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人异口同声道。
太不寻常了,老堡主从没有为一个人这么费心过。
她们走后,身着中古世纪黑袍的鬼面人,这才从电视墙后方走出来,半张鬼面皮下的表情,显得十分矛盾。
他必须“抓回”叶彤。
这些年来,他一直视她为掌中内百般疼惜,可恨的是,这丫头机灵过人,冷漠更胜于他。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惟一令他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她不该出手“救”了纪霍然这小子的命!
“无情、无心”才是她本色!
如今她动心、有情,也就表示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要这种“结果”!
他宁愿她像往常一样缥缈空灵,宛似抓不住的空谷山岚,也不要她的美丽为别人绽放。
背叛他的后果,该是酷刑,是死亡、也是恐惧。
他要她回来,接受他震怒的惩罚!
“啊——”心痛、自责又怒极攻心的矛盾,像五马分尸般,剧烈地撕扯着他的心口。
他像个即将溺毙的人,胡乱地抓起浮木,用力拉扯着脸上的鬼面皮……
一张年轻阴冷的脸,正因心态不平衡而扭曲变形。
“叶彤——”鬼面人再次声嘶力竭地狂喊,却怎么也喊不回他要的平静。
忽然,他的心中又起了一念……
邪佞的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刺耳的大哥大在清晨中铃声大作。
“喂。”叶彤迷蒙地接起电话。赫然发现,她与纪霍然就这么同床共枕了一整夜。
一时之间,她整个心纷乱极了。
虽然他们并未共赴云雨,但她的身上,已烙满了独属于他的印记。
这对她而言……太不可思议了!
从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敲开她密封的灵魂,纪霍然却做到了,而且从心到身体,都烙上“纪氏所有”的标记!最令她感到气馁与惊讶的是——
她竟没有想洗刷掉它们的厌恶感!
他就像罐毒药,一日接一日地慢慢渗透,先在她的脑海盘踞,再延伸到四肢百骸,在她尚未察觉之时,一颗心已像烙了印般,再也除不去他的身影及气息。
纪霍然似乎也被这通电话给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好笑地看着自己还算整齐的穿着,及半围着浴巾接电话的叶彤。
这是怎么样的画面?!
他纪霍然和女人“同床共枕”,向来只做一件“事”,完事后便立即走人,如今和这个女人在床上待了大半夜,又无云雨之实,却可以满足地拥她入怀睡上整晚,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奇怪的是,他喜欢种感觉,那是一种很特别、很亲近的接触,就像……
他忽然想到父母亲相处的画面。
哦,这难道就母亲一再强调的“爱情”?
是……是吗?
他知道自己对小彤的感觉很特别,她就像他脑中的一道灵感,为他的创作带来无数的冲突及惊叹。
可是……他从不知自己会去爱一个女人,甚至愿为她生、为她死,或是将心永远牵结在她的身上。
他俩就这么彼此对望了好一会儿,这才惊觉让电话那端的人等了太久。
叶彤敛回失神的眼,人也清醒了,“喂。”
怪的是,那端的人很有耐心地既不挂断电话,也不出声。
不对!
叶彤倏地收了线,从床上跳了下来,随便套了件衣服。“纪霍然,快走吧!”口气之冷,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怎么了?”他无法忍受她眼中的疏离与冷漠,她再次变回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了。
“快!别说了,快走。”她露出难得警戒的神情。
“怎么回事?”他抓住她极欲逃避的波泽。
“这里不安全。”
“就因为那通电话?!”他咄咄逼问。
“快走吧,这是我的车钥匙。”她只是丢给他一串锁匙,并从衣柜中快速地拿出不愿被他看见的火鹤飞镖。
“那你呢?”他的心头只挂记着她的安危。
“我必须去另一个地方。”她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形色匆匆。
“怎么去?”她的车都给了他,如何成行?
“我还有一部登山车。”她已经穿上紧身的黑色长裤与套头毛衣,也利落地将散乱的长发扎了起来。
纪霍然一见这身黑,竟有几秒钟的失神,因为她这身简单利落的打扮,像极了他私自安装在三星保险库中隐藏式相机里“火鹤花”的身姿!
当初他只是为了防止所有保全系统出问题,而特别安装另一具隐藏式的监视器,没想到竟因此将“火鹤花”的身姿拍摄了下来。
她……太像那个黑衣的背影!
她不会……是?
不!她不会是“她”!不会的!
他断然拒绝这种念头干扰他对她的爱恋。
突然,叶彤似有感应地转过身子,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他。
骚动的情绪宛如海涛拍打着岩岸,波高浪强、久久不能平复。
长期的自我压抑,叶彤的情绪早就收发自如,然而面对他,还是禁不住流泄出她的关怀与不舍。
“彤儿——”他反抱住她,直觉有什么他们不能确知的事将要发生。
他从不知害怕是什么,第一次他有这种生离死别的情绪扎植在心口,疼痛难挡。
“有样东西麻烦你保存好,直到我来找你。但先不要打开好吗?”纪霍然松开手,从自己颈上取下了一条银链,及一枚像巴掌大的坠盒。
“这是……”叶彤自忖自身难保,如何能代他保管东西?!
“拜托你收下它。”他坚持塞进她的手中。
“好吧。”就在应允的同时,屋内突然七彩烟雾弥漫。
“咳!咳!”二人立即掩住口鼻。
“快逃!”叶彤推着纪霍然往外去,自己凭着仅有的意志,将那条项链嵌入梳妆台的夹层中。
“我们一起走!”纪霍然猛地抓起仍杵在原地的叶彤。谁知这七彩的迷雾麻醉力甚强,不到三十秒,他便感到头重脚轻,只见三名身材修长、蒙着脸的黑衣人走近叶彤,冷冷地对彼此说道:“就是她了!”
叶彤宁死不屈,从身上取出火鹤镖朝她们射去……
“啊!”一名中镖的女子赫然尖叫,“可恶!”也打算还以颜色。
“该死!别动她!”纪霍然力撑喝道,并撕下衣角捣住口鼻,一个纵身,便朝她们三人凌厉地踢了过去——
“啊!”只闻三人先后发出惊叫声。
纪霍然倏以疾苦雷风的身手乘胜追击,“敢动我的女人,就得问问我手中的戒指!”登时,那刻有烈焰图案的宝石戒指,射出一道极光。
“啊!该死!”名唤梅的女孩凄厉地再次惊叫,人也往一旁倒下,却心有未甘,决意拼到底!一个转身,就来到因吸入过多七彩烟雾不支倒地的叶彤身边,打算借此要挟纪霍然。
谁知她如意算盘拨得太早,纪霍然已朝她又补了一道烈焰极光,随后只听见她哀戚的叫声,再也不省人事。
“你们两个还想再尝尝它的威力吗?”他抬起手威胁道,冷邃的晶光几近冷血。
兰、菊二人自然不吃眼前亏,同声道:“走!”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三支带着高浓度麻醉剂的飞镖,咻地划过他们的颈项,接着只见三人如倒栽葱向地面倒了去,发射飞镖的男子这才抱起叶彤折回屋内。
不到一分钟,他又重返现场从他们三人身上取回火龙飞镖,再次回到叶彤身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全落入另一名蒙面黑衣人的眼底,那人既不出声也不插手,只是冷冷地看着。
因为目前他的责任是保护纪霍然!但他很感兴趣的是,眼下这个手法利落、甚至可以说是绝情的“鬼面人”,为什么会和纪霍然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