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珍气喘如牛的来到大门,原本一张充满希望的脸,刹时的垮了下来,她急得甚至连鞋也没穿,外套也没加,这时站在寒风中,真是有些凄凉的可笑。
齐中孝的心则和天气一样的凉。
“我不是你想见的人?”
“你来干嘛?”
“看看你哪里不对劲,好久没到‘洛可可’了。”
“你不是最高兴的吗?”她嘲弄着自己。“少了一个白吃白喝的人,也不必花心思去招呼,这是多好的事!我很好,告诉周杰仁我还没死,很抱歉令他失望,这总可以了吧?你可以回去向他报告了。”
他没说话的脱下他的外套,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你不冷吗?”
“我总不能让你冻死,顺了老板的意。”他面无表情的说:“去穿双鞋,免得感冒。”
她这次很听话的顺脚勾来一双布鞋,穿上了脚,忽然间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她已经够瘦了,不能再得胃病。
“你吃过晚饭没?”
“你没吃吗?”他难过的问广
“我在问你吃了没?”
“吃了。”
“想不想陪我吃?就在前面一点的夜市。”
“当然好。”
她拉上大门,和他一起往外走,在寂静的巷道中,更显出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和一股诡异的气氛。
“他有没有问起我?”黎美珍冷不防的一问。
“有!他很奇怪你怎么不来了.”
“然后呢?”她过度兴奋的问。
“就没有下文了。”他实话实说。
“你真的是块木头,你就不会编一些谎话来哄哄我吗?你不知道我想听什么吗?”她站定的看着他。“你就不能本着一颗同情的心安慰一下我吗?枉费我们认识也好一阵子,我甚至想帮你介绍女朋友,但是你却一点帮我的念头也没,真是叫人寒心。”
打人的喊被打。
齐中孝默默的往前走着,没有搭理她的话,她只好当自己在自说自话的跟上,反正她也始终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真的是个谜样的男人,非常的难解。
没多久来到了热闹的夜市,天气愈冷,这些小吃摊的生意愈好,每一摊的面前都有不少人,黎美珍东看看、西瞧瞧的,似乎每一种都想吃,结果一摊暇仁羹的面前空出了一个位子,她立刻走了过去,坐下叫了碗油饭和一碗羹,也顾不得齐中孝没有位子。
吃到一半她良心发现,而且她旁边的一个位子也空了出来,她正想招呼他坐下,没想到她东看西看就是看不到他的人,不知道他上哪去了,会不会被她给气回去了?就算这样他也该说一声嘛!算了!她还是吃她的东西,就在她吃完要付帐的时候,猛一抬头。
齐中孝站在她的身边,手中拿了一朵长柄、花瓣上还有水珠的玫瑰花,他将玫瑰花交到她的手里,然后转过头帮她付帐。
黎美珍有整整五分钟说不出话,她无法说出那种震撼、深刻的感受,只是一朵玫瑰花,但是给她的冲击却那么大,齐中孝买玫瑰花给她?!原来他一声不吭的去买了玫瑰花.他为什么要买花给她呢?
“走了。”他叫她。
她机械化的起身,呆呆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买玫瑰花给我?”
“你不喜欢?!”
“不!这朵玫瑰花好漂亮。”
“那你收下就是了。”他淡淡地说:“前面有你爱吃的红豆汤,我们过去吧!别站在这里,人家还要做生意呢1别挡人财路。”
她傻傻的任他牵着走。
两人来到红豆汤圆的摊子上,他叫了两碗热腾腾的红豆汤,而黎美珍的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来似的,只是带着问号的眼神看着他。
“凉了就不好吃。”他异常柔声的说。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偶尔吃一次也别有不同的滋味。”
“不要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真的认识过我吗?你好好的认识过我了吗?”
她的第一个直觉是想逃,她不喜欢这种她无法掌握的感觉,她将玫瑰花往桌上一放,脱下了他的外套。“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她起身要逃.
“黎美珍!”
“不!不要说!”
“把玫瑰带回去。”他若无其事的说。
她抓起桌上的玫瑰,好像背后有鬼在追赶似的,没命的往她家的方向跑,她不知道那碗红豆汤再吃下去,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一直叫齐中孝是木头,但是他的表现却一点都不像木头,如果不是她对周杰仁的感情太深,她会被齐中孝的行为感动死。
但是……
第六章
苏贞玲看着桌上的花,不用看卡片她也知道是关子仲送的,他已经持续送花快一个月了,他根本不理会办公室其他人好奇、讨论的眼神,非常的我行我素,除了送花,他没有其他的举动,完全是公事上的往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但是她的神经却已经很衰弱,她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奇招,会给办公室一些什么讨论的话题,她不希望再这么下去,一方面要应付来势汹汹的周杰仁,另一方面又得顾虑别有所求的关子仲,她真的会被这两个男人给折磨死,精神折磨。
她决定不再沉默。
关子仲抬起头,很意外会在自己的办公室看到苏贞玲,他直觉的认为她是来谈公事的,但是见她手中并没有什么计划书或卷宗,他则纳闷了。
“台北的花很便宜?”她出其不意的问。
“还好!比法国便宜一些。”
“你常送花给女人?”
“偶尔。”
“那么我应该觉得荣幸了?!”
他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那些花使你不舒服?!我以为在办公室里插点花可以改变办公室的气氛,增加工作的效率。”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那些花不是送我的?恍然大悟状。“对不起。”说完她作势欲走。
“苏贞玲!”他叫住她。
“怎样?!”
“是送你的。”他站起身。
她故作“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已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让我很难做人?”她质问着他。“尤其是一些男主管,一些不满女人和他们平起子坐的小心眼男人,公司最近有一个副理的职位出缺,大家都在等着看会不会是我。”
“如果是你呢?”
“话可能很难听,认为我是靠美色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会由我接任。”
“如果不是你呢?”
“那些男主管会认为理所当然。”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接到副理的能力和本事?”
“有!”
“那你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他走向她。
“这个社会里本来就存在着很多三姑六婆、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没有谁可以做到八面玲珑,怨言和攻击的话永远不会有止息的一天,做人潇洒点嘛!”
“你什么时候回法国?”
“不一定。”他看着她说。
“预定的时间是半年后,对不对?”
“原则上是这样。”
“你到说得很好听,半年后你拍拍屁股走人,我却还得留在这个公司上班,你懂不懂‘人和为贵’?我知道自己在公司的人缘不见得一流,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本本份份的在做事,他们不必喜欢我,但他们会尊敬我的工作态度。”她一口气的说完。
“你的重点是……”
“停止送花。”
“这样就不会再有闲话?!”
“至少办公室会平静一些。”
他完全不赞成她的论点。“如果送花的举动给你造成困扰,那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是我关于仲想做的事,我就不会去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千脆把话挑明,苏贞玲!我要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