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母亲哭泣会心痛,所以从小就尽力表现,努力聪明优异,就怕自己会太像父亲,他要恨着父亲才能活得坦荡些……
“我喜欢你。”晓伶的声音蓦地响起,清清冷冷像水一般。
齐恩拥着晓伶,好紧好紧。
一开始他会凝聚目光,是因为晓伶看似冷然的沉静。但后来又在晓伶身上,看见与母亲相似的情深,于是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这个乍看乏情,但实则情重的女孩……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一直想要让自己不陷入任何感情,除了对家人之外。而实际上,他也真是不容易动情的,对于他人眼中的爱。慕总是可以轻易略过,温文有礼就是他的面具。
他以为带着父亲的血的自己,一旦太过放任后,如果不是滥情便是无情。所以他等待、他观察,谨慎处理每个微笑每个眼神,直到……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晓伶,我可以喜欢你吗?但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天我也会像那个人一样突然就变心。我很害怕,我会伤害你……”搂着晓伶,齐恩在她耳边说。
晓伶抬起头,望着齐恩。俊秀的脸庞平常总是洋溢着自信,仿佛应该是天之骄子,天生就是要幸运与被爱。
可是他现在却为另一份深情,脆弱而不安,假若他身上真还流有无情的血,那么这世上也将再没有人比他更钟情了。
晓伶微微挣开齐恩,拉出些距离,向他微笑。
“害怕你离去的人应该是我,才不见你三天,我却像丢了半颗心一样。我当然会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人心本来就难捉摸,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下一刻会突然不爱。但我相信你,就算你有天真的离开了,也一定是因为不忍心伤害我的……”晓伶顿了顿。
“对我而言,纵使现在有人告诉我,以后我有可能会因你受到伤害,但我现在还是无法忍不住不想你,还是会想多看你一眼。因为喜欢上了,所以我没有办法,更何况……你从不曾伤害过我。”晓伶继续说。
齐恩握住晓伶的手,沉默好半晌没说话。
感觉齐恩手心的温度,晓伶感觉温暖也感觉安心,而心底更有股难言的骚动。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经这样握着彼此的手,感觉着交叠的温暖。
“你还不说话吗?难道真的要我向你开口?”望着交叠的手,晓伶低喃。
“可以吗?”嘴角微微扬起,齐恩似乎脸红了。
“我如果说不可以呢?”晓伶抬眼,揪着齐恩。
“那……就直接灌醉算了!反正你喝酒了,就会巴着我不放!”齐恩转转眼珠,笑了。
啪!软绵绵的枕头袭上齐恩的脸庞。
齐恩抚着脸,看见晓伶的脸好红,但嘴边的笑意却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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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虽然不是自己的床,但晓伶睡得极好。梳洗完毕,八点多时,齐恩带她出去吃早餐。
“睡得好吗?”齐恩问。记得晓伶说过,她会认床。
昨晚晓伶和他聊到两点多后,便睡到他房间,而他则跑去跟邵云挤。
“很好啊!”晓伶笑笑地答。快九点了,早餐店没什么人,她可以悠闲地看菜单,点早餐。
早餐点好了,晓伶拿出自己部分的钱给齐恩。
齐恩迟疑了下,有点免为其难地收下钱。当然不是他大男子主义,只是觉得很想宠爱面前的这个女孩。
吃着早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看着齐恩,晓伶突然觉得好像昨天的事好像一场梦,因为现在的他们不管告白前告白后,齐恩对她的态度都还是没有改变。记得那是初恋的学长,总是会有意无意表现出一种专属自己的强势。嗯,齐恩……真的很不一样!
“怎么看我发呆?”发现到晓伶的视线,齐恩纳闷地问。
“没什么!”晓伶摇摇头,连忙把手上的火腿蛋吐司解决掉。
“晓伶,等一下你要不要和我去看我妈妈?”齐恩喝口豆浆,转眼想了下。
“方便吗?”晓伶呆了下。
“顺路啊,医院就在车站附近。”齐恩想也不想地说。
晓伶又呆了 ,不是这个问题吧!去见男友的母亲,应该是有某种意义不是吗?
“怎样了?你不想吗?”齐恩又问。
“没有。”晓伶连忙摇头。
“那回去整理一下东西,接着去医院,然后我们就可以坐车回去了。”齐恩对晓伶微笑。
晓伶没有反对,也或许是不想反对。吃完早餐,他们就回家整理东西,然后跟齐恩的姑姑道别,十点多时出门。
他们到医院时,要十一点了。走进病房前,晓伶开始紧张,毕竟过去跟学长交往一年多也从没见过学长父母,丑媳妇见公婆这是第一次。
齐恩转向晓伶,突然笑了。接着他敲敲门,听到里头的回答后,便转动门把开门。
“妈,你今天觉得怎样?”齐恩说,然后走向病床上坐起的美丽妇人。
晓伶默点跟在后头,不知何时才是打招呼的机会。
“齐恩,这位是?”安夫人转头看儿子,露出笑容,然后看见儿子身后的女孩。
“伯母好。”晓伶走向前,恭恭敬敬打招呼。
“她是我女朋友,名字叫童晓伶。”齐恩伸手揽住晓伶的肩膀。
晓伶抬眼看齐恩,脸忽地热了起来。
安夫人眯眼笑了,她招手要晓伶再走近些。
“交往多久了?”她微笑问。
晓伶眨眼,不知要怎么回答。呃,从昨天开始?
齐恩平静地开口:“认识半年多了,仲文学长介绍的。”
安夫人依旧微笑,然后又问了些问题。温婉的笑容及优雅的态度,确实让晓伶觉得安夫人果真是富家小姐出身。
十二点钟,护士准时送来中餐,安夫人见状,便让他们离开去吃午饭。
走出病房,晓伶心里颇为困惑。因为安妈妈看起来也不像病重的模样,只是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而且,齐恩的父亲她也—直没有见到。
齐恩不是没有发觉晓伶的疑惑,但仍沉默。中餐他带着晓伶到医院附近随便吃吃,吃完饭他们就上火车。
火车上,晓伶先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下,后来还是耐不住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齐恩,你妈妈是生什么病啊?”
“不,我妈并不是生病,她是自杀未遂。”齐恩看着晓伶,静了下、然后伸手握住晓伶,他轻声说。
晓伶微微张嘴,但没有说话,表情惊讶看着齐恩。
齐恩垂下目光,握紧晓伶的手。
“你没有看到我父亲不是吗?这是因为我父亲又爱上其他女人,而这次他真的想和我妈离婚,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回家时,邵云告诉他,母亲在与父亲争吵后,就割腕而且还吞了安眠药。当时邵云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只想到打电话给他。之后母亲被送人医院,但是他们却始终不见始作俑者的踪影。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们都知道,那人这次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为此,尽管不值,但母亲的伤心与绝望还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之后。只是为何母亲在见他时,仍然可以微笑呢?好多年了,他曾经不只一次听到旁人说,他长得有多像父亲。那么母亲为何不曾恨他?
晓伶抿紧唇,表情渐渐平静,被握住的手也回握。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晓伶,我真的恨我父亲,非常恨他。我妈愈爱我,我就愈恨他,这些年来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我很偏激是吧?这明明是他们上代的恩怨,更何况感情的事本来就应该是好聚好散才对。”齐恩说着,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