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谎吗?这样一身装扮明明就是为了与抢银行时的模样有差异,“你的眼镜呢?”
“在……在这里。”小舞从牛仔裤里拉出一只眼镜盒。
“晚,晚上太黑了,我、我、我觉得应该不、不用、了。”
子鸢一把抢下眼镜盒,里面是他的眼镜,“我有给你盒子吗?”
“是、是、是乔老伯给我的。”
“又是老乔啊!”
“对……对……对……对……”她对了半天,始终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眼泪,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流了满脸。
“不要哭!”子鸢恶里恶气的斥着,“你跟我说清楚,今天下午你跟老乔还做了些什么?”他问完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像足了怀疑妻子红杏出墙的善妒老公,但小舞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虽然哭得很伤心,但还是努力的想要回答。
“我、我、老、乔老伯,我、我到五金行的时候,发、发现乔老伯的店,店员跑掉了,所、所以我我、我就帮忙。”
“老乔什么时候请店员了?”子鸢想起老乔,他的五金店是他最自豪的事业,他说过,只要他活着一天,绝不会让别人碰一下。
“从、从他中风以后。”大概是习惯了凶凶的他,小舞虽然还在哭,可是已经没有那么结巴了。
“他中风了?”
“嗯。”她用力点点头,“去年就中风了。”
“啊。”子鸢的脸上自然流露出关心,老乔对他而言不止是个五金行老板,如果老乔没有一定的信任与欣赏,他不会那么放心的把房子交给老乔照顾,子鹰也不会那么放心的让子鸢一个人在这里胡搞,“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复健中。”
“他的孩子呢?”子鸢记得,老乔好像有几个孩子的吧。
小舞摇摇头,脸上的泪洒得乱七八糟的,“他们都不管他了,所以,乔老伯只好请住在附近的年轻人帮他,可是那个人三天两头跷班,今天我去那里的时候,看到乔老伯好可怜噢,拿着支撑架在那些东西里面辛苦的移动,所以就帮他忙。”小舞虽然不再结巴,可是表情有些心虚,但子鸢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嗯,可是六点就关门了,你怎么……”他看看钟,“快十一点才到家?”
“噢,我帮乔老伯打烊以后,他留我在那里吃饭,我看他一个人很可怜,所以就帮他煮饭,之后又帮他把房子整理一下,等他睡了以后我才回来。”
“嗯。”
“嗯?”小舞小心的偷看子鸢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帮乔老伯?”
“嗯。”
“嗯?那我下次就不去了。”
“嗯。”
“嗯,我回房去了。”她得不到他明确的表示,想想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还是回房吧。
她转身才要走,就被子鸢又叫了回来,“喂,你今天有没有去银行?”
“银行?”小舞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去银行干什么?”
“喏!”他指指电视,新闻焦点已经不再放在银行的抢案上了。
“电砚怎么了?”
子鸢拿起遥控器,转了几台,果然,这是今天洛杉矶的大新闻,总一台是报导这个的,“你自己看。”
“嗯。”小舞认真的坐到沙发上,专心的看着他要她看的新闻。
“怎么样?你在那个银行有很多钱吗?”看完后,她还是不知道他要她看什么。
“不是!”子鸢跛着腿重重的坐到她身边,“你看,出来了。”
萤幕上出现一个淡灰色的影子,“你认识这个人吗?”
小舞还是不知道要看什么。
“这不是你吗?”
“啊?”听到他这么说,她才紧张的瞪着萤幕,“是吗?我今天没有到这里去啊,而且,我也没有那种衣服,再说,他跟我一点也不像嘛。”
“是吗?”子鸢有点泄气的把背陷入沙发里,“看起来很像啊。”
“我像那个样子?”小舞将上身前倾,仔细盯萤幕,“不会吧,这个人那么瘦、那么高。”
他斜眼瞥着她,“你以为你又胖又矮吗?”
“我……”小舞坐回原处,“那个人不是我。”
“好啦,我现在知道啦,本来嘛,我想你也不会有那种本事去抢银行,哼!”
真是受不了他,刚刚明明那么担心的,现在又这么样嗤之以鼻。“对不起嘛。”她轻轻的说。
“你又没有做错事,干么对不起?”
“我、我想,让你这么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是啊,我是挺担心的,下次晚回来要打个电话啊,我不是要你把这里的电话号码抄下来吗?”
“有啊,可是我打了一下午都打不进来,而且,乔老伯说,你不会在意的,他说你一听到要帮他五金老乔的忙,就不会介意。”
“什么?老乔知道我回来了?我不是告诉你,要你跟他说我把房子租给你了吗?”这个小白痴,一定忘了。他在心中斥道。
“我有啊,可是他不信,他说你不是那种会把房子租绐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的那种人。”小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悻悻然的味道,“子鸢,我是哪样的女孩子啊?”
子鸢不耐的挥挥手。老乔真的是把他看透了,老乔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他最重要的心血,所以,平常是不会随便把房子出租的,就算是出借,也一定是借给与他兴趣相同,可以对他的研究有帮助的那类人,像小舞,一看就是一个娇弱的小女生,怎么样都不会是那类可以帮助他实验的人。
“那么,他一定会跟鹰哥哥说我又受伤了。”
“不会!”小舞赶快否认,“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想让大鹰哥哥知道你受伤了,所以,我有拜托乔老伯不要跟你家里联络。”
“他会答应吗?”子鸢可是十分了解老乔的性格的。
“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小舞说得很小声,她一向低调,每当别人把她当成重心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不安。
“喔?那倒是很稀奇啊,看来你跟老乔处得不错嘛,还叫他乔老伯。”知道老乔不会告密,又明白小舞跟银行的抢案没有关系,子鸢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他用肩撞撞小舞,打趣着。
“是啊,我挺喜欢他的,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替他难过。对了,他还要我有空就去帮忙嗳。”小舞晶亮的眼神里没有渴求,只是一般的询问。
“好啊,你想去就去嘛,老乔搞成这样也挺可怜的,这样吧,你帮我把这个偷偷存到他的户头里。”子鸢找出支票簿,签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然后把老乔的户头号码交给小舞。
“噢,他的生活不好过喔。”虽这样说,但小舞想起那个具有相当规模的五金行,觉得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只有想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做生意嘛,所以呢,有点钱在身边总是比较好的,将来如果真的怎么了,有钱就一定能找得到人帮忙。”子鸢搔搔额头,其实他也没有怎么想过,只是觉得老人家生病了,就得关心关心现在他这个样子也无法过去,那么,就只好实际的给老乔关心一下吧。
“这样吗?”小舞手里玩弄着支票,“乔老伯跟你们修家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他说起你们几个好像在说自己的孩子一样呢。”
“是吗?”子鸢难得的尴尬一下。老实说,老乔还真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至于他与修家真正的关系为何,子鸢从没想过,只知道他好像是父亲年轻时的好朋友,他年轻时也曾经风光过,后来看破一切,找了个偏远地方开那间万能五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