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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佑芳,这就是你要的吗?”她忍不住望着镜子自问。

  但镜子是死的,没有人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有她满心的问号。

  突然休息室的门推开,汤时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看见汤时真,她忍不住抱怨,“我的订婚宴你也迟到,太不够意思了吧?”

  “要抱怨等事情结束再抱怨,我现在有急事要告诉你!”汤时真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一停顿下来,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怎么了?”看她慌张的模样,沈佑芳满脸不解。

  “管至平要走了。”

  “什么意思?”他要走了?“要走去哪?”

  “他要离开台湾了,你不知道吗?”

  这个消息犹如青天霹雳,沈佑芳震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离开台湾?什么意思?”

  “他都没告诉你吗?我以为你知道他要调派到美国……”

  “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管至平会说不让她为难,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想必那时候他早就决定要离开台湾。

  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是在等她的回应,可是她却告诉他,她要嫁给唐季森,所以他打算不告而别。

  她从来没想到他会离开!

  “他人呢?”

  “到机场去了。”

  “什么?”

  “他今天就要去美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而她将会看不见管至平!

  她感觉一颗心正快速的被撕裂,为什么她的内心会如此痛苦?

  在泪水决提前,汤时真大声遏止,“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好好的想清楚,选择留下来订婚,你将永远失去管至平,那个爱你始终如一的笨男人,佑芳,你千万要想清楚。”

  在她想清楚以前,她已经拎起长串的裙摆往外冲。

  出了宴客厅,一票宾客在场,唐季森看见她举动匆忙而怪异,忙上前拦阻,“你要上哪去?订婚仪式等一下就要开始了。”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订婚。”沈佑芳拿出握在手中的绒布盒,“这是你给我的锁戒,我现在还给你。”

  “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现在才发现我不爱你。”

  宾客如云,当场被拒,唐季森着实脸上无光,“你不能这样走掉……”

  “对不起!我会再登门道歉的。”她转头又向众人致歉,并说:“对不起各位!订婚宴取消了。”

  唐季森受到不小的打击,加上要安抚他气极败坏的双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佑芳落跑。

  第六章

  两年了,沈佑芳每当望着天空,就会想到自己两年前在订婚宴上落跑,然后一个人望着管至平搭乘的班机冲上天际。

  两年前逃婚追到机场,却来不及阻止管至平搭上飞机,以致她只能站在机场外看着飞机升空消失在云端。

  这两年来,她不断的写电子邮件给管至平,却好像石沉大海,他一飞上了天,便在彼端失去了联系。

  七百多个日子,足够让她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少了管至平那个免费台佣的日子,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唐季森没对她死心,甚至对外谎称她的逃婚只是因为婚前恐惧症,更说他愿意等待她适应了再补办两人的婚礼。

  可实际上,她害父母拿着房子去抵押贷款来还唐家的损失,而唐季森更扬言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对他造成的伤害。

  她不怪任何人,因为那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场。

  有太多的机会,她可以发现管至平的深情,当他鼓起勇气向她告白,她却漠视了他思积多年的呵护。

  她无法原谅自己,但也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赎罪方式。

  “别看了,再看下去天空都要穿孔了。”

  “你怎么来了?”她转头看了眼汤时真,又把视线转向天际。

  “还在想管至平?”

  她望着天边不语,突然想起王菲的天空那首歌,第一句不就这样唱的——天空藏着深深思念……

  “如果想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我想你若打去他家问,应该可以问到的啊。”

  她怕拿起电话会讲不出话来,所以用电子邮件告诉管至平她的思念,可是每封信都石沉大海之后,她也同时丧失了勇气。

  “不过他也真无情,两年来竟然谁都没有联络,连夏禹商的电话他都不接,太过份了。”

  “也许他想忘记这里的一切吧,那我们又何必勉强他。”

  “话是那样说没错,可是多年的友谊难道就这样丢弃?”

  “算了,不谈这个。”

  管至平调派到美国,可美国那边却又说管至平不在美国总公司,如果他不在美国总公司,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其实也很担心,可是两年了,若是管至平对她还有感情,应该会和她联络,可他没有那么做,由此可见,他确实对她死心了。

  但她心里仍抱持着点希望,想起过去管至平对她的种种呵护行径,她不认为他可以无情得忘记那段美好的日子。

  所以她仍在等待。

  “别发呆了,去吃个饭吧,然后上阳明山看夜景。”

  “你不用约会吗?”

  “友谊摆第一,谁叫他是管至平的最佳损友,管至平害得你这样没精神,那我就把身为他好友的夏禹商给丢到一旁去。”

  一人受苦已经够无奈了,众人陷入地狱叫她何忍?

  “不了,你还是去约会,我想回家帮大毛补习。”

  自从管至平离开,大毛的功课一落千丈,她不加紧帮他补回来是不行的。

  “够了!够了!两年了,你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两年了,也该走出来了,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两个女人都得要独自偷欢一下不可!”

  “可是……”

  “我问过了.明天大毛学校没考试,所以慢一天补习不碍事,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多了也没用。”

  拗不过汤时真的坚持,她们一起打了卡,准备下班。

  在电梯处碰见了常丽丽,她搔首弄姿的询问她,“佑芳前辈,要不要跟我们—起去联谊啊?”

  现在常丽丽已经完全压倒性的成为业务部之花,从她逃婚之后,大家都在讨论她即将跌停板,因为行径令人唾弃。

  “女人不需要男人来证明她的存在价值。”汤时真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对常丽丽反击,“真正美丽的女人,有她自己寻找快乐的方法,”

  汤时真的话把常丽丽气得脸部扭曲,然后她踩着高跟鞋忿忿的转搭另一部电梯离去。

  “那种女人该给她一点教训。”

  她回以一笑,有这种朋友她很幸运。

  有汤时真陪着,她才得以没有太过颓丧,她一直害怕独处,因为独处就会想起过去的种种美好,和管至平的笑、闹、喜、悲都历历如昨,清晰可见。

  阳明山她更不敢前往,过去管至平放假就会带着他们大伙去爬山,如今旧地重游更令她感伤不已。

  泪终于难以掌控的决堤,想念的情绪一来,便犹如排山倒海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哭就哭吧,至少哭出来会轻松一点。”汤时真把她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苦中作乐的说:“我的肩膀借你靠。”

  有这种朋友,她真的很幸运。

  MAY MAY MAY

  “管先生,金斯总裁在饭店设宴帮你接风,要直接过去吗?”

  管至平看看一路往北的天空,想起两年前他的不告而别,这一晃时间就过去了,这两年来他为了忘记对沈佑芳的感情,他全心投入工作,在接受训练的期间,他几乎成了空中飞人,他用工作麻痹自己,以为那样可以遗忘,但事实不然,再踏上台湾的土地,他才发现自己的情感依然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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