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寻欢阁不知调教出多少才貌兼备的好姑娘,也风光的嫁了不少,白飞雪对此可谓乐此不疲,不后悔也不打算收手。
“唉,要是让你家里头知道我和你狼狈为奸,我看我这条老命也没多久可活了。”黄九山装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企图扭转白飞雪怪异的念头,这一两年,他老觉得是自己把她教成了今日这般违反传统的样子。
显然白飞雪并不吃他那套,一向和黄九山没大没小惯了的她,竟然把手搭在他肩上,贼兮兮地笑着说:“安啦!师父,别忘了,祸害造千年,您是老祸害,我是小祸害,咱俩都可以活得很久。何况,您不说、我不说,这些善行义举谁会知道?这样吧,咱俩谁也别说出去,有道是:为善不欲人知嘛!对吧!师父。”
“对,服了你,什么歪理都给你说成至理名言了。咦?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黄九山一脸苦笑,再不请她回府,他的头又要疼了。真不晓得自己当初吃错了什么药,竟会被她那套“正义之辞”给说服,哄得干起梁上君子不说,还成了经营“风化事业”的帮凶。原以为爱徒是正义感作祟一时兴起,没想到愈做愈大还欲罢不能,如今好好的一个将军府千金成了怪胎,唉,教他如何向她爹娘交代呀!
“对哦,爹说家里今天有贵客,教我别贪玩早点回去,免得又让娘骂一顿,我怎么给忘了?师父,徒儿先走一步,您可别太想我,改天我再来看您。”
白飞雪急忙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只留下黄九山一个人兀自摇头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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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将军府里,白啸威正和夫人柳千蕙商量着宝贝女儿的婚姻大事,两人愁颜相对,显然极为苦恼。
“将军,皇上降旨,欲将飞雪婚配皇太子,这固然是莫大的荣幸,可是,飞雪那孩子,打小就给咱俩宠坏了,黄花闺女应有的教养风范就别提了,连点女孩儿家的仪态也没有,真要将她嫁入皇室,日后捅出楼子,皇上或皇太子怪罪下来,别说飞雪不好受,连咱们也不好交代!”柳千蕙忧心忡忡地说。
“唉,要是皇上指婚的对象是温婉乖巧的霜儿,那不知有多好。可是皇上坚持长幼有序,非得要雪儿先完婚不可。奇怪了,打同个娘胎出来,又是孪生姐妹,怎么个性差这么多?这咱们雪儿要是个男儿身,她的才干可不输给云儿呢,我说,咱们该不会是少生了什么东西给她吧?”
白啸威对这个宝贝女儿最是头疼,却也最为疼爱,既爱她的聪慧机智,又怕死了她如男儿般的刚烈性子。
“将军,你怎么这么说话?羞死人了!”柳千蕙脸红地哼道:“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只怪咱们太宠她了,由着她胡来十几年。皇上赐婚在入秋后,咱们只剩半年多的时间可准备,想重新调教她是不可能了,你倒是想想法子,该怎么让那倔丫头点头首肯,乖乖地上花轿呀?”
“说的是,那孩子的脾气我最清楚了,就算拿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宁可吞了那把刀,也不见得会答应。” 白啸威忍不住摇头叹起气来。
“先别说这个,你瞧傲天的那双儿女,长得可真俊呢!逍遥不但知书达礼,气度更是有乃父之风,他日必定成就非凡。傲天的意思是想趁这次他们的来访,和咱们做个儿女亲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是呀,我也很中意,把霜儿许给那孩子,应该是门好亲事。好是好,可是,一下子两个宝贝女儿都出阁了,我可真舍不得呢!”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已悄然落下。
白啸威忙安慰着她,“你别这样,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是云儿以公事为重,咱们早有孙子可抱了。舍不得归舍不得,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就是舍不得才把她们留到现在,都十八岁了!想当年,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生云儿啦!再不把她们给嫁了,岂不耽误了她们?”
“这倒是。”柳千蕙这才稍微释怀。“我瞧无忧那孩子也挺喜欢的,既然要办婚事,不如连云儿的也一并办了吧!一口气嫁了两个女儿,好歹也娶个媳妇儿进门,看能不能替咱们添几个孙子,要不然只剩咱们两老,怪寂寞地。”
“不急,夫人,一件一件来,别忘了最麻烦的还没解决呢!” 白啸威忍不住提醒她。
“也对。咦?雪儿那丫头呢?该不会又溜出府了吧?将军,你也说说她、管管她呀!就是你把她给宠成这样的。”柳千蕙叨念着。
“说我管我做啥?我这不就来了吗?”
真是说人人到,只见白飞雪大步地跨进大厅,一副男儿身的装扮模样,丝毫没有身为女孩家该有的矜持,看得柳千蕙直摇头。
“雪儿,你看看你这身打扮,有哪个千金小姐会像你一样,穿着男人的衣服四处乱跑?你就不能学学霜儿,乖乖地待在房里读书弹琴吗?你们是孪生姐妹,可是偏偏除了面貌以外,却无一处相似,唉。”
白飞雪早已习惯娘亲念经似的叨念了,她知道爹娘都宠她,又拿她没辙,所以也不当一回事地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还很豪气地以手背抹了抹嘴,笑嘻嘻嘻地说:“生了两个面貌一致的女儿,一看就是十八年,换作是我早就看腻了,若性情举止又是一般,那多无聊呀?飞霜有办法关在房里,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外头有多好玩,改天真该带她一块儿去见识见识才好。”
“不许你胡闹,有你一个已经够你爹和我受的了,可别再把你那内向的妹妹给吓坏了。”
“我说着玩的,飞霜连多走几个院子都会喘,我哪敢带她到外头去?”
“知道就好,你怎么出去的?又翻墙了?我说,你堂堂一个将军府千金,要出府透透气、散散心,可以让我们知道,也好派几个人陪着你去,干么非得换穿男装又偷偷摸摸翻墙!这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柳千蕙最不喜欢她这一点了,总觉得有失闺阁千金应有的教养风范。
白飞雪翻翻白眼说:“何必弄得这么劳师动众?我是去透透气,又不是去游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扛着轿子出门,怎么散心?我懂得功夫,又女扮男装,不怕有人欺负我,而且没人知道我是将军府千金,这才可以更接近一般老百姓的生活,还可以替爹视察民意,岂不一举数得?”
“你还说呢!难不成想气死我?谁准你出府的?又偷溜啦?我不是说过,要出府得交代行踪吗?”柳干蕙被她这一番论调给惹火了。
“不是偷溜,爹准的,不信你去问爹!” 白飞雪纤手一指,把烫手山竿丢给了白啸威。
“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准她出府?”柳千蕙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啸威。
“这丫头和我下了三盘棋,赌注是答应她出府,她赢了我两盘,我只好让她出府去走走。这丫头的棋艺真是高呀,除了傲天曾和我下了个平手,还没人胜过我呢!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白啸威一副得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柳千蕙的怒气正逐渐上升。
“将军,你怎么愈活愈胡涂了?这样放纵她,难怪她把心都给玩野了,这样她以后怎么嫁人?谁要娶个成天扮男装往外跑的女人为妻呀?”柳千蕙的脸气得都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