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算他识相,没有再开恶劣的玩笑,只要小玲还住在他这里,他可能就必须有求于她,不敢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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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晴。”心萍在晓晴眼前挥动五指。
“嗄?”晓晴回神过来。
“你怎么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发呆了。”
“我……我没怎么样呀。”她心虚地低头,拿小汤匙搅动杯里的咖啡。“呃……可能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睡眠不足,精神不济。”她很晚睡没错,可是不是因为看书,而是不知怎地,脑子里纷纷扰扰的,辗转难眠。
“我刚才说了一堆,你有没有听进去?”
从她们一坐进咖啡厅里吃简餐,心萍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今天心萍的老公要值班,不甘寂寞的她找晓晴陪伴;刚好晓晴跟小玲说过她今天有事,所以虽然不爱逛街,她还是预备和心萍耗上大半天。
“我听到了,你叫我要整理头发、配隐形眼镜、买漂亮衣服、相亲。”
“唉!”心萍叹气。“这些话五年来已经不知道跟你讲多少次了,还不是又白说。”
“好。”晓晴咬牙说。
“好什么?”心萍意兴阑珊地以手支颐。
“我听你的,”晓晴回想秦克宇听到她接电话说到相亲时,脸上那抹嘲弄的笑容。昨晚她闭目躺在床上培养睡意时,他那张可恶的笑容困扰了她许久许久,愈想她愈觉得他当时的表情是在讥笑她。他以为她毫无魅力真的找不到男人,所以利用小玲接近他,对他投怀送抱?“我要去剪头发、配隐形眼镜、买衣服、相亲。”
“嗄?”心萍惊讶得手一滑,下巴差点撞到桌上。“你说什么?”她连连眨动眼皮,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我有没有听错?”
“没有。”晓晴把心一横,不让自己后悔。
“你……你真的……”心萍两手按在桌边,睁大了眼睛看晓晴,再伸出手来摸晓晴的额头。“你没发烧呀!不像在呓语。”
晓晴莞尔道:“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我收回我的话。”
“我信,我信,我信!”心萍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了?”晓晴耸耸肩。“突然觉得生活有点枯燥无味吧!玩玩又何妨,反正我祖母不可能从坟墓爬出来骂我了!”
心萍高兴得拍桌子,“我今天一定要去买乐透,号码就是今天这个晓晴历史上最值得纪念的一天!二○、○二、○六、二二、”她看向她腕上的手表。“十二、三四,特别号十七。走,我们现在就去买乐透,然后我带你去剪头发、买衣服,我要彻底改造你,明天教全校的师生都对你刮目相看!”
第四章
晓晴一走进电梯,就惴惴不安地拉拉她的迷你窄裙。
要不是心萍硬要她买、硬逼她穿,她绝对不会穿这种露出一半大腿的短裙在街上。要是被祖母看到,一定连续三个月骂她不要脸、不知羞、伤风败俗、活像妓女
她一向很容易摆起冷脸来拒绝男人,可是面对心萍时她却总是坚持不了,能够拖到今天才让心萍装扮她,她已经觉得自己毅力惊人。她知道心萍是真的关心她,自认识心萍以来,古道热肠的心萍给她的温暖,千百倍于她的家人,说心萍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也不为过。
心萍和发型设计师讨论后,决定把晓晴的头发削短打薄,晓晴自己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等到她的头发弄好,心萍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化粉包为晓晴化妆。
粗还没化好,美容院的小姐们就陆续聚拢来看,有人说她像陈湘琪,有人说她像香港的广告明星雪儿,心萍则认定她像梅格·莱恩。待戴起眼镜照镜子,晓晴简直不认识自己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变得如此亮丽。难怪化妆品虽然贵得吓人,女人们仍奋勇购买。
以前她陪心萍逛街时,售货员总是不太理睬她;今天情势大为改观,换心萍被冷落,而她被售货员们缠得有些烦。
电梯门开了,晓晴做贼似的,先看看走廊上有没有人,然后尽量不弄出声音的走路,希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她的公寓。
这双新买的高跟鞋穿不到三个小时,已经令她脚痛。依心萍的标准,两寸半的跟不能叫高跟鞋,心萍所有的鞋子都从两寸起跳,以弥补她身高的不足。
十点了,小玲该睡着了吧!今天谁帮她洗澡?还是小玲已经被妈妈接走了,从此她不必再和她的邻居有点头打招呼以外的接触?
要关上她的不锈钢铁门,不得不弄出声音,晓晴才刚脱掉高跟鞋,没想到小玲的叫声立即响起,比雪球迎接她的叫声还响亮。
“吴姐姐、吴姐姐,我按过好几次电铃你都不在……啊!你去剪头发。”
晓晴对小玲微笑,打开她的不锈钢门,庆幸只看到小玲一个人。“好看吗?”
“好看!”小玲点头,说得很大声很肯定。“你的衣服也很好看。”
晓晴低头看自己,其实她的新装不过是简单的T恤和白色短裙,只是T恤的颜色较花哨。现在free szie的T恤像专门做给营养不良的瘦子穿的,她这个不胖的人穿起来居然相当贴身。
“阿伯,你看,吴姐姐变得好漂亮唷!”
晓晴抬头,看到和昨晚一样手捧浴巾和小玲睡衣的秦克宇,她的心跳频律顿时错乱,全身也无端燥热起来。说他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也不为过,他那种魂魄被摄住似的全神注视,令她直觉地感到他的惊艳,她既羞又喜,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心头小鹿乱撞的滋味。
“阿伯,你说吴姐姐是不是变得好漂亮?”
“呃……是……是。”名节目主持人居然也有迟钝结巴的时候,不过他恢复相当快。“小玲说你昨天跟她说,如果她还要你帮她洗澡,到你这里来比较方便。”
“嗯。”晓晴当然也要赶紧恢复,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一刹那的目光电波交流,一定是她的幻想。她低头向小玲伸出手:“小玲,进来吧!等你洗好,我再送你回阿伯家。”
“好。”小玲走进她家。
晓晴的手触及不锈钢门,示意要关门了。
“这个。”秦克宇将浴巾与睡衣往前递。
晓晴伸手去接,手指擦过他放在浴巾下的手指,没有擦出电光石火,只是她的心弦抽动了一下!
没事、没事,很好,她表现得很好,没事人般地关上门。看小玲在逗弄雪球没有注意她,她背靠在门上,略微沮丧地叹气。
他已经学聪明了,不再乱开玩笑,不对她的私事予以置评,她应该松一口气的;但她却没来由的,对他的反应感到有点失望。
虽然她似乎在他的眼中读到惊喜与赞赏,不过那可能是她一厢情愿的解读;即使他回答小玲“是”,那也可能只是礼貌性的敷衍。她哪里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虽不能说是为了他而改变造型,可如果更诚实的面对自己,或许,多多少少有一点受他的影响,但他绝不是她蜕变的惟一因素。
该说是时候到了吧!年少轻狂或青春叛逆期的阶段,她没有走过,在祖母的严厉管教下,她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专心向学的乖孩子、好学生。即便在祖母过世后她如释重负,却也不曾打算改变多年来不注重外表的积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