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想说!”
“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耗下去,一会如果你们校长以为是什么男女情感纠纷要出来处理时,你可不要怪我拖你下水,不给你留余地!”
“你——无赖!”
“所以你跟我走,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别误会!我不会占一个‘老处女’的便宜!”他得理不饶人。“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对不对?”
“耿汉!我希望你撞车!”她一鼓作气的说。
“别忘了你也在车上!”
“你——”她的手紧抓那些教科书。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想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未免也太浪漫了!”他一个冷漠的笑。“我去开车过来,你不要想逃,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她勉强的站在原地等他,她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耿汉载于彩虹上阳明山。他们到达山口时已是万家灯火、一片美丽的夜景的时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耿汉不想说话是怕自己会因为气愤过度而真的出意外事件,他并不疼惜他的这辆车,他宝贝的是于彩虹,而于彩虹则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想说、能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再说出口的一定是气话或是伤害彼此的话,她现在只能祈祷耿汉快点回欧洲,把平静还给她,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忧伤,不过总比日后她伤得体无完肤来得好。
他下了车,见她没有要下来的动作。
“于彩虹!你是要我把你抱下车,在等我的服务吗?”耿汉故意出言不逊。
她用力推开车门。“我希望你——”
“坠机?想想那些无辜又灿烂的生命,你不应该这么的‘心狠手辣’吧?”
她不会扑上去捶他或咬他,这不是那个叫于彩虹的女人会做的事,尽管她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想这么做,她想的手在发抖,牙齿在打颤。
“好了!你说吧!”他一副施恩的口吻。
“说什么?”
“你为什么躲我?”
“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她武装起自己,把自己弄得滴水不漏,他休想使她失去她的冷静。“我为什么要躲你?”
“那为什么你每天要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回家?”
“谁说我从后门回家?”
“伟童。”
于彩虹有些垂头丧气,连自己的弟弟都站在敌人的一边,看来她是双手难以遮天,注定要输给他了。既然她输定了,何不输得漂亮一点?“好吧!既然你非要问,我就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见到你,我受不了见到你,我讨厌见到你。”
“你的措辞很强烈哦!”他淡淡的说:“你为什么‘突然’的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只因为上次我惹你生气?”
“这种感觉已经存在很久了。”
“现在‘爆发’了?”他偏着头,口气嘲笑的问。“你也忍得够久了!”
“很好!我们已经有共识了,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
“如果我决定现在回欧洲,你八成希望我最好在你有生之年都不要再回来?”
不!她的心中呐喊着。她希望他回来,她甚至希望他不走,但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即使心中淌着血,即使看着他走出她的生命会失去她的灵魂,她还是不能开口留他,她没有能力留他。
“我真的说到了你的心坎上了?”他沉静的问。
“对。”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说出这个字时,心中是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苦楚。
“你讨厌我?”
“你还不清楚吗?”她故意不屑的说。
“你永远也不想见到我?”
“希望我能如愿。”她的心已经开始滴血,而且每一次的跳动都令她感到抽痛。
“你没有爱上我?”
“如果你想听虚幻不实的回答,去找那些还在做梦的小女生,我并不爱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我一辈都不可能去爱上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同情你太太。”她真的不愿去相信她说出了这些话,“我想信她一定有一个外遇的绝佳理由。”
耿汉至此心也碎了,既然他不想和女人有牵扯,也不想再去爱任何女人,那么他在自己还没有爱于彩虹爱到骨子里时抽身,不失为一件理智的事,现在他还走得开。
所以——
“于彩虹!如果这真的是你希望的——”
“是我希望的!”她急急的打断他,她不要再听到更多令她心碎得更厉害的话。
“那你就上车吧!”他以一种令人窒息的表情和语气说道。
“去哪?”
“当然是送你回家。”他还记得怎么笑。“难道你想再和我去哪儿吗?想留下一些特别的回忆吗?如果你不反对,我也没有意见。”
她不生气、不发怒了,不管他回不回欧洲,她和他之间也已经谱下了休止符了,或许根本就连开始也不会有过,这样对他和她都好。
她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而耿汉却凝望着星空,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情愿,但又有些接受事实最好的认命状,台湾的事简单的安排一下他就可以走了,再不然只要退租,他就可以不看到于彩虹的面,方法很多,只要去做就行。
长痛不如短痛。
他终于也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于彩虹立刻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他没说什么,她如果对他没有感觉、没有爱恨,她就不会连他的脸都不愿意看一下。
“今晚阳明山的夜色很美,你好好的欣赏沿途夜景吧!”
他淡淡的挖苦道。
“谢谢你提醒。”她若无其事的说,
车子发动了,急驰而去,留下的只是一缕白烟和怅然,世事是不可能尽如人意的。
不是吗?
邱清刚将于向虹送到了巷口。他没有下车,只是朝向虹挥挥手就开车走了。
于向虹也不以为意,这正合她的意,她可不希望被姊姊逮到,免得又要挨一顿教训,她和姊姊之间的那个约定她是不打算守,但她总得做做样子。
经过耿汉租的房子前,她很意外的看到耿汉正抽着烟,而且一副等人的样子,她淡淡的点个头,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正要快步走过他时,他叫住了她。
“干嘛?”她壮大胆子的说。
“我只想知道你姊姊的转变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么转变?”她装傻。
“其实我应该料到的!”耿汉心知肚明的说:“有些女人就是善良、单纯、会为别人着想,有些则是工于心计,利用别人的弱点逼人就范,于向虹!告诉我你是前者还后者?”
“你告诉我好了!”她冷笑道。
“其实不管你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不在乎,我要回欧洲去了。”
“什么?”她意外。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真的要走了?”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送机!”他将烟一弹,“不过不必你费这种心,我一向说到做到,我对你有几句话要说,你可以不听,不过希望你有风度的让我把话说完。”
于向虹的心乱成了一团,她只希望她姊姊和耿汉之间没有一点机会,她并不希望耿汉走。
“对你姊姊好一点——”
“没有人虐待她!”于向虹抗议的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并不想替她说好话,或者是颂扬她的功德什么的,但是你该知道你有一个真正的好姊姊;我一直希望我有一个这样的好姊姊,别再伤她的心,如果因为我而曾经造成你们姊妹之间的裂痕,在我走后,我希望你们能化解那些不愉快。”
于向虹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