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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叶彤一双明艳慧黠的眸子,忽尔漾起了迷离的愁雾,“我很好。”

  “不!你一点也不好。”纪霍然激动地说。

  “你——唉!”她当然知道自己糟透了,但她就是哭不出来。

  最大的背叛便是“亲人”的悖离!雷门背弃了她,这个伤口是很难痊愈的。

  尤其当她得知,那夜他为了得到她,竟亲自出马去偷“三星极光”,最可恶的是——他还将她丢在那里,径自逃命。纪霍然说得好,如果爱一个人爱得够疯狂,绝不会撇下她独自逃命。

  因为她知道——今日若是纪霍然有难,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看来,雷门在某一方面是“爱”她的,但却是就他的益处来爱她;一旦与他自身的利益、安全相冲突时,对方就只有被牺牲的份。

  简单的说,他不爱任何人,独爱他自己!为了巩固他的“所有权”,他不惜牺牲她“可能不保”的事实。单就这一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原谅他的。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不想结婚,或是拥有自己的孩子,而是从未遇到能够敲开她心灵的伴侣,如今见着了,却为雷门的卑鄙行为感到痛心!

  他怎么可以剥夺她为人妻、人母的机会!怎么能?!

  “啊——”最痛心的反击,在这一声长啸声中,完全逸泄出来。

  她恨他,真的好恨他!

  不明就理的纪霍然,以为叶彤的旧疾复发,心急如焚之余,便口无遮拦地恶咒,“死山口尝君,你是哪门子的大夫?!”

  “哈……”叶彤急遽的狂嚎后继而大笑,痴痴癫癫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彤儿,不要吓我,彤儿。”纪霍然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搂着她。

  叶彤继续狂笑,直到逸出泪光,笑声方止,整个人气喘吁吁地依在纪霍然的肩头。

  “彤儿,你吓坏我了。我……”他扳正被乱发缠绕一脸的粉颊,又怜又爱地说着。

  “对不起。”沙哑的歉意,此刻听来有着如天籁之音的欢愉。 

  “你——彤儿。”纪霍然迷惘了。

  “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

  “已经风平浪静了。”她试着挤出一抹微笑。

  “彤儿。”他蓦然一阵狂喜,迅速印上她的唇,显然忘记前一刻她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事。

  他是个熟练的引诱者,也是个为爱疯狂的男人,而她则是个学习力强的学生,在恋慕转换为爱的同时,很快地她以他吻她的方式,探出舌尖或吻或舔,回应他的热情。

  他先是一愣,继而狂笑,“你果然是个热情的小东西。伤口还疼吗?”他可不想弄疼她。

  “这儿不疼,那儿疼!”她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的小腹,痴痴地笑着。

  “坏女孩,这么快就学会我的招数了。”他既惊又喜,温柔地将她长及腰身的黑发往后一拨,掬起她的香颚以火热的唇侵占她的一切,点燃她深藏的情欲与热情。 

  原来,男人……也会这么投入!

  她笑了,低浅地笑了。

  身上的男人,是她今生,也是她惟一愿意敞开身心去接纳的男人!

  是幸运吧?!

  是,她是幸运的。

  纽约黑街的噩梦似乎从这一刻起,不再那么令她萦怀于胸。

  他抬起头,哂然窘笑,“对不起,我想,我太躁进了。下次,下次让我好好补偿你。”细绵的吻又落了下去……

  “谁说我会给你下一次的机会。”她作怒地推开他。

  “你会的!”他像水蛭似的,巴着她不肯离去。

  她却很“努力”地假装推拒着。 

  唉!她是躲不开他漫天洒下的情网了。

  叩!叩!杀风景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滚下去,别打扰我们!”纪霍然没风度地大吼。

  “二少爷,门口有个男人自称是叶小姐的大哥,他想见您。”保镳的声音在门外传响着,像枚炸药从天而降,倏地引爆纪霍然的满腔怒火。

  “妈的,叫他给我滚进来!”纪霍然像口大炮,轰得屋瓦齐飞。

  叶彤却拉住像火烧牛尾的他,柔柔地阻止,“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由我们自行解决吧。”

  “不行!”他鼓起腮帮子,气愤难平。

  “霍然,求你。”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哀求人。

  呢喃的请托登时化作绕指柔,纪霍然终于妥协,“不过,我要站在你身边,免得这个人渣又搞鬼。” 

  “拜托,让我和他单独谈谈。”轻柔的哀求声再次逸出。

  “唉!”哀叹一声,算是同意了。

  “谢谢。”叶彤主动献上她的唇。

  纪霍然再次感到爱抚的轻颤,顺着血液滑向每个毛孔,他激动地再次搂紧她,“小心点。”

  “我不是菟丝花。”叶彤夜莺般的嗓音轻缓地咏述着,流转的目光环视着纪霍然不平的眼,渐渐抚平他不安的心,“谢谢。”

  光洁高雅的客厅里,这对曾经甘苦共尝的“兄妹”,就这么隔着数步之遥,彼此相望,默默不语。他们之间的情爱纠葛错综复杂,就像千年古树盘根交错,断其校却不能刨其根,最终还是纠缠。 

  “和我回去。”雷门平静的嗓音中强抑着诉不尽的苦楚。

  “在我已经知道你就是堡主,也是‘火龙’的时候回去?”她感到可悲。

  “你?”他的确很意外,叶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真相,但却面不改色的表白,“不论我是堡主、或是火龙,还是雷门,自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个人!”

  “你说谎!”拒绝的音调有着冰藏的低温。

  “我没有。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我告诉自己要等你长大,等你成为我的新娘。”雷门激动地解释。

  “这叫作受吗?你只以自己‘爱人’的方式来爱我,曾问过我这么做好吗?爱一个人,绝不半途抛下她;爱一个人,绝不会让她涉入鄙陋的行径中;爱一个人,绝不会因为怕她离开,而以酷刑控制她! 

  你——你雷门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你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你,所以,不断地以各种的威胁恐吓,让我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离间所有黑风堡的人,让我们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事、物!

  是你,就是拜你黑风堡堡主之赐,让我一直以来不知道如何去爱,如何去相信一个人!

  哈……现在你终于看到成果了吧,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根本不相信你爱我!而原来仅有对你的兄妹之情,也因你加装在我输卵管上的酷刑一笔勾消! 

  我不再欠你任何东西。这十年来,我为你偷过多少价值连城的宝物,如果我是你买来的童工,我为你做的早已足够了。而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我永远不敢忘怀!雷门大哥!”

  这声称谓昭显着她的心灰意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算是偿还你的兄长之情,从今以后,咱们楚汉分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想杀我灭口,尽管放马过来。死,对我而言,也许是另一种解脱。”

  雷门听完她的激情控诉,陡地无言颓坐。

  时间突然像龟行,缓缓爬格,欲走还留……

  终了,雷门站了起来,“我不会杀你,因为就如你所言,我最爱自己,那么你是我最爱的一件宝贝,我怎么舍得破坏?只是……”他不甘的眼神眺至刚从门边闪进的俊挺身形上,“我也不愿有人坐享其成。”他的声调与纪霍然的面庞一样寒冽透骨。 

  纪霍然哪容得这个败类,在他面前耍帅发须,两眼如剑一般犀利,冲冠一怒,“滚,如果你敢动我的女人,我准教你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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