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要嫁品泽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姚雪勉强地朝品泽笑。没办法,对于别人的错,她的记性好得令人咬牙切齿。
“只要见你真过得美满,是我身为母亲的微弱愿望,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糊里糊涂嫁人,然后莫名其妙离婚。面对婚姻,你的成熟度不够,所以我更应该从旁协助才行。”姚滟执拗。
“妈,换个角度想,如果你能有个伴,有个好归宿,我也相对有一个坚固的娘家支持,就算要吵架,多一张嘴不更好吗?你可以先稳固自己的基础,再来打理我的,反正横竖你都管到底了,多一个人撑腰更有力量吗?”
姚雪在说此话的同时,一边不怀好意地对品泽贼笑,警告他往后得多谨慎小心,别惹怒了她,否则……嘿嘿嘿!
品泽无奈地傻笑,不敢吭声。
“我认同姚雪的说法,而且我敢保证,不管娶你与否,你们的事便是我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们出头。”士胥又趁机表态。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交往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姚雪急着当媒人拉红线,可怜她母亲二十五年的孤单生活,无论如何也要让母亲下半辈子有依靠。
“不,不行,我要考虑考虑。”也许姚雪不在乎,但她在乎的尚有另一个问题——事关完美与否的大问题。
“妈……”
“姚滟……”
“别再说了,我自有打算。”简洁有力的声调配合坚毅无比的神情,众人知道再多说也没有用。
“来,喝鱼汤。”
“又喝鱼汤?换点别的行不行?”
“不行。”
“喔……。”姚雪求救地看着品泽,但他摊着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喝吧,为你好,就乖乖地喝。”姚滟半哄半强迫地说,打开汤罐,一口一口喂着姚雪。
“哇!好热闹呀!”没一会,欧蝶像道彩虹般,绚丽地出现,美丽的她穿着一套银白色细肩带短洋装,体面美丽的装扮让姚雪既羡慕又嫉妒。
“欧蝶,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问你。”品泽一见欧蝶便将她叫到门边,两人吱吱喳喳地说了半天,然后欧蝶走进门,品泽却什么也没交代便离开。
看在姚雪眼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气鼓鼓地问:“他跟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让人听?”
谁都听得出来姚雪胀满醋味的话意,只有她自己不知情地直瞪着欧蝶。
欧蝶好笑地说:“讲秘密嘛。既是秘密,便没有让人听的道理喽。”她也不想将事情讲破,逗她一逗也不错。
“岂有此理!你跟我是姐妹,他跟我是未婚夫妻关系,有秘密他不跟我讲,哪有道理跟你讲咧?”醋海愈翻浪愈高,姚雪嫉妒得发狂。
“就是跟你讲不得才叫秘密喽,你别费心啦。”欧蝶暗自偷笑,明示她会守口如瓶,不透露一字半句。
“什么时候你竟跟他走得这么近?亲密到可以分亨秘密的地步?”姚雪被妒意冲昏头,无理取闹的成分浓到嗅也嗅得到。
“姚雪,你在暗示什么?你认为我跟他勾搭上了是吗?你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姐妹?拜托,我真不敢相信。”欧蝶大发脾气,简直不敢相信姚雪竟然指控她跟品泽关系异常!这还有天理没有!
“如果没有,你们干嘛神神秘秘地……”
“就算是白痴,也不会故意在你面前神秘吧?老实告诉你,刚才品泽找我问如何治你头痒的毛病,我不过指示他去美容材料店买头发干洗的东西罢了,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品泽想讨你欢心,故意要让你惊喜!”欧蝶气急败坏地边咒骂边说。
“欧蝶,我不知道……”姚雪恍然大悟,急着想忏悔,但错误已经造成。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过我的立场需要讲清让你知道:第一,朋友的男人,我没兴趣,也没意思去招惹。第二,个人口味不同,品泽不是我要的类型,就算送给我,我也不要。”
“欧蝶,对不起……”
“如果你觉得我很随便,随便到会去勾搭你的男人,那么咱们之间的友情便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欧蝶站在门口,撂下这句话后便气鼓鼓地甩头离开。好朋友的刻意责难通常更伤人的心,所以欧蝶十分失望地离开,第一次感受“重色轻友”这句话的深意。
“欧蝶!”姚雪心痛、懊悔地大喊,但欧蝶怎么样也不肯回头,显然她很严重地受到了伤害。
“你正在重演品泽曾对你做过的指控,你知道吗?”始终静默的士胥,责怪地说。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无心……”姚雪惶恐地拉着母亲的手,求她认
“没关系,妈妈再找欧蝶,替你向她道歉、解释,欧蝶是个乖孩子,她会听我的话。”姚滟安慰地握紧她的手。
“都怪品泽,没事找她问东问西,全都怪他害我失控。”能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是件极过瘾的事,姚雪任性的个性教两位长辈看了直摇头。
“你也该收敛脾气啦,整天霸着自己理直气壮便对他颐指气使,这种感情如何维系长久?品泽目前对你确实内疚满腹,但又能容忍你的无理取闹多久?他是个男人,三十几岁的男人,他有智慧、有前途,是非公道懂得评断,像这样的男人绝对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别让他有理由说服自己放弃你,也别让你自己变成没知识水准的泼妇。”
一路看过品泽用心弥补错处、姚雪变本加厉的任性,姚滟不得不教训她的宝贝女儿,疼爱她就不会宠她。
“泼妇?,你说我像泼妇?!”简直要宣告世界末日了,姚雪双手捂着脸。
“姚雪,你在男人堆中吃香太久,也被男人宠坏了。男人也许会被你的泼辣一时迷惑,可是相处久了便会纷纷弃械而逃,因为你太自我,太任性,而男人需要的是关心,是温柔贴心,谁喜欢交个女朋友天天对他发脾气?又有谁愿意接受像是脱缰野马的女人当妻子呢?”
“我……”姚雪想辩白,却说不出话来。
“感情这回事就像一盆花,既需要男人的泥士营养,也缺不得女人的水源灌溉,不管是土或水,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方,感情便像花般枯死。”
“但是有土有水,花也未必可以长得美丽,何时该施些肥补充土的养分,每天要浇多少水,何时浇,都是需要用心。”
“姚雪,乖女儿,喜欢品泽便要对他付出真情与关怀,双方有来有往,彼此都各得所需,感情才能持续呀。”姚滟不厌其烦地训着她,躺在床上的姚雪则冷冷地望着天花板。母亲的话像细菌般,有效地侵袭脑干,教她不想也难。
“好好想想吧。”
姚滟与士胥双双退出病房,留给姚雪思考空间,不想打扰她。
姚雪不是个不懂事的女人,只是以己为尊的思考模式太久太久了,反倒使她有点不知所措。原来她的行径真有其可议之处,唉,看来该是结束荒诞年代,跨向新旅程的时候了。
“不过是将架子放掉,应该不难吧。”姚雪心想。
失去任性的机会可以换得幸福,其实这项交易划算得很,聪明的姚雪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呢?是以她痛定思痛,决定来个三平四反,清算不好的自己。
这改变究竟好不好呢?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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