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以为你把自己说得很差、很不堪,我就会离你远远的,这就是你要的吗?”陆剑群揭穿她的谎言。“古灵,别傻了,我没有那么呆。”
“就算我没那么差、那么不堪,我也可以不理你。”她打定了主意。
“为什么?”他冲着她一笑,“古灵,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在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我们明明都处得很好。”
“问题是我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又怎样呢?”
“那很有关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我没有兴趣和你或是任何人交往,这是我的自由,我的选择,就是不要。”
“古灵,你是你,你爸是你爸。”陆剑群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这是两码子事。”
“对,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纯的交往,那就不关别人的事,可是我们之间能单纯的交往一辈子吗?可以空口谈一辈子感情吗?”古灵的语气充满了挑衅。“你父母在美国,但总有一天我们迟早会见面,如果他们知道我的父亲是——”
“你想太多了。”
“他们会在意的。”
“你爸总有‘退休’的时候。”陆剑群有些阿Q似的回答。
“你真是天真,比我还天真。”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往坏处想?”他从不曾被一个女孩气到想骂脏话,但是古灵做到了。
“有些事是会跟着人一辈子的!”
“贩毒的人不是你。”
“但我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她愁眉苦脸的撇撇嘴角。“陆剑群,我知道你很好,也是真心的对我好,可是……你就算了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是很明显的不悦,他在气她的食古不化、冥顽不灵。
“林伶的事已经伤了你一次。”
“你不是林伶。”他臭着脸道。
“但我还是可能会伤害你。”
“那么讲了半天……”他烦死了,烦死了在原地绕圈子。“你要的是什么呢?”
“老死不相往来。”她心一横的道。
“再说一次?”
“你听到了。”
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点点的犹豫及踌躇,所以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看得出来。
“好吧!”陆剑群一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或是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如果这真是她要的,那么他就成全她。“我不会再打电话,不会再约你出去,更不会突然出现在你家门口。”
古灵感谢的睨了他一眼。
“那你要保重了!”他说。
她紧咬着唇,点点头。
“下回若再……当然我希望你不要再出事,但如果你有、机会。再出事,不要再跑到我家别墅的后院,因为对我来说,我已经厌于拯救你了。”他有些负气的道。
“你放心,万一还有那种机会,我会祈祷天使的出现。”她不甘示弱的说。
“好!”他转身,带着满腔的怒气,但走没两步他又回头瞪着她说:“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古灵不语。
陆剑群审视了她一会儿。“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在干什么的!”
“但我在乎,”她小声回道。“我在乎。”
* * *
那一天陆黛媚真的喝醉了。
而何中翰也真的依约把她背回家。
本来是想把她背回自己的家,但是还有一点点意识的她却坚持要回她家,因为隔天一早要开庭,说什么她都得回自己家,她得着装打扮出门,不可能穿着前一天的衣服,披头散发的出庭去。
也因为这样,他才知道她住在哪里,知道她也是单身一人过活,知道她家的样子,她是个不管居家或是生活品质都非常高尚的女人,由她家的装潢、布置就可以想象。
所以从那天起,他没事就往她那里跑,在过完了疲累的一天后,他不再急着回家,也不跟三、两个同事到小酒馆混,常常带着啤酒或是消夜,直接从警局来到她家,这个生活模式逐渐成了习惯。
起初陆黛媚还会问他为什么来,但是一次、两次后,她不再问了,只知道这个一开始就和她势不两立的男人已走进了她的生活。
后来她更发现了他有习惯坐的椅子,每回用的大马克杯,他挂衣服的方式以及枪套放置的地方,他似乎已把这当成是自己的另一个家,但有一点,他从不在这过夜,即使有时她因太累而先入睡,他也会替她将门锁好再离开,所以她知道何中翰绝对是个君子。
这晚他除了啤酒之外,还带了盒巧克力冰淇淋给她,看着她大发娇嗔说他会害她胖,他则要笑不笑的嘲弄着她,两人好像老夫老妻般。
“一盒冰淇淋能害你胖到哪里?而且你看看你瘦得快成竹竿了,你们女人……”
“你就不能买点健康食品吗?”
“举例。”
“好像。”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现在最流行,高纤、没有脂肪、没有热量的食物。”
“可是光听你这么说就觉得不好吃。”在饮食方面,何中翰是非常的传统,他希望饭桌上有鱼、有肉、有青菜,但是若照陆黛媚的吃法,他一定会营养不良。
“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就会肥、就会不健康,现代人的饮食太精致了。”陆黛媚有她一套吃的理论。
“我们男人在外打拼了一天,尤其是干我们这种人民保母的,如果老吃些什么没有热量、没有脂肪的东西,叫我们怎么追歹徒?怎么和那些败类赛跑?拜托你,给我点扎实的东西,如果——”他突然住口。
“如果怎样?”她不解的问。
“如果你是我的女人。”他耸耸肩。
“什么?!”她有些讶异。
“我是说如果你是我的女人,那么你就要多照顾我,喂饱我比较要紧,不要给我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老实的表达他的看法。
“那你很幸运,”她给他一个妩媚的笑。“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不必担心我逼你吃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才懒得管你吃什么。”
有些自讨没趣的,所以何中翰静静的喝着他的啤酒,看着电视上正在演的警探片。
“何中翰,古奇的事怎么样了?”陆黛媚突然一整神色的问。
“还在监控中。”他头也没回的说。
“听说这回他找了一个男律师?”
“没错!”
“那个律师去找过你吗?”
“有啊!但被我轰出去了。”何中翰满不在乎的说。
“这么不给面子?”陆黛媚了解他的脾气。“如果古奇被抓,那么他会被判多重?”
“你是律师,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果能劝他自首……”
“陆黛媚,古奇是只老狐狸,你不要老指望他自首嘛!”何中翰不满的道,“而且这几十年来他所贩毒造成的悲剧或危害,光自首能弥补吗?”
“不能只怪贩毒的人,吸食毒品的人自己也要负大半的责任。”她必须说句公道话。
“你又来了。”
“何中翰,为什么你对他的成见那么深?”
“我对他没什么成见。”何中翰死不承认。“他贩毒是事实,这假不了。”
“不!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自己是个律师,难道对与错你会分不出来吗?他贩毒,所以我要抓到他,他若以为交出几个小喽 就可以脱罪的话……”何中翰一副免谈的表情。
“我没有分不清楚。”
“你根本是立场不坚定。”
“我不是放弃当他的律师了吗?”陆黛媚突然大发脾气的吼道。“不要以为你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而我们做律师的就是什么吸血怪物,古奇没有那么不堪,你自己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