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你不知道,我曾经——”她差点忍不住的就全盘托出,想说出她在纽约的所有经历。
“曾经怎么样?”修维好奇地。
曼莲曾再三交代她千万不能承认,即使是死都要否认到底。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有那么大的雅量,包括戴修维在内。她说什么都要守住这个秘密,她必须忘了自己曾经当过应召女郎这个事实,她必须彻底忘掉。
“曾经拒绝过婚姻和爱情。”她胡乱的应道。
“是不是哪个男人伤害你?你告诉我,我现在还是可以去找他算帐!”
“修维!没有谁伤害我!”她真怕这随口的一句话会扯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绮霞!我说过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你的未来却必须和我连在一起,我们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他摸摸她的脸颊。
“拜托你不要再三心二意了,好吗?你知道去向叶曼莲求救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我脸皮很薄的!”
“但你还是去了!”
“为了你啊!”
“不过曼莲很欣赏你.要不是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也不会……”她停了下。
“回心转意。”
“我会一辈子感激她的!”
“你真的要谢谢她!”绮霞认真的说。
“找个时候,我请你们‘四人帮’吃饭,我已经答应过叶曼莲,不能再黄牛了。”
“这个星期天如何?”
“行!”他一口答应。“对了!我爸、妈要我问你有关聘金的事,虽然你父母说不要聘金,但这是习俗,免不了的!”
“修维!我们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绮霞不喜欢这种好像被人拿钱压着的感觉。
虽然有了这笔钱.曼莲就不必辛苦的去凑钱,但是她不希望给未来的公婆一个坏印象,拿多少聘金就要有多少的嫁妆过去,她何必多一道手续呢?而且还会落人口实,她宁可简简单单的嫁到戴家。
“绮霞!只是一个意思!”
“你们戴家的‘意思’是多少?”
“一两百万。”
正好是曼莲要凑的金额!
有一秒钟,她真的要动摇了!她可以摆脱掉钟冠达,她可以和修维有个新的开始,但是后遗症呢?她拿什么陪嫁到戴家?戴刚仁夫妇接受她已经很难得了,她不能再被他们当成淘金女郎。
但是两百万的诱惑……
终于她还是拒绝了这笔钱。欠曼莲的钱,她可以慢慢的还;她能够欠朋友,但是她不能现在就欠她未来的丈夫。
“既然我两个姊姊都没有收,我想不应该由我来破这个例,只因为我嫁了一个有钱人。”她这个理由非常的合乎情理,戴家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破绽。
“绮霞!我们并没有任何意思!”
“那就不要再提聘金的事。”
“你需不需要添点什么?用你未来老公的钱!”他指了指自己。“绮霞!和我你就不要分彼此了,我的就是你的。
我知道你绝不是为了我们戴家的钱,这你已经证明了,和我就别再计较了,好吗?”
“你放心,我还有钱的!”
“我要你当一个最漂亮也是最快乐的新娘。”
事实上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快乐,即使钟冠达拿了钱离开台湾。但是有些事实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今天走了钟冠达,也许哪一天又出现了一个知道她过去并准备拿它向她威胁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快乐呢?除非她不嫁戴修维。
现在她只有冒险了。
现在她只能祈祷了。
“修维!我要你再考虑一下,即使没有名份,我也真的愿意——”她的嘴被他堵住了。
“你要嫁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结婚,休想我会和你上床!”
“哼!”她顶回去。“你以为我急着和你上床吗?”
“难道你不想!”他故意挺了挺胸,展示他优良、健壮的体格。
她给了他的胸部一掌,暂时忘掉她的烦恼。“卖弄!你以为你是阿诺史瓦辛格?”
“差不到哪里的!”
“臭美!”
“早一天嫁我你就早一天知道我身体的秘密!”他一副自豪的神情,一扫这几天的紧张、郁闷。
“戴修维!我不知道你是个自恋狂!”她臭他。
“我只是告诉你我有多棒、多好,让你有个期待。”
她这回不只是用了一手,而是两只手全用上了;她不只是打他的胸部,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她攻击的目标。两个人嬉闹得就像孩子般,这一刻他们没有烦恼,只有快乐,一份他们异常珍惜的快乐。
当他疾步的走出会议室时,还不太相信秘书传达进来的讯息。她告诉他“全宏”的叶秘书有事来找他,哪里还顾得了开到一半的会议?那些高级主管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董事长像火烧屁股般的离开。
汪品群边走边调整自己的心跳,他也没有想到叶曼莲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但他就是拿不出平日的魄力和冷静。
真奇怪!一碰上叶曼莲,他所有的理智、思考、镇定工夫,竟全部消失于无形。
叶曼莲坐在接待室内的沙发上,全身绷得紧紧的;她知道自己平日对汪品群没有好脸色,现在却得低声下气的来求他,他会帮这个忙吗?
汪品群没有三分钟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惊讶,也带着一丝的喜悦,真的是她!
“你找我?”
她紧张的点点头。当秘书这么多年,她几乎不曾真正的慌张过。但现在她真的紧张,她问过很多人,能借她的都只是一万、两万,救不了急;所以她才会硬着头皮,希望汪品群能拿得出这笔钱。
“我们到办公室谈吧!”他说。
她像哑巴似的只有点点头。
她的反应惹来了他的猜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逆来顺受?因为在他的面前,她往往一副他总是奈何不了她,而她却能把他吃得死死的样子;难道风水轮流转,现在转到他这边了?
汪品群的办公室大得不得了,而且一眼望去尽是台北的街景;同时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放着古董、字画,好像很有艺术气息,并非只有铜臭味。
“我叫秘书送咖啡进来?”他询问她。
“不!”她摇头。
“果汁?”
“汪品群!我不是来喝东西的!”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绞着,有些无所适从。
他真的第一次见到她狼狈的模样。
“你要不要坐下?”
“不要!”她的声音尖锐。
“坐下吧!”他笑着说:“你第一次和我上床都没有这么紧张,我可不希望你昏倒在我的面前。”
提到和他上床的事,给了她一些勇气、愤怒和力量,她发现自己的脚已不再虚软,手也不再轻微的颤抖,她甚至可以坦然的面对他的目光;最糟的结果是他不借这个钱,他又不能把她吃了。
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般。“我又不会把你吃掉,既然你都来了,还怕什么呢?”
她坐下,一边将裙子拉长盖住膝盖。
他则随意的往办公桌的一角坐下,看着她。“我是不是该问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我有事要找你帮忙。”她艰难的说。
“我义不容辞。”
“你最好先听听我要请你帮什么忙!”两百万不是小数目,她不敢奢望他一口答应。
“放心!我活到这么大,还没有被吓到过。”
“那好!我希望你借我两百万!”她一口气的说。
汪品群没有被吓到,但还是有一阵了的意外。她为什么要借两百万?他知道她不赌,家境小康,兄弟姊妹早已成年、独立;而她也不玩股票,不炒作外汇,是标准的正派女郎,她为什么需要这么一笔对她来说是非常大数目的钱呢?太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