚风本人?!
正当涓鹃气得想要转身离去时,屋内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不!」他泰然自若地回答。「惟有靠我这双令人惊奇的手,才能让你的双峰如此丰腴有致,我不拒绝你的碰触,只是不想伤了你的自尊心……如此看来,你已经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他无情地转过身子。「你走吧!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会帮你保守你整过型的秘密。」
「你——」那女人的双眸冒出熊熊怒火。「『法医王』有什么了不起?是你调戏我、碰触我……你以为我是免费的下流妓女吗?哼!」
「是你主动『挑逗』我的吧?!」杜岚风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些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凭什么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勾引男人,最后还装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姿态?
他一点也不怕她生气,反而威胁她。「我是很有专业素养的医生,替病人保密是我的责任,但是万一有人敢逼迫我,就别怪我让『那个人』成为八卦新闻的焦点人物!」
「你……」眼前的杜岚风脸上竟流露出一股阴鸷杀气,与前一刻的嬉笑风流简直有若天壤之别,莫非这才是一代名医的真面目吗?
这女人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却对他毫无办法,她一脸怨恨地掉头就走。
大门一开——
出人意料地竟有个年轻女孩站立在门前。
是涓鹃?
这冲击真是不小,刚刚他戏弄威胁女人的一字一句,一定全被她听见了!杜岚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涓鹃面无表情地装傻道:「我想要整型,请问杜医生是……」
那女明星的脸色十分难看,糟了!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看清楚她的脸了——她可是当前影视红人之一,现在居然来隆乳?平日在观众面前装模作样的女明星,这下竟有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离现场。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关上诊所大门后,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别告诉我——是你要整型?」杜岚风不客气地质问。
「抱歉了!」涓鹃好整以暇道。「我应该事先打电话预约。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位『整型大师』就是鼎鼎大名的『法医王』,受到学生爱戴的『杜教授」!」她露出一个超级僵硬的笑容。「没想到,我竟然有这分荣幸看到了一出男欢女爱的好戏,只可惜正精采时,却草草结束了!」
「这不是重点。」忽地,他有如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咆哮。「你为什么要整型?」
「因为我长得像丑小鸭!你也看到了,我跟刚刚那位身材火辣的女明星相比,简直像是未发育的小女孩……还有我的塌鼻子、雀斑……我的外貌根本一无可取!」涓鹃越说越自卑。
突然,她脸色一整,疾言厉色地质问道:「想不到你竟然昧著自己的良心,赚这种黑心钱?私下成为名女人趋之若骛的『整型大师』,然后乘机明目张胆地猥亵她们、调戏她们——」她咬牙切齿地指控。「你不但低级,而且下流!」
「谁、低、级?谁、下、流?」他气得脸色发青,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他火大道。「那些女明星应该感激我,全凭我精准的刀法降低了整型风险,才让她们得到了满意的效果,所以她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付出大笔钞票作回馈。如果不是我,你想想有多少女人的外貌会毁在不当的整容手术下?」
他冠冕堂皇道:「这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我不觉得我有错,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光明磊落、奉公守法的人。我会走旁门左道,用我的专业赚取暴利,这又有什么不对?」
他其实大可不必在意她的指控,可是他却强烈的感受到伤害。她怎么能说他既低级又下流?他已经将所有的感情都孤注一掷地放在她身上了……
此刻的他更是气极攻心的口不择言,用言语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你的眼睛到底看到了多少真相?用你聪明的脑袋好好回想,根本就是她主动勾引我的——」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顺她的意开了个玩笑,自娱娱人罢了!」
原来,这些亲密的举动根本不算什么!那他们的吻又算什么?
她终于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竟以为他的吻代表真情相许?显然他只当那是无伤大雅的男女游戏罢了!所以他仍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到处和女人调情……
原来,他们一起挤在单人床上那种甜蜜温存的感觉,全都是假的!
她低著头,不想让他瞧见她的哀痛神情。而他趁著她静默的机会,咄咄逼人道:「不管你看自己哪里不顺眼,我都不会同意你整型的!」
因为,他爱极她这副长相,就算是塌鼻子、有雀斑又如何?没有女孩子能像她这样拥有古代文弱书生的气质。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她反复低吟他刚才说过的话,这么说来,他们就是互相伤害喽?
齐涓鹃觉得自己永远都弄不懂他——杜岚风身上混合著善良和邪恶的特质,他同时是阴间与天堂的使者……他本身就是一个谜,她永远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她的心已经死了。此时此刻,她迫切需要的是独自疗伤,而不是继续和他在这儿牵扯不休!
反正,他不会看上她的,她根本配不上他。
好胜心极强的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落泪,于是她以仅存的骄傲狠狠地反击他。
她豁出去了。「利用?」她冷嗤。「你从头到尾就只知道利用?那我告诉你——对我而言,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说出让他撕心裂肺的话。「我哥哥已经出狱,华月容命案也宣告侦破了!我就不相信我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可以让你困住我?」
她迈出步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你敢——」
他暴跳如雷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凶狠地踹开,随即,他感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她又踢他?他痛得松开手。不过,她没有忽略掉那双光洁的手,此刻居然戴著白手套?!莫非他的手……
不管他,她不想再为他牵肠挂肚——她要离他远远的。
他痛得蹲在地上,但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最痛的是他的心,她的离去,更令他感到蚀骨泣血般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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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鹃没有任何感觉,像个游魂似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著。
她的初恋……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不!那甚至称不上初恋,而是单恋,可笑的单相思。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爱上某个人,因为她自始至终就只晓得要努力用功念书,把心专注在课本上。她从不注意男人,也不会有男人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