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万两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吗?”耿毅桓不能苟同他的散金如土。“辜老爹没把你的皮扒了真是令人意外。”
“别提了,上次出师未捷损失的那一万两是我自己掏腰包的,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心痛极了。”他一脸悲戚。
“活该,谁叫你爱摆阔,当时丢出那一万两,可没见你眉头皱一下,怎么现在才来心疼?反应也太迟钝了吧!”耿毅桓端出老大哥身份训他。
“我已经痛定思痛。”
“那你还要上云雨阁?”
“我保证这次去云雨阁不用花到任何银两。”他信誓旦旦的说。
“你以为云雨阁是你家厨房啊!”耿毅桓冷哼,“别说这种没大脑的话好吗?人家开妓院当然是为了赚钱,难不成开来免费娱乐大众啊?”
“反正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就姑且信我一次啦。”
“你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
“别那么小气嘛!”他死皮赖脸的央求。
“昊?”耿毅桓扬眉询问。
“无妨,反正如果要银两,我们还有这个冤大头当挡箭牌。”话脱口而出后,展昊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他也想再去云雨阁?在潜意识里,他对舞姬浮动着令他感到陌生的情愫,他不解,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居然可以轻易地勾起他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原因?
得到了展昊的支持,辜仲衡马上站起身,“既然昊也同意,那我们走吧!”他将两人推出门外。
展昊一径地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无意识地走在前头。而耿毅桓则是满腹狐疑,他放慢脚步,脸凑近辜仲衡耳旁,悄声低问:“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才没……”辜仲衡张口欲反驳却被打断。
“少瞒我了。”耿毅桓瞪他一眼,“那天我陪皇上微服出巡,只有你们两个去无缘那里,无缘那家伙到底对你们说了些什么?快点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去告诉展昊,说你想算计他。”他威胁道。
“我哪有?”他哇哇大叫。
“没有?你一直怂恿他去云雨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我现在说我不去了,你认为展昊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很卑鄙耶!”
“和你这种小人交手,我不必君子。快说!”
“好啦、好啦。”辜仲衡不情愿地咕哝,“无缘说他卜了一卦。”
“什么?他又有灵感了?谁那么倒霉被他选上?”
“他说昊最近犯桃花,不过这是小事,重点是京城要办大喜事了,新郎倌……”他顿了顿,“是展昊。”
“展昊?!难不成……”耿毅桓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严相国和韩太尉两个人同时相中展昊当他们的女婿,前几天他们已禀告皇上,请皇上赐婚。”
“皇上怎么说?”他急问。怎么半途又杀出两个程咬金?真坏事。
“皇上说要问昊的意思。”
“问昊?那怎么成?昊都还没认识舞姬呢!如果皇上一问,那舞姬姑娘怎么办?”他喃喃自语。
“仲衡,你在说笑?”耿毅桓耳尖听到了,“你不会是想要撮合昊和舞姬吧?那种女子当妾还说得过去,堂堂大将军夫人是青楼名妓会被人笑话的。”
辜仲衡不理会他的问题,径自说:“那天我和昊去无缘那儿,在后头的小别院里碰到一位女子,昊当场就被迷得晕头转向,都呆了。”
“哇!哪个女人那么好本领?居然可以让一向坐怀不乱的昊有七情六欲,不过这跟那个舞姬有什么关系?”蓦然,他张大眼睛,“那个女的该不会是舞姬吧?”
“没错,正是她。”
“你又没见过舞姬,怎么那么肯定?”
“她身边那婢女我在云雨阁看过,应该是服侍舞姬的婢女,所以我肯定她是舞姬。”辜仲衡十分笃定。
“这……”
“大哥,别担心,舞姬配得上昊的。或许你应该问,她会看上昊吗?”
“喔?”耿毅桓一直很相信辜仲衡看女人的本领,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她真如传说那般,拥有倾城之姿?”
“现在我们不就要去会她吗,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他神秘一笑,卖个关子。
“小姐,今晚月色不错哦!我们出去赏月好不好?”小蝶整晚缠着杨舞柔,怂恿她到外头透透气。
从普若寺回来后,小姐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惹得她也跟着整天担心烦恼。早知道就别提那个馊主意了,抽什么签嘛,还有,无缘大师说的什么小姐未来的夫婿,已经那么多天了,怎么连个影儿也没出现?
瞧天天来舞阁的那些阔公子们,根本没有一个让她瞧得顺眼,难不成是无缘大师晃点她们?不会吧,出家人是不会说谎的。不过如果是无缘大师那就另当别论了。瞧他老爱捉弄小姐,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份上,她老早一脚把他踹到渭宁河了。
小蝶见杨舞柔没啥反应,又摇摇她,“小姐!”
“把琴拿到小凉亭内吧。”这些天,烦着无缘的话,想着算命师的解签,对如何接近展昊更一筹莫展,她烦透了,实在需要发泄一下。
要是以前,在天雪峰还有那群师兄弟可以当她的沙包,让她练练拳头。下了山,要隐瞒她会武功,拳脚功夫倒少施展了。现在心烦,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弹琴吧!娘说音乐可以净化人心,洗涤心灵,心烦时抚琴还可以解愁呢。
她的琴艺是娘教的,娘在世时还直夸她比舞晨有天份,将来一定可以接她的衣钵,成为京城第一。每每听到娘这么说,她总是会心一笑。谁都晓得舞晨那小妮子一刻也静不下来,要她乖乖坐着和琴相望数个时辰,比叫她去书房抄书还残酷!
想起娘和妹妹,杨舞柔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叹了口气,推开房门,朝凉亭走去。
“什么?!”耿毅桓不敢置信地瞪着辜仲衡,“你要我们翻墙进去?!”
“别担心,我已经打听好了,这个时候舞姬是不见客的,而守在舞阁外的那两个保镖也会被支开到前头帮忙,所以舞阁附近空无一人,你们放心好了。”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咱们干么前门不走,非得要从后头爬墙进去?”
“你少呆了好不好,你以为徐嬷嬷会让我们见她吗?别傻了,我才不想再当一次冤大头,损失那一万两我很难过呢!”
“纵使如此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犯不着像贼似地擅闯民宅。想我堂堂中尉大人,居然要我爬墙?要是这件事给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耿毅桓大叫。
“喂,你小声一点嘛,你要弄得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做坏事啊?”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耿毅桓不死心地低声咕哝。
“其他办法?我看等你想出来时,咱们也甭瞧了。”辜仲衡冷哼,“这主意可是我想了几天才想到的好办法,看我连地形都打探好了,你还在那里挑剔什么?”
“这算哪门子的好办法?”
“少婆婆妈妈了,你爬不爬?”辜仲衡铁青了脸,极力忍住想打昏他的冲动。
“你问昊,他一定也和我一样。”
“昊?”辜仲衡转头问着不发一言的展昊。
“嘘,你们听!”他示意他们闭嘴。
一阵琴声流泄而出,哀怨的曲调像是背负了许多愁苦,重得令人心拧了起来。展昊虽然不懂琴艺,但乐曲在宫中可听多了。每每皇宫宴会上,皇上总会召来擅于琴艺的嫔妃才人抚琴助兴,那些乐曲多半是欢愉的,他从没听过像此刻这般凄苦的曲音,令他忍不住想要为这琴声的主人抚去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