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小不点倾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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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那人已经将她的衣物褪下大半,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大腿正裸露在夜风中。子夜三点的这栋大厦里,惟一的活动仿佛就只剩下可蓝的挣扎,低吼。

  一声闷哼,就在可蓝以为事情要开始的时候,事情已然结束,脸上的手离开,身上的手也不见了。那名恶徒闯入她家中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她的衣服脱光?她不亲这样想着。

  “小不点,小不点,你没事吧?”

  小不点?这是谁的声音,毕颉,刚刚又是毕颉在欺负她吗?

  灯光拍的一声亮了,是毕颉打亮的手电筒,可蓝一手遮住光,两脚发软的呆坐在地上。毕颉很快的关了手电筒,抱起她。

  可蓝在他的怀中,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不是他,她放心的想着,刚刚那个人没有毕颉这么壮,是他救了自己吗?

  “小不点你的房间在哪里?”

  房间?为什么要到我房间?可蓝疑惑。

  “你……你的衣服都……嗯,是这间吗?”

  对哦,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扒光了。可蓝感觉到自己的腿正感受着毕颉臂弯的温度。“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毕颉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放下她,“你自己快去找件衣服吧!这个给你。”

  黑暗中,经由触觉可蓝晓得毕颉把手电筒给了她。

  “你怎么这么笨呢?停电通告也不注意。”

  停电?他下来就是要骂她的吗?可蓝将灯打开,没错,这里是她的房间,“谢谢,你可以回去了。”

  毕颉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离开,但是,他背过身去。

  可蓝关上房门,把手电筒放在梳妆台上,随便找了件衣服穿好,心想,那名歹徒力气很大,平常用剪刀都难剪开的布料,竟然用一双手就撕开了。

  “你还没走?”她走出门,见毕颉仍然站在门前。

  “小不点,你想想,惹了谁?”

  他怎么会这么问,可蓝正纳闷着,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客厅,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客店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能弄碎的都被弄碎了,能撕开的都被撕开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你怎么还有手电筒?”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想到的竟然是毕颉的手电简明明给她了,为什么手上还有,这情形就跟刚刚她快要被人……的时候一样。

  ◇ ◇ ◇

  “你想想看,真的不要报警?”毕颉把可蓝带回家里,她没有拒绝,经过他的说明,她大致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毕颉回到家里,他知道等一下要停电,所以趁着还有电,先把蜡烛放好,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电停了,他把烛火点燃,正要离开时,却听到楼下传来奇怪的声音,刚开始他并没有注意,以为只是可蓝回到家时,因为停电,所以绊倒跌跤了。后来愈听愈奇怪,愈听愈不放心,所以,就沿着水管爬下去,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这一看,结果就看到有人想要对她……

  最后,他打了歹徒一拳,那人摸黑逃走了,接着,就是他把她带回家里。

  可蓝不是很专心的听着毕颉的叙述,她坐在床沿,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里面大致的摆设都和她那里一样,可是,多了两架琴,一架纲琴,一架大提琴,“这是你的琴吗?”

  “不是!”他异常暴躁的,“这里的乐器都不是我的,我自己只带了鼓。”

  “你那么生气干么?”她晃动着双脚,“嫌它们占了你的空间吗?”

  “不要说我了,你怎么办?”毕颉靠着墙,烛火闪动的光源在他脸上阴阴暗暗的跳跃着。“要不是我听到底下声音怪怪的,不放心,爬水管下去看看的话,我真不晓得你现在会怎么样。”他的语气相当诚恳,没有一丝嘲弄、邀功的意味。

  “我小时候也有学过钢琴。”可蓝走到琴边,打开它,随随便便敲弄着。

  毕颉静静的看着她一会儿,也走到琴边坐下,扫扫上面的灰,拍拍旁边,让可蓝坐下。

  可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还坐下来。

  毕颉将十指轻松的放在琴键上,开始敲弹着。

  这应该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可蓝两眼注视着毕颉的双手,他长而有力的手指在琴键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快时慢,时重时轻,就算她再外行,也看得出来现在坐在钢琴前面的这个男人,不止是学过两天琴的家伙。

  如果这琴的声音不是这么荒腔走板的话,毕颉这首曲子不知道该有多么好听啊,正当可蓝这么想的时候,曲子结束了。她将目光从毕颉的手移到他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她,他的眉头皱得好深,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是一种真空状态,紧张的气氛含在其中生长、汇聚,直到令人无法忍受。

  可蓝因无法忍受,而先开了口,“我觉得你弹得很好。”

  毕颉的下巴抬得很高,好像有点生气。

  “虽然这个钢琴的声音……嗯,明天我去找个调琴师,好好把它调调。”可蓝发现自己有点讨好的意味,“等琴调好了,你再弹给我听。”

  “不要!”毕颉哽咽的,可蓝这才发现,他哭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可蓝摇摇头。

  “以前,不论她心情有多差,只要听到我弹这首曲子,马上就能稳定下来。”毕颉不可置信的看着琴键,“我有五年没碰过琴了。”

  他毫不避讳的揉揉眼睛,生气的拭去泪痕,“我不是难过,我生气的时候才会哭,知道自己在哭,就让我更生气!”他在解释给可蓝听,“以前,她常常缠着我,要我弹各种曲子,可是,我从来没有干干脆脆的答应她,现在她死了。

  “我真的好气我自己,为什么那时候那么小气!”说着说着,他眼中的泪水又出现了,他将眼睛闭上片刻,脸部一边的肌肉抽动,抖落了更多的眼泪。

  可蓝不知道为什么毕颉会跟她说这些,也许是因为夜晚吧,就像她接下来的话,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一样,“通常我们认为人的恐惧是有限度的,直到我们碰到不可预知的事物;我们才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将身体侧着靠在琴上,双目半闭,长长的睫毛有种安静的神秘感,“刚刚我好害怕,怕得什么都不敢去想。以前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怕什么了,直到刚刚我才知道,我还是会怕的,而且,好怕,好怕!”她讲话的吾调有一种没有高低的特质,好像她不慌不忙的把自己从她正在讲的话中分离出来,“四年前,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当时的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死亡的阴影之下,我走路怕摔死,吃饭怕噎死,出门怕车祸,在家怕地震,而我身边总是带着一个急救包。”

  这些话她应该是带着感情陈述出来的,但是她的声音仍旧那么平铺直述且事不关己的样子。“经过一年多,我惭惭克服了恐惧,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大神在主宰着人世间的一切。后来我甚至觉得,或许死亡是大神给人的礼物,当你的表现够好的时候,就会送给你一个系着美丽缎带的死亡包裹。”

  “就像我的家人,还有你的“她”,他们都是表现得最好的人,所以大神把他们带走了,留下不够优秀的我们,在人世间继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可蓝的眼渐渐空洞起来,但是声音的特质不变,看起来有点像是那些被施了催眠术的人,不过,现在施术者好像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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