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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页

 

  他之所以对金融投资如此入迷,全为了局势瞬息万变,刺激非常。

  “就算以最好的酒,最好吃的莱,你今回在恒昌事件上赚的钱,已足够你养我这一生一世。”竞之说。

  杨慕天不必告诉庄竞之,他只入了五千万元的货,并不如她想象小的大有所获。否则,就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对她的信任不足了。

  无论如何,钱赚少丁仍然是赚。

  且这又再进一步证明庄竞之对杨慕天是好的、善意的,这令他相当开心。

  因而他答:

  “养你一生一世?固所愿也,不敢请矣。”

  “言而有信?”

  这句话原应戳在杨慕天心上的,如果他记得当年誓言的话。

  显然,杨慕天并未介怀,因为他对于誓言从不上心,只立即爽快地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养呢,也有很多种。是不是,慕天?有一种是卢凯淑式的,另一种是袁素文式的,还有其他,就更不必说了。”

  杨慕天脸上煞地变红,无辞以对。

  庄竞之不放松:

  “你要以哪一种方式养我?”

  “你说呢,你肯不肯接受后一种?”

  庄竞之立即疾言厉声地答:

  “那么,杨慕天,由我庄竞之来养你,反正我的居处就叫竞天楼!”

  杨慕天很呆了一呆,未曾看过庄竞之这么热辣辣的霸道的一面。

  只见她杏眼圃睁,脸红耳赤,一样的吸引人,一样的可爱。

  杨慕天淡淡然问:

  “没有商量余地?”

  “绝对没有,慕天。我老老实实告诉你,我必定坚持。”

  杨慕天呷了一口酒。

  庄竞之说,

  “你原本就是我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与分离,我都熬得住,都有心思能耐化腐朽为神奇,为什么?无非为要回到你身边来!我已经原谅过你一次,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慕天,你应清楚,从今之后,只可以有我,卢凯淑与袁素文,通通都要跟你一刀两断,否则……”

  庄竞之想一想,很决绝地说;

  “我走。不再回来。”

  “这叫宁为玉碎,不作瓦存?”

  “对。”

  “并无他法吗?”

  “将心比己,你若是我,今时今日,会肯吗?”

  庄竞之说得太对了。

  她的身家甚至有可能凌驾在杨慕天之上,这样一个有财有势有貌有本事有学识的近乎完美的女人,要金屋藏娇把她收起来养,是不是笑话了?

  “慕天,本城之内,找谁比我们更匹配了?”

  杨慕天答:

  “对,故而,你也别太霸道,随手十二亿就买下罗氏那地皮巨宅,为向我示威吗?并不值得,这不是生意人的手脚,这只是女人任性的购物狂。”

  “你别看轻我,我间有神来之笔,只一笔就已经很够你受用了。”

  这句话听得杨慕天非常舒服。

  很明显地,他已经飞越了人媪钱,而到了钱媪钱的地步。也只有到了钱韫钱的地步,才能够媪大钱。

  凭着现今庄竞之的强劲人际关系与权势,杨慕天有理由相信她所谓神来之笔,真的只要大笔一挥,就能使财产跳升甚多级数。

  最吸引的尤在于庄竞之的国际联系,正正是他目前不足之处。

  恒昌被收购一事,就是铁证。

  “竞之,你让我好好考虑。”

  “当然,一经选择,就是定议,你必须遵守诺言。反正我已等了二十年,旨不在一朝一时,你认真考虑清楚,我不心急!”

  心急的其实是杨慕天。

  庄竞之实在太吸引了。

  一个如此传奇的女人,本身就已魅力四射,恨不得让她裸露在自己面前,看个彻切。

  一旦把她据为已有,也就等于同时接收一切属于她的好处与荣耀,实在太舍不得再放她走。

  离开雅谷餐厅时,庄竞之重施故技,她和杨慕天的座驾都同时在门口等候。

  竞之亲切而快乐地吻别慕天,然后上了自己的汽车,绝尘而去。

  杨慕天一上车,便对司机说:

  “把车钥给我,你收工。”

  他开着车,攀上山顶道,停在竞天楼的石碑旁,叩门进去。

  庄竞之刚刚回到睡房来,才换上一袭睡衣,杨慕天就推门而进。

  庄竞之道:

  “你怎么这样的没有礼貌,连门都不敲就……’

  杨慕天一个箭步上前,不让她说下去,密密地封住了竞之的嘴。

  长夜静静地笼罩着整个香江,整座半山,整幢竞天楼。

  庄竞之并没有欺骗扬慕天,这两三个月,由她提供的大小市场消息,包括本城与海外的,使杨慕天更赚个盆满钵满。

  杨慕天与庄竞之非但是业务上头的好拍档。私生活上,他们协调得益发壮丽。

  不论清晨,抑或良夜,慕天与竞之均有影皆双,情意绵绵。

  天才泛鱼肚白,他们就携手到深水湾的高尔夫球会打球去。

  庄竞之的球技竟比杨慕天棒。两个月之内,她就有三次一棍入洞的骄人记录。杨慕天不是不震惊的。

  他们漫步于晨曦朝露中,杨慕天问:

  “你似乎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样样俱精,何解?”

  竞之歪一歪头,款款情深地望住慕天,说:

  “为你。”

  “为我?”

  “失散这么多年,不知道你的嗜好向哪一方面发展,于是十项全能、内外文武都得练个出神入化,到重逢相见之日,不好失礼。慕天,我说的都是真话。”

  是真的,庄竞之入水能游,出水能跳,唱歌打牌,无一不能奉陪。

  “竞之!”这样子的高帽子往任何一个血肉之躯的男人头上戴,除了使他喜不自胜,顾盼自豪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种反应了。

  “可惜,”竞之摇摇头:“在商场上,你的功夫跟我的还可算是半斤八两,在球场上呢,功力就差得远了!”

  岂只球场,就是杨慕天最精练的扑克游戏,都屡屡被庄竞之杀个片甲不留。

  沙蟹这玩意儿,最讲不动声息,木无表情,让对方无从稽考。

  杨慕天素来行止乖秘,思想决绝,配合到这游戏上头,正好神山鬼没,每每教人防不胜防。

  庄竞之刚相反,她玩牌时表情多于一切,喜、乐、嗔、恶等等七情六欲,翻大覆地的轮流写在脸上,看得人眼花缭乱。更由于她每一个微细的造作表情,都极其美丽,不论是扬一扬眉、嘟一嘟嘴、抬一抬眼、歪—歪头,都有味道,看得对手心旌摇荡,难于清醒地投入牌局之中,而终被竞之那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手法,折服下来。

  庄竞之的误导手腕一等一,当然的在杨慕天之上。

  不过,庄竞之有一个原则,若有其他朋友下场玩这个游戏,她不下注,只静静地、小鸟依人般坐在慕天身旁,为他打气。

  只有剩下他们二人,在竞天楼消磨长夜时,她才会毫不留情地让慕天输得口服心服,

  杨慕天就是相当欣赏她这一点,再本事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晓得在人前让自己的男人一步,相处才能融洽。

  人前,男人尤其要称王称霸。

  庄竞之完全识得讨杨慕天的欢心,从而无形中把他上了重重枷锁,使慕天慢慢地俯首称臣。

  竞之更是个非常非常懂得生活情趣的女人。跟她在一起,时而热闹,时而清静。一个星期七天,每晚的节目都编排得多姿多彩,既有一大堆好朋友聚在一块儿玩个人仰马翻的时光,也有只得慕天和竞之手拉着手在月夜下乘凉散步,闲话家常钓机会。

  更难得的是,竞之并不霸占慕天全部时间,总会隔一阵子,就到东南亚去几天,留一个生活上的空档,加添杨慕天感情上的牵挂,经常的制造二人之间小别胜新婚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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