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再考虑!”她一清二楚的说。“我不在乎你们要怎么分,总之我的那份就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决定搬出去。”
“搬出去?”方学伟不太高兴。“你中邪了?”
“或者是我长大了!”
方学敏实在给她妹妹气得七窍生烟。“学雯!连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你不要钱,可以。但是这里还是你的家,你想搬去那里?你靠什么养活你自己?”
“我相信我饿不死的。”
“是啊!因为我赌你三天不到就会夹着尾巴回来。”方学泰跷着二郎腿,不可一世的说:“你电影看多了,还在做梦是不是?”
方学雯知道多说无益,除非她能靠自己证明,否则说破了嘴也没有用,她想了很久,该是她跨出这一步的时候了,她的父母已经不能再照顾她、保护她,她从现在起,一切就得靠自己了。
她站起身。“等我安顿好,我会和你们连络。”
“干嘛?好去求你回来?”方学泰冷哼一声。
她从容又详和的看着她的二哥。“不!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在那里,不要让你们为了我操心,二哥!我是你的妹妹,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们是兄妹。”
方学泰再没心没肺也不禁感到汗颜,他不太自然的望向方学伟,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学雯!留在家里吧!”方学伟拿出权威的说。
“学雯。”学敏尽自己所能的挽留她的妹妹。“你迟早会嫁人,那时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不是现在,不是在你心里不严衡又自怨自怜的时候。”
“请你们不要再说了。”方学雯摇摇头。
“你别不知好歹!”
“好!五亿我们就四个人分!”方学伟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样你满意了吧?不要再拿离家当手段了吧?!”
“太好了!”方学敏露出了笑容。“我赞成大哥的这个决定,二哥!你没话说吧!男女既然平等,财产就要公平的分,如果你有本事,大可以用你分到的钱开创事业,利上加利,不要落人口实,说你期负自己的妹妹;这样你的面子可以好看一点;”
“你休想!”
“大哥已经这样说了!”
“我反对!”
“你只有一票!”
“你们到底想怎样?”方学伟简直要发火了。“怎么分都不行、都有人不满意,干脆我们上法庭打官司,叫所有的人看笑话好了,说方威德夫妇尸骨未寒,我们做子女的却已经为了遗产而对簿公堂。”
“谁叫你分得不好!”
“那你想怎样?”
“我觉得应该——”
方学雯悄悄的走出书房,三个已经为钱吵红了眼睛的兄姊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这会他们的心里、跟中只有新台币,只有那些上了亿的遗产。她不能怪他们,她没资格怪他们,有些人可以当钱财是身外物,有些人却把钱当命看,而她只希望她亲爱的爸、妈能复活。钱能使人起死回生吗?
能吗?
如果不能,即使她有上千亿的钱又如何?她花得完吗?她能用这些钱再买到和她爸、妈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和亲情的照拂吗?
她不需要钱。
她真正需要的是如何靠自己的能力过日子。
柴世刚一向都不喜欢听训,更不喜欢父母亲拿他的终身大事作文章,他知道他自己是台北社交圈里的黄金单身汉,他不只是事业做得有声有色,年少多金,更重要的是他有迷得死女人的长相和体格,他有资格站上国际舞台当男模特儿,或是到好莱坞去发展,连李察基尔说不定都要靠边站,他比李察基尔更适合去演《麻雀变凤凰》里的那个大亨,因为现实生活中他真的如此,而李察基尔只是诠释那个角色的演员而已。
他不喜欢父母逼婚,原因无它,因为他还碰不到一个够格的女人。
他受不了那些每天傻笑、花枝招展又没什么大脑的千金小姐,也受不了过度成熟又太有心机的女人,因为她们只有一个目的——相同的目的。
当柴世刚的太太。
偏偏他的标准订得相当的高,他宁愿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随便和,一个女人拴在一起,任何男人都不该对不起自己去娶个不适合自己的女人,人生苦短,浪费在不值得的女人身上,实在太虐待自己了。
“世刚!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听到了。妈!”
“我是说你听进去了没?”柴夫人再问一遍.“听到和听进去是有差别的。”
“世刚!你黄伯的女儿有什么不好?她是学音乐的,曾经留学过英国,你到底嫌她那一点?”柴诚强搞不清儿子的品味。“你哥哥结婚了,你妹妹也嫁了,你就不能让你妈了掉最后一桩心事吗?”
“我早晚会娶的!”
“什么时候?”柴夫人追问。
“适当的时候!”他打马虎眼的说。
“你这句老词我听多了。”
“那你就别再逼我!”
“林伯伯的女儿怎么样?”做父亲的再想了下。“林伯伯的小女儿今年毕业,念外文系的,活泼大方,外向,你见过她,也夸过她漂亮、活跃——”
“花蝴蝶。”柴世刚摇头。“她可以当情人,不能娶进门当老婆。”
“你喜欢文静、内向的?”
“那陈叔叔的二女儿,念家政的,贤妻良母型,和咱们家又有生意上的往来,门当户对,而且一旦结合,两家的财力,那真是如虎添翼。”
“爸!婚姻不是买卖。”
“那张妈妈的大女儿呢!”柴夫人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能静能动,你还请她出去吃过饭、看过电影,张妈妈一直夸你,说她女儿对你的印象好极了,你为什么不再继续约呢?”
“因为她言语乏味。”
“她总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啊!”
“我还不喜欢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
“张玛丽。”柴世刚并不是刻薄的人,但是他无法想像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女儿叫玛丽的,给条母狗取名叫玛丽还好些。“而她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通俗又没有什么内涵、气质,跟她父母一样,财大气粗,十足暴发户的德性。”
“你未免太会挑了!”
“世刚。”柴诚强不免一叹。“你到底想娶什么洋的女人?你现在是条件好,但再这么眼高于顶的挑下去,那些好女孩可不会等你——辈子。”
“爸!你和妈就享享清福,别,为我的事操心。”
“我要抱孙子。”
“这点你应该对大嫂说。”
“我要抱你的!”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世刚!妈一向最疼你,你哥哥和妹妹也老说我偏心,什么事都向着你,什么事都是先想到你,你忍心让妈失望,一等再等吗?”
柴世刚对这种苦肉计已经习以为常,他那张梭脸上不见丝毫的困惑。他曾经苦恼过,但与其匆忙的娶个女人,然后婚姻不幸福,反叫他父母更加的烦躁,他宁可对这苦肉计“麻木不仁”。
“世刚!”
“妈!我的缘份未到。”
“相亲好不好?”
“我没空。”
“那我和你爸先去替你相,如果我们都觉得不满意,那你就根本不必去看,这样很节省时间,你也应该信得过我们的眼光。”
“你妈说得对,有些好女人的确不会抛头露面,你不要相信这一套;现在讲自由恋爱,但是离婚率却高得吓人,而以前的人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很少听人家说要离婚,物极必反,现在是开放过了头,迟早会回到从前的老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