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恶的瞪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露丝,「蔚大哥,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闻言,露丝瑟缩一下,眼眶立即一红。
「她也是个可怜人,你知道的。」蔚杰跟他摇摇头。
「这--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妹妹。」
「他们的相同点只有一个,都是孤儿。」蔚杰拍拍他的肩膀,「很晚了,打扰费伯一家人已经很不好意思,别再打扰他们的睡眠时间。」
「没关系的,蔚杰。」费伯一向都是好好先生,虽然精神真的很不济的哈欠连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大家都去睡吧。」他跟露丝点点头,再看看夏若琳。
露丝很认份的窝在沙发上睡,将惟一的一间客房留给夏若琳,蔚杰则睡在客厅另一张长沙发上。
熄了灯,仅留一个昏黄的立灯,露丝看着隔着一张长桌、睡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蔚杰,蒙眬的灯光映照出他刻划分明的俊雅轮廓,他真的很出色,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深爱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他坚定且深情的说着他爱夏若琳的眼神--
一定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悸动,慌忙的阖上眼睛,不敢再正视他的脸,一个残花败柳还能奢望什么幸福?!
带者一颗沉重的心,她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闭着眼想入眠的蔚杰没有一点睡意,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今天他跟夏若琳的初吻,两人是往前踏了一步,但就怕她又退缩了……
隔着一扇门,客房里的夏若琳也是了无睡意,那一个吻--
她轻抚着柔嫩的红唇,似乎仍能感觉到蔚杰温热的唇,她轻叹一声,怎么办?
她如此的眷恋,如此的意乱情迷,可她怎么能?!
一夜的辗转难眠,直到天泛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也因此,第二天,蔚杰跟露丝是等她到近九点钟起床后,才一起用完早餐,回到庄园。
「回来了!回来了!」
南茜的欢乐叫声在梅瑟希亚庄园里响了起来,在葡萄园的杰佛逊、罗拉夫妻,木屋里的费兹跟蔚凡,在厨房里忙着的老厨娘,还有蔚杰交代南茜,要她托老亨利去买蔷薇种子重新埋入花桩四周,而此时正观察种子发芽情形的老亨利等人全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冲到前院。
南茜是第一个拥抱夏若琳的人,「太好了,我以为得等到妳跟那个讨厌鬼结婚的那一天,我们才能再见面呢。」
夏若琳微微一笑。
罗拉也给了她一个拥抱,「看到妳真的很高兴,妳知道我们想的跟南茜的一样,贾克一定不会轻易放妳回来的。告诉我,一切都好吗?」
她点点头,不想去提那件可怕的事。
然后是父亲,让她的生母又爱又恨的父亲,他看来很不一样了,没有醉醺醺的眼,身上也没有酒味。
「夏若琳,对不起。」杰佛逊紧紧的抱着女儿,他对她好愧疚。
听到这熟悉的清楚嗓音,夏若琳眨眨眼,突然明白了,父亲已经挣脱了酒瘾的纠缠,她激动的红了眼眶,连忙将泪水压回眼底。
「太好了,爵爷,看来我们可以来用西洋剑比划一下。」蔚杰也看出来伯爵的振作,眸中尽是愉快的光彩?
「可以,但这一次你赢不了我,还有,奖赏不必是酒了。」杰佛逊笑着回答,他发誓再也不碰酒了。
「公主!」费兹欣慰的点点头,含笑的唤了孙女一声。
「爷爷。」夏若琳给坐在轮椅的爷爷一个拥抱。
「贾克……他没有为难妳吧?」他心疼的上下打量她。
「没有。」她深吸口气,调整忽然紊乱的心跳。
「那她--」费兹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露丝,这一看,其它人也跟着老爵爷的目光,一致的看向露丝。
「南茜,妳带露丝小姐四处走走。」蔚杰突地跟南茜道。
南茜本来不想,但看到蔚杰朝她笑笑的眨眨眼,分明是暗示嘛,无可奈何的,她也只能带着讨人厌的妹妹到后院去走走。
蔚杰则趁着这段时间,将露丝的悲惨遭遇跟大家娓娓道来,希望众人能多体谅她,也别因贾克的关系讨厌她。
大伙是能体谅,但只要一想到一个月后,夏若琳将入虎口,大家担忧的目光全移到夏若琳身上。
「我--我不会有问题的,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先回房打个电话给碧莲说我回来庄园了……」她轻声的说了这连自己听来都无说服力的话后,脚步略快的回房。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在她结婚前一天,让她改变心意。」蔚杰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大家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绝不会让贾克摧残她。
只是,他有这样的打算与决心,夏若琳显然也另有打算。
她似乎要在最后的一个月里,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心、无欲、无求的人,好去适应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
蔚杰跟她说话,她听,但只是点头微笑;爷爷要她自私点,跟蔚杰离开庄园,她也仅是微笑,没说什么。
其它人明示、暗示,要她离开,她都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依旧平静,即使看到光秃秃的花桩下方冒出了翠绿的嫩芽,她仍是没说什么。
属于她母亲的蔷薇园已经不见了,花桩有了新芽也与她无关。
她就将变成一个有体无魂的人,如此一来,当贾克在她的身上恣意妄为时,她的魂仍然可以徜徉在蔚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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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两天,在离梅瑟希亚庄园约三十分钟车程的一处坡地上的旧庄园,突然来了一大批施工人员,他们敲敲打打、做木工装潢,粉刷屋子外墙,还在房子四周以砖块砌成了高高的围墙。
又过了几天,一车车载着豪华家具的卡车陆续进入那整修过的宏伟大门。
好奇宝宝南茜曾经跑去问施工人员,是谁要住进来,但没人肯透露,诡异得很。
庄园上下皆很好奇,而在梅瑟希亚庄园住了一小段日子的露丝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太了解贾克了,一连被蔚杰带走两个女人,他绝不可能闷不吭声。
那个残暴的野兽一定会展开反扑。
因为这个预感,她不敢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但有一些心底话,她一定得找夏若琳说清楚。
她在庄园一处只有光秃秃的木桩的花园里看到一手抚着木桩沉思的夏若琳。
「公主。」她跟着众人这样喊她。她真的很像一位公主。
夏若琳像是从美好的回忆中被唤醒,看向她时,还露出一个梦幻的微笑。
「我--我这两天应该就会离开了。」
她点点头,没问原因,也没有挽留,她自己也将在不久后离开这儿。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资格对妳说什么,妳那么高贵,而我--」露丝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但我要跟妳说,妳真的很幸福,蔚杰、还有这里的人都好爱妳,妳的幸福那么多,没必要舍弃了去跟那只野兽过后半辈子,妳会被他折磨死的。」
「若真如此,那也是我的命。」夏若琳的表情依然平静。
露丝闻言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妳可以逃,像我一样,虽然我也知道逃离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绝不能留在他身边的。」
孩子?夏若琳一愣,「妳说什么?!」
她凄凉一笑,眼眶红了,「我已经拿过好几个孩子,都是贾克的,而这个--」她抚着小心遮掩的腹部,「这是这辈子我惟一可能拥有的孩子了,说什么我都不能再让任何人夺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