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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相公还会这样贴心。」艳衣依旧笑颜不改。

  「是啊!翟大哥很疼我的。」她甜甜地笑著。「就拿去年来说……」

  接下来,艳衣不停地听著徐綉蒂诉说她的翟大哥又为她做了哪些事,两人去了哪些地方,她没打断她,只是任她不停的说著。

  当眼前的果核已像座小山时,艳衣觉得该是插话的时候了。「我瞧著夫君对他几个兄弟都没对你来得好。」

  无意外地,徐綉蒂流露出骄傲的神情,双颊微红。

  艳衣在心中轻叹,自方才到现在,她的话题没一个离开过相公,再由神情观之,她对相公的爱慕之情昭然若揭,看样子,成亲并没有影响她对丈夫的倾慕。

  「听说翟大哥原本中意的人选是姊姊的表妹。」綉蒂问道。「听见这传言我是不信的,姊姊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吧!」

  艳衣眨了下眼。「何来卑鄙之说?」

  「外头有些人说姊姊暗地里使心眼,将自己的表妹给挤下了,为的是飞上枝头,可我说那乌鸦就是乌鸦,上了枝头也不是凤凰。」她难掩不屑的语气。

  艳衣眨了下眼。「原来我是乌鸦啊!」

  徐綉蒂胀红脸。「姊姊别误会,我不是说姊姊……」

  「没关系。」她微笑地说。「我现在这模样倒真像丑乌鸦。」

  「我只是不相信姊姊会是外人传的那样。」

  她从京城回来後才被告知翟大哥成了亲,一时间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後来听人说翟大哥娶的妻子是个用尽心机的女人,她便再也忍受不下,决定亲自过来看看。

  「外头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之前她甚至被怀疑与贰弟有染,与这比起来,飞上枝头当凤凰还算好听的了。「再者,我原只是贫穷人家,连嫁妆也没有,难免会让人起疑我嫁进翟家是为贪图什么。」

  「连嫁妆也没有……」徐綉蒂不自觉地呢喃一声,她真不明白为何翟大哥会看上尹滥衣,她既无美貌,亦无嫁资,翟大哥为何要娶她呢?

  「綉蒂,真是你。」

  门口传来一声快乐的惊呼,翟沭文像风一样地跑进屋内。「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先来瞧我?」

  「我正要去瞧你。」徐綉蒂微笑著。虽说沐文大上她两岁,可相较起来,倒比她孩子气。

  「大嫂。」沐文直到现在才想起礼节似的朝艳衣唤了声。

  「你们聊聊,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艳衣站起身。

  徐綉蒂也跟著起身。「姊姊慢走。」

  待嫂子出去後,沐文立即道:「怎么样?京城好玩吗?」

  「嗯!从三月到四月初八都很热闹,到处都是庆典,最热闹的地方该算是金明池了,每年这时皇上都会到那儿看水军表演--」

  「皇上?」沐文的双眼发亮。「你瞧见皇上了吗?」

  「我哪有这福气。」她笑著。「不过倒是瞧了水傀儡戏跟水秋千。」

  「什么水秋千?」

  「就是在船上立秋千,而後荡到最高时,突然一个筋斗跳进水里,那姿势实在是漂亮巧妙极了。」

  沐文恍然。「我瞧过咱们的船夫自船上的桅杆跳下来过。」

  「大致上是一样的,可他们的姿势绝没有朝廷的水军跳得好看。」她以双手比著他们是如何跳入水中的。

  「还有、还有呢?」沭文追著她问。

  徐綉蒂有问必答,过了近两刻钟後她才得以喘口气喝口水。

  「我也好想去京城。」沭文羡慕地说。「可兄长们没一个人肯带我去,他们就会嫌我碍手碍脚。」

  她苦恼的模样让徐綉蒂笑出声。

  「对了,你不是说四月初就回来吗?怎么迟了一个月,大哥的婚礼你都--」沭文怱觉提了不该提的话,猛地住了嘴。

  徐綉蒂忽然沉默下来。

  「我这张嘴……」她拍了几下自个儿的嘴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徐綉蒂爱慕大哥,她竟然在她面前说这些。

  「我姨母突然生了疾病,所以我留下来照顾她。」徐綉蒂扯出一抹笑。

  「綉蒂……」她顿了下,想著该怎么说。「我瞧著大哥……觉得他挺喜欢大嫂的。」

  徐綉蒂睑儿胀红,恼道:「你同我说这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说说嘛!」她顺口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入口中。「吃东西、吃东西。」她只是希望綉蒂能看开些。

  徐綉蒂闷不吭声地吃了几口甜李子,而後示意身边的婢女离开,这才不经心地说:「翟大哥真喜欢姊姊吗?」

  沐文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平静才道:「我想应该是吧!有一回大嫂受伤,大哥的眉头皱得都打不开,」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姊姊受伤了,翟大哥关心也是应该的。」徐綉蒂语气平和。

  沐文又瞥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话题再次转回京城,感情的事她自认是无能为力了,就盼徐綉蒂能早日看开。

  第四章

  离开书房後,艳衣先回房整理发髻,而後处理了些杂事,一直到午膳时她才有机会休息;用餐时,艳衣能感觉得出婆婆很喜欢徐綉蒂,甚至为此提早结束了红儿的惩罚,让红儿与她们一块儿吃饭。

  席间,红儿高兴地不停的说著话,嘴上沾了许多饭粒,徐綉蒂则细心地为她擦拭,甚至帮她剥虾夹鱼,艳衣能感觉徐綉蒂偶尔会往她这儿看来,当她微笑以对时,她则急急的转开视线。

  艳衣若有所思地吃苦饭菜,这时,一名婢女进得内厅道:「少奶奶,有个丘朝勤先生在外头候见。」

  「丘师傅,他怎么会……请他到书房候著,我一会儿就来。」艳衣讶异地站起身。

  「是。」婢女领命而去,

  艳衣转向婆婆秦氏说道:「我弟弟三人受教於丘师傅门下,今日来见想是有要紧事,媳妇去去就来,娘请慢用。」

  「嗯!」秦氏低沉的应了声。「先回房戴个盖头,你这模样别把人给吓著。

  徐綉蒂轻笑出声,随即掩住自己的嘴。

  「是。」艳衣福身後便欲离去,浅舞出声道:「我也去,大姊。」

  「你还没用完膳不是吗?姊姊一会儿就回来。」她摸了下妹妹的头。

  「我吃饱了。」浅舞立刻道,如果大姊走了,就剩她一个人跟翟府的人吃饭,她才不要,一个人坐在那儿好别扭。

  「小舞--」

  「让她去吧!」秦氏出声。

  「是,娘。」艳衣不多争论,她急於想知道丘师傅为何而来,难道是肆弟出了什么事吗?

  她快步走回房戴了面纱後,随即往书房走去,一跨进门槛,便瞧见丘师傅背对著她正在观看书架上的书目。

  「丘师傅。」滥衣一跨进门便道:「您怎么会突然来访?是肆弟出了什么事吗?」

  丘朝动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在瞧见她脸上的面纱时愣了下,而後才想到她现已是人妻,见外人自然得多些顾忌。

  「出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一睑下解的表情,艳衣这才安下心,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悬在半空中。

  「他不是病了吗?」

  「病了?」她讶异地张大嘴。

  「肆哥没生病啊!」一旁的浅舞出声道。

  「咦?」丘朝勤这下更疑惑了。「可他两天前托人带信给我,说是生病了,这几天没法来私塾,今天我顺路经过这儿,所以想来看看他。」原先尹家三兄弟都在他的私塾恭读,前些日子尹家老二上京城赴考,老三因无心於就仕之路已转商发展,只剩坛肆一人还在他那儿。

  「他可是托翟府的仆役送信的?」滥衣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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